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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重重中(2)

只有明将军自己知道,被林青击败的不是武功,而是一种态度。

如烟往事在明将军的心海中浮沉,他沉思良久,忽然对幽柏大师与拙浅真人深施一礼:“多谢两位大师的点化,你们要的不是我的答案,而是我的思考。”

幽柏与拙浅对望一眼,同声大笑,幽柏伸手拂乱棋盘:“施主果然是个明白人。前面右边山道直行,见到三株并体相连的老树后,转往左首那条隐秘的山径,就可以见到你想要找的人了。”

明将军暗忖这僧道两人静心对弈,却如何得知自己想见的人是宫涤尘?却不知他们孪生兄弟心灵互通,故石中火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幽柏与拙浅亦能及时感应。不过明将军何等样人?虽心觉奇怪,却不愿以此相询减了气势。淡淡道声:“多谢。”继续往前行去。

拙浅真人凝望着明将军的背影,沉沉一叹:“果有一代枭雄的气度。江湖有此人,实是福祸难辨。怪不得大士一直无法判断他是否是下一代明主。”

“阿弥陀佛……”幽柏大师口中低宣佛号,“不独大士,每个人的艰难,都在于判断与选择!”

按照幽柏大师的指点,明将军循路而行,越过翠屏峰后山,来到一座无名峰底,晨风乍起,眼前雾霭重重,看不清虚实,唯有一条山径曲折蜿蜒伸向远处,仿佛将要走入那不知名的云深之中。

陡然间日升东方,一道阳光从半空射下,透过弥漫烟尘,洒下万点金芒,寒冰反映日光,幻出万千色彩,枝头上的积雪融化成豆大的水珠滚滚而落,整个大地也似因这一缕晨光而万物齐活,景致美不胜收。

忽听有人击板高歌:“人生有所贵尚,出门各异情。朱紫更相夺色,雅郑异音声。好恶随所爱憎,追举逐虚名。百心可事一君?巧诈宁拙诚……”歌喉低哑,未觉动听,但却透着一股堪破人世、飘逸洒脱的韵味,配着歌词,另有一番感觉。

这是曹植所著《当事君行》,提醒世人不要被名利声色蒙蔽双眼,应当重于内心的拙朴与真诚。经幽柏大师与拙浅真人的棋局后,此歌听在明将军耳中,更像是意有所指。

明将军大笑,应和着对方的节奏,边行边吟:“朝日乐相乐,酣饮不知醉。悲弦激新声,长笛吹清气。弦歌感人肠,四坐皆欢悦。寥寥高堂上,凉风入我室……”或是方才想到了绝顶之战,令他多生感慨,这首虽是咏乐之诗,但亦隐有身居高位,无人知音的萧索。

歌者大笑:“好一曲《善哉行》!明兄当是个不甘示弱之人,听我歌子建,就以其父之诗回敬么?”

明将军所吟之句正是曹植之父曹操的名句。

明将军亦是哈哈大笑:“闻君歌声,心有所感,恰好想到此诗,可不是故意占便宜。”

绕过道弯,但见前方一片紫竹林,林内一座约十丈方圆的尼庵,庵旁两块丈余高的大石,左右分刻着八个大字:静守乾坤,忘归红尘!

这就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静尘斋!

石前立着一位儒生,右手持竹板,左手持酒杯。相貌竟也与石中火一般,不过虽已是耄耋之年,但那超脱的气质、泰然的微笑、半狂半颠的神态,都令人忘却了他垂暮的年华。

万卷破,般若四子中的“万”!

明将军似已对他们同样的相貌见怪不怪,嘿嘿一笑:“此次前来贵地,先后被人称为将军与施主,但唯有方才这一声‘明兄’最合吾意。”

万卷破笑道:“入得恒山,无需俗礼。将军又如何?天下第一高手又如何?在大士眼中,皆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明将军话锋一转:“既然如此,为何明某远道而来,只不过想见一个人,却要受到百般阻挠?”

“明兄高居朝位,竟会突然离京私访,来意可疑,不得不防。”

明将军冷笑,语含讥讽:“般若大士不是号称无所不知么,以他的智慧,至少能看出我绝无歹意吧。”

“但是大士有种直觉,你二人此次相见,将会掀起滔天巨浪,天下皆为之不安。”

明将军沉默,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次他想要与宫涤尘谈论的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万卷破道:“不过天机难测,人事难阻,何况恒山三派虽有高手,却亦难挡明兄流转神功。”他手指后方,“宫涤尘已得知消息,亦很想见到明兄,我等亦不必多生事端。不过在此之前,大士想见明兄一面,此刻正在庵中相候,不知明兄意下如何?”

明将军略一思索,断然拒绝:“不见!”

“那亦是明兄的自由,大士决不勉强。”万卷破亦不动气,“不过老夫私下里却很是好奇,一般人穷一生之力想见大士一面而不得,明兄却甘愿错过这大好机会,又是何故?”

明将军仰天长笑:“明某纵横一生,从不信鬼神之说,更不想因人言而更改初衷。”

万卷破悠然抚须:“明兄是承认大士足有影响你决定的能力么?这样的挑战明兄竟然不敢尝试,枉自老夫那么高看你。”

“老兄只说对了一半。”明将军摇头、微笑,“影响是双方的,明某亦不愿意因我令大士更改他的某种决定。”

“好!好!好!”万卷破连道三个好,似是认同明将军的决定,又似是赞他心志坚毅,不为他人言词所动,随即泰然道,“既然如此,明兄就请自便吧。嘿嘿,希望明兄这一着胜负手能够如愿奏功。”言罢飘然而去。

明将军苦笑,万卷破于不经意中说出那瀑前梅树下的棋局,有若亲见。虽然直到现在为止,他仍不明白四位宛如一体的老人的真正身份,但已体会了般若子的神秘与智慧。

尽管静尘斋号称能够左右天下大势,但他们从不会强迫他人做选择,而是不经意间的某句话,就可以直达人心。先由对方去反思,再做出合适的行动。这至少是对人性的一种尊重。

静尘斋弟子挑千愁曾在将军府名列五指之末,不但是明将军的左膀右臂,更从言传身教中默默地影响了他的一些行为与决定。由挑千愁的身上,他已渐渐明白了静尘斋的处世之道,今日见到四位老人,更增添一份敬意。

竹林深处的一片空地,石桌前坐着两个人,桌上摆放着三个茶杯。

宫涤尘与何其狂起身相迎,亦不说话,只是敬上杯中之茶。三人举杯而饮,对望一眼,同声大笑。

绝云谷之战,若没有明将军派鬼失惊与骆清幽一并出手,宫、何二人已是凶多吉少。但三人坦荡磊落,一杯茶水已道尽感谢之情。

相继落座,明将军笑道:“当年在京师,见到宫兄的第一眼就认出你是御泠堂传人,却一直不想与你多谈,因为无论是四大家族还是御泠堂,对我来说都不愿多打交道。想不到今日想与宫兄长谈一番,却又如此艰难。”

宫涤尘挑眉道:“般若四子都出手了么?”

“般若四子?”明将军何等智慧,稍点即通,恍然道,“我只知静尘斋除了般若士外另有般若子守护,却想不到有四人之多。”

何其狂笑道:“原来天下尚有明兄不知道的事。嘿嘿,这四人与般若大士皆是一母同胞,所以心神互通,一人耳闻目睹,五人皆心知,实不相瞒,我初见时亦吓了一大跳。”

“原来如此。这想必是静尘斋的第一等机密,何兄就这样告诉我,不怕对方见怪么?”

“方才那位老儒士名叫万卷破,嘿嘿,是我学琴的师父。他曾特意嘱咐对明兄不必隐瞒。静尘斋与明兄虽然从未正式打过交道,但对你的敬重之情,由此可见一斑。”

明将军颔首:“彼此彼此。若不是明某看重静尘斋,这一路就不是忍气吞声,而是打上来了。”

三人一并大笑起来。

明将军望向何其狂:“听凌霄公子说话中气稍显不足,伤势尚未痊愈么?”

“多谢明兄关心。外伤皆愈,再有十天半月,内伤亦不碍事了。”

“既然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明兄请讲。”

“一年之内,不要去找管平的麻烦,也包括绝云谷出战的其他人等。”

何其狂怪眼一翻,狂气暗生:“明兄替管平当说客?”

“这是我和管平的约法三章。何兄有所不知,绝云谷之战你虽重伤,但那帮家伙可真被你的狠辣杀气吓破了胆。如今京师的宴会上,凌霄公子绝对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因为都知道你恩怨分明,有仇必报,说不准何时就会杀回来。将军府打探到管平暗中联系了一批杀手,想趁你伤势未愈前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所以我找上管平,相约彼此一年之间相安无事。他当即应承了我,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也只好袖手不顾了。”

何其狂哈哈大笑:“想不到明兄对我如此眷顾,岂有不领情之理。”

宫涤尘担心道:“管平向来谋定后动,从不给自己留绝路。他凭什么认定一年后可敌得住何公子?会不会是明里答应明兄,暗地又在准备?”

明将军淡淡道:“他若出手,我即出手,相信这天下能瞒过将军府的事情并不算多吧。不过以管平的谋略,或能在一年之中想到办法与何兄和解。事实上他怀君命,亦是不得不为。”

何其狂冷笑:“只怕这君命也是他一手怂恿的。不过要告诉明兄一声,其实那夜绝云谷之战时,清幽曾说过双方就此罢手,两不相欠的话,我自是尊重她的决定,根本没有找管平复仇的念头,他可真是杞人忧天啦。只要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当是武道上必经的一次磨砺罢了。”

明将军一拍石桌:“好!倒未想过何兄有这等气度,且敬你一杯。”

三人饮毕,明将军正容道:“何兄其实也不必谢我,我本非好管闲事之人,之所以强行插手你与管平的恩怨,是因为……”说到这里,略一停顿,方才加重语气道,“不日内将生大变,明某虽不放在心上,但既然身居朝臣之位,总要顾全一下大局,实不想另生变数。亦正因为此,我才连夜奔赴恒山,要与宫兄商谈一些要事。不过……”他欲言又止,眼望左右,自是怕墙外有耳。

宫涤尘冰雪聪明,立知明将军之顾虑:“事实上恒山之中藏有一块天外奇石,在那奇石的玄力影响下,只怕山里任何地方都可被般若大士感应。所以他们也提前告诉我,若要商谈机密之事,要么离开恒山另择他处,要么就信任大士,他保证无论明将军说什么话,都决不外泄,并且不会因此产生相应的举动。”

明将军怔然半晌:“明某倒是小窥了静尘斋的神通。也罢,就相信他们一次,想来般若大士听了明某的肺腑之言后,当会回报同等的信任。”

何其狂起身道:“那我先行回避一下……”

明将军与宫涤尘同声道:“不必。”

“哈哈,那好吧……”何其狂老实不客气地重新坐下,笑眯眯地望一眼宫涤尘,脸上满是得色。

宫涤尘横他一眼,脸上竟也泛起一丝红晕。

明将军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是微笑。

似是要打破那份尴尬,宫涤尘急急道:“在明兄提正事之前,我另有两件事相询。”

“宫兄请讲。”

“虽然本堂与四大家族立场不同,结怨已久,但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虽然年代相隔久远,但双方皆视祖上遗命为至要之务,按说亦皆属明兄臣仆,你又为何不愿与我们多打交道?”

明将军嘿嘿一笑:“仅凭我一人之力,足可达到同样目的,又何必依靠你们?”轻描淡写的回答,却是霸气迫人,显露出强烈的自信与万丈雄心。

“那么此次明兄特意来找我,又是出于什么缘故?”

明将军眼望高空,轻轻一叹:“你可知我这数十年最缺少的是什么?”随即自嘲般一笑,吐出两个字,“朋友!”

宫涤尘与何其狂对视一眼。这是最合理的答案,尽管名动天下,但江湖上对于明将军的态度几乎只有两种:要么替其效命,以博功名;要么视其为敌,取而代之。甚至暗器王之后,连能够做他对手的人亦所剩无几。

但这也是最让人惊讶的答案,何曾想到明将军会当着他俩的面吐露心声?

明将军正色道:“事实上我心目中亦有许多朋友,不独你二人,甚至包括一些虽未谋面,但敬重已久的人。只不过这些年来我身居高位,一言一行皆须考虑后果,而身边之人或是趋炎附势,或是别有居心,纵有忠诚心腹,却也因上下有别,难以尽吐心声。最无奈的,还有我身世的缘故,即便偶遇知音,亦无法畅谈无碍。思来想去,能够真正让我放开胸怀,直言无忌的人,亦只有南宫世家与景、花、水、物四姓之人。嘿嘿,这倒真是讽刺!不过景成像为人执拗,不懂变通;物天成毫无主见,难成大事;花嗅香聪明绝顶,睿智多谋,本是最好的人选,奈何此人闲云野鹤,心意淡泊,志不在江湖,却也勉强不得……”

“温柔乡主呢?”

“水柔梳兰质慧心,善解人意,但欠缺霸气,更存妇人之仁。遇到天下大事,亦无法与之商谈。”明将军锐利的目光盯在宫涤尘脸上,“唯有宫兄,嘿嘿,你虽身为女流,却是遇事果决,当断则断,全无迂腐软弱之气,方是我可以托付大事之人。”

“明兄如此夸奖,小妹愧不敢当,若能替君分忧,诚所愿!”听到明将军这番话,宫涤尘心情大好,亦直承自己女子身份。

何其狂更是心花怒放,暗伸拇指,似乎比夸赞自己还要开心。

明将军问道:“你的第二件疑问又是什么?”

“方才明兄说当年在京师,见到我第一眼时就已认出我的身份。我亦有此感应,所以才有恃无恐地带着小弦强闯将军府……”提及许惊弦,宫涤尘脸上隐露一丝笑意。那是五年前,宫涤尘在京师外温泉洗浴时初识少年许惊弦,并带着他直闯将军府,以便得到将军府的保护。

宫涤尘续道:“但我自问易容全无破绽,与兄长、父亲亦无相似之处,却不知明兄如何认了出来?”那时宫涤尘以吐蕃使者的身份出现在京师,但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主动与京师权贵打交道,亦正因吊足了各方豪杰的胃口,所以一旦发出邀请,人人争相参加,方才有清秋院之会的盛况。

明将军手指宫涤尘颈下:“因为这个,我曾在逸痕公子身上见过。”

“啊,原来如此!”宫涤尘一惊,掏出从不离身的挂饰——那一方刻着“妙手空空”四个字的玉牌,正是南宫逸痕临行塞外前留给她的信物,亦是解开青霜令的关键。睹物思人,尤其是从般若士口中得知南宫逸痕为了抵挡悟魅图的反噬,选择用“天魅凝音”锁住自身记忆,只怕纵然见了面亦不认识自己,更觉黯然神伤。

明将军低叹一声:“我要给宫兄说的事情,只怕与逸痕公子也有些关系。”

宫涤尘精神一振,连忙追问,就连何其狂亦是全神贯注,侧耳细听。南宫逸痕天纵之才,却是一去塞外多年不归,自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下落不明,想不到明将军竟打探到了他的消息。

明将军轻咳一声:“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道来。你们可曾听说过金角鹿冠么?”

宫、何二人茫然对视一眼,尽皆摇头。

明将军把金角鹿冠的来历大致说出,继续道:“塞外近年来风起云涌,离昌国异军突起,拜威赫王为国师,几乎一统塞外,迟早将会对我中原用兵。在此情形下,水总管说动我取出收藏多年的金角鹿冠,打算在塞外召集九族另立新君,以此相抗离昌国。一旦成功,塞外必又会再起战火,此计虽然有些阴损,但对我中原来说,的确不失为一条缓冲之策。我三思之后,亦就同意了,并在将军府中精心挑选人马,假借钦差出使无双城的机会,暗中护送金角鹿冠前往塞外。”

宫涤尘细心,注意到即便在将军府之外,明将军提到水知寒时依然以“总管”称之,或是出于尊重,或是出于顾忌,真正的原因大概只有明将军自己才清楚。她不由暗自沉思。

何其**口道:“水知寒决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他打算把金角鹿冠交给何人?”这一问实是关键,塞外本就是龙蛇混杂之地,一旦另立的新君势大后不受控制,岂不是养虎为患,给中原另树大敌?

明将军望向宫涤尘:“这亦是我特意找你的原因之一。因为此人正是出于御泠堂……”

“桑瞻宇!”宫涤尘惊呼一声,“他年纪轻轻,何以服众?水知寒又怎会信任他?”

何其狂冷冷道:“这小子吃里爬外,绝非善类,我看水知寒弄不好也会栽到他手里。”

“桑瞻宇表面身份是御封平西公子,由我中原天朝派使节接管塞外史亦有例,何况他虽多半是汉人血统,但自少生活在吐蕃,对异族风土人情十分了解,亦不会被塞外各族所排斥。平心而论,这个人选倒也算得合适。我只想知道,桑瞻宇本身有何来历,为何水总管会一意推荐他?又如何能掌控?嘿嘿,这一点我与何兄不谋而合,有了宫兄的前车之鉴,难道水总管就不怕这小子羽翼渐丰后反咬一口?”

“不瞒明兄。桑瞻宇其实是花嗅香与鹤发之妹桑云雁之子!”

“原来如此!”明将军一拍双掌,“想必水总管拿住了桑瞻宇这个把柄,再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挑起了桑瞻宇的野心。两人目前利益相关,暂时达成合作,至于以后谁能更胜一筹,就将视形势而定,凭各人的本事一争雌雄了。”

何其狂叹道:“虽然这两人我都不喜欢,但与水知寒相比,桑瞻宇只怕还嫌太嫩,若能押注,我必买水知寒赢。”

宫涤尘却道:“只怕你们谁都没有我了解桑瞻宇,若论忍耐之力,决不在水知寒之下,狠毒处更有过之。若身处中立,我倒很想押桑瞻宇一注。”

何其狂一拍大腿:“好,我和你赌全部身家。”醉翁之意,不言自明。

明将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宫涤尘没好气地瞪了何其狂一眼。虽说恼他谈论正事时依然不分轻重地乱开玩笑,但有凌霄公子这一打岔,原本凝重的气氛倒是轻松了许多。

宫涤尘沉思道:“以我对京师的了解,各方势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从不停止,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本是必争之物,至少要抢个三五个月方见分晓,又怎会这么快轻轻松松落在桑瞻宇头上?除非几大势力口径一致,才会立下决断。依此看来,只怕他们暗地早有联盟,而始作俑者,多半就是水知寒,而管平则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宫兄分析得不错,虽不在场,却是有如亲见。”明将军含笑道,“京师诸派暗中结盟,明某势单力孤,亦真心需要一位可以替我分忧的联盟者,而宫兄就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宫涤尘诚声道:“小弟苦盼多年,终于等到明兄说这句话!”

“哈哈,记住此事仅限你我私下结盟,与御泠堂无关。当然,何兄身为朋友,自也会两肋插刀,我就不必多劝了。”

何其狂微笑、颔首、伸掌,三人六掌互击,欣然而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