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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棺椁

他们哑然的对象既是展云拿出来的食物酒水,也是那个依然没有瘪下去的背包。

类似康丫那种正在仰脖子喝水的家伙在瞄上这些东西后呛到了气管,其他诸如不辣这些,登时飞也似的跳起来,一边跑到展云身边去拿那些东西一边世故的笑着,“展营长,在哪里发的财啊!”

“日军身上。刚杀死几个日军,要不要跟我在这里等上几小时,再解决几个?——把东西放下,否则我剁了它!这些东西帮完了再给。”展云用枪杆敲掉不辣伸向罐头的手,冷静而坚定的说。

展云对着走过来的人,以及还坐在那里的人竖起手指:“忙完了,每人一样东西,牛肉罐头,或者两盒饼干,半瓶酒,或者一盒香烟。想来的就赶快,我只要二十个人就成。不用担心我这的东西不够。”

说话时,他拍着依然鼓囊囊的背包,以证明这里面确实有干货。

愿意过来的人不少,有些仅仅为了食物,有些看上了酒水和香烟。总之,召集了人手后,展云让一个叫崔勇的络腮胡大汉带着食物酒水,跟着他们去林子里给人找风水。

“等等。”在展云让人抬着尸体去道路旁的林子的时候,女人开口了,“我公公给自己做了个生柩,才三寸厚就连房子一块被烧了。如果你给他三寸厚的棺柩,我嫁给你。”

站在展云身边的人默然,他们是惊愕也是傻了,这比刚才展云说出来想娶这个女人更让他们吃惊。但现在跟在展云身边的人关注的不是这些,他们担心自己的长官把话应下。

埋人是很简单的事,可是,要做一个三寸厚的棺材板,开玩笑呢。

展云抬头,闭起眼睛,像是在用鼻子闻气味一样,睁开眼睛后说道:“可以。”

“如果你能给我们一个家,哪怕我死了,你也带雷宝儿过怒江,如果能做到这些,我嫁给你。”

“好。”展云说拿着工具的人们露出不满,但没人退出,这是份好伙计,只是工作量从开始的轻松变成了不那么轻松,他们毕竟人多,在不考虑样式和材质的情况下,还是很快的。

女人默认,那是同意了,展云挥手让人跟上。

雨林环境是展云熟悉的,这里也一样,不同的地方又两点,忍者世界的雨林比这里更可怕,但这时候的自己却没有忍者世界的自己那样强大。

可不管怎样,最基础的眼光还是有的,忍者学校的理论知识并非无用,只是对那些一心想上战场杀敌的人而言,这些知识用的机会不多。

“就在这里挖吧。”他随手就选了块地方,划定了近十个拿铲拿镐的家伙,“其他人跟我来。”

尸体被放在旁边,展云带着拿着砍刀和斧头的人走到旁边。

“你们几个给我小心了。”他没要求其他人一起砍树,而是拿着斧头后,深吸一口气。

接着,他以惊人的速度挥动了斧头,“咔”,只一声,斧头就斜着嵌入树身,那是怎么看也不可能轻松拔出来的那种。

旁人没来得及关心需要怎样的力气才能刹那将斧头几乎全部的砍入树身,展云将身上带着的其他几把斧头一齐用上了。

“咔咔咔……”

第二把斧头自下而上的砍入,和第一把斧头形成了个锐角;第三把斧头砍在了两把斧头中间,将那块地方的木纹震了出来,最后一把斧头直着砍下,把卡住三把斧头的木块震裂了。

源氏护手,让使用者的时间流速比正常世界多两倍,两件源氏护手叠加,制造了一比四的效果。再把这些天来逐渐恢复的身体,以及没有遗忘的发力技巧算上,不怎么强壮的身体拥有强大的力量。

他砍的树有成人的大腿粗,所以展云将斧头取出来后用肩膀狠狠一撞,就把整棵树撞倒了。

“小心啦!”他喊话提醒树倒下的方向,展云不希望有人憋屈的死在被他砍倒的树下。

“你们几个处理这棵树,把树杈还有那几个枝干给我留下,我有用知道吗?”他向人交代着,然后又选定了一棵成人大腿粗的树,几秒功夫就将它砍倒。

路边,烦啦郝兽医这些人静静的听着林子里庞然大物倒下的动静,而又一截树的尖梢在他们身后的林中消失。康丫和不辣深一脚浅一脚从展云砍树的林子里颠了出来,老粗对这事的免疫力强过孟烦了和阿译、郝兽医这样的,但仍有些茫然。

“罐头开啦?有筷子的没?”康丫问,那些罐头是他从迷龙老板那里昧下的,就为喝口水,被孟烦了不辣以及蛇屁股从身上搜了出来,结果让不知为什么来了气的迷龙揍了顿,本该珍视这顿美餐的他,却问出了纯属心不在焉的废话,他也是说完了就自己去树上折筷子。

不辣赞叹道:“乌龟王八出娘胎时大概就是个砍树的,山妖呢,那速度……你们开两罐头,他砍了五棵……”

又一声巨响,又一块树梢自他们的视野中消失。

康丫数着:“六棵。”

孟烦了实在再按捺不住,起身走入康丫不辣刚出来的地方,并发现郝兽医也跟在他的后边。

他们看着那个在林子里埋头猛干的家伙,展云已经把上衣脱了,身上不知道是水渍还是汗渍,树干的碎屑和树叶黏在上面。他几乎是同时使用着四件工具,在猛力的挥击后,取下斧头再给上一个撞击,将树按向他要倒去的方向。

展云一连砍倒了十棵,他也看见了站在旁边的孟烦了,吩咐众人削掉树枝,斧、刀以及锯子处理这些刚砍下来的树。

“你干什么?”展云来到孟烦了身前,惹的对方后退半步警惕的盯着他。

展云似乎在想什么,又像是做了决定一样,他拍拍烦啦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过去。

孟烦了不想和他过多的靠近,但还是瘸了过去。

两人走了二十几米,这里看不到后面忙碌的工地,展云拨开两人身前的灌木,让烦啦可以看到在灌木下放着那堆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孟烦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些东西,眼睛充满了震惊。

展云用从鈤本人那里缴获的刀把灌木给砍了,清空了遮盖它们的枝叶。“都是我想办法拿来的炸药,至于怎么来的,随你怎么想吧。那些是钉子和钢珠,我想你带人,拿上铲子到我们身后的路的两侧,把这东西埋在那里。”

他蹲下来,从那堆炸药中拿出铜线和起爆器,“别把线弄断了,这些钉子给我留下一袋,其他的你让人带走去布置。另外——”展云挥刀的姿势如行云流水,除了好看以外,没有一处地方不显露着力量,这让孟烦了确信面前的人是一位刀术大家,远比把自己装扮成武术宗师的丧门星更令人信服。

在砍断另一侧枝丛后,烦啦的喉头不断蠕动,那是一堆食物,比刚才展云拿出来作为雇佣费的还要多。

“让我们的人多吃一些,虽然已经到国土了,可我总是不安。吃饱了肚子也好有个准备。”

孟烦了没去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他知道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多说,而且让他注意的地方也不在这里。“你觉得我们会有一场恶战?”

展云看着他,说道:“刚才我去埋伏小鬼子了。”

“你真去了……”烦了低声嘀咕,心里骂着疯子。

“我和他们的先遣部队碰了面,大约三百人,你觉得那种规模是斥候。”展云的语气带着明知故问。

孟烦了的神情一紧,立即问道:“距离我们多远?”

“十公里。”

“那斥候呢。你没碰到?”孟烦了看到展云摇头,心里一阵阵发凉,日军不可能不派出斥候,既然在后面伏击的展云直接遇到了他们的先遣中队,就证明日军斥候很可能就在附近,甚至是,已经混进了溃退的人流,一想到这种情况,烦啦呼吸猛的急促起来。

展云按住他的头,将因为惊慌而低下的脑袋搬正。“你们埋好炸药后,去见死啦死啦,把情况告诉他。我相信他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别露怯,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怎么说也是一路从缅甸杀回来的弟兄,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死去。明白吗?”

孟烦了慢慢恢复过来,再平复起伏的胸膛后,伸手把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打开。“你还要费力给那死人做棺材?”虽然不是交心,虽然依然有点讨厌对方,但听了展云的话,他也承认,自己一行是手把手的从缅甸杀回来的弟兄,于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听了他的话,展云脸上突然出现笑容,孟烦了看着一种叫做缅怀的东西出现在对方身上。“知道吗?以前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适合做我的老婆,可一直都没有。就在刚才,哪怕我没看过那女人长什么样子,我突然就有这种感觉了,好像她就是我等的人一样……”

那张脸上的笑意很突然就没了,在烦啦的目光下,展云勉强做着笑容。“可惜,来的太晚,太晚了。我知道很傻,你就把我现在做的事看成一个信仰吧。那女人同意的太果绝,我担心她干傻事,还把她孩子托付给我……”

烦啦沉默,他在沉默中感到心快碎了,自己一直忙着活着悔疚和憎恨,展云却在路边捡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是在想到展云没打算娶对方,甚至对方也可能是带着决死的心同意下来时,烦啦用突然间就哑了的嗓子发出干巴巴的声音。“既然得不到,值得么?”

展云目光呆滞,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他想到忍者世界,那里有朋友也有亲人,要说美女也不缺,但是,一直就没找到自己的另一半。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强大,足以在完成事业的同时给家庭足够的陪伴时间和安全。

现在找到了那样一个人,却如此的艰难,还可能错过一生。“没什么值不值得的,你也一样烦啦,总有一天,你会为了一个人去付出自己的所有,肯定有那样一个人,只希望你不会像我现在这样,只能看着错过。”

“她也不尽然会去寻死,你……你可以带着她,等段时间让她熟悉你……”烦啦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对方的痛苦将来会映衬自己的未来一来,他的歇斯底里就是为了反抗自己的命运。“你可是展云啊,那个在我看来从没有退缩过的混蛋?”

“我准备在东南亚拉出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展云说。

“好啊,那又有什么……你说什么?”烦啦几乎跳起来,他吃惊,他震惊,他甚至骇然到底怎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疯狂,甚至是自杀的想法。“你疯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展云没有看他,指了指地上的炸药还有物资,“我有我的办法。在国内待了这么多年,你难道没看出来,政府到底有多么无能。我不想给废物当手下。这里还有南洋有很多华人,我希望去集合他们的力量……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去叫人来搬这些东西吧。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带不走她了吧。一切都是命。”

“那是你自己作死。”孟烦了更加恨展云了,因为他和自己了解的政府高官一样,为了某个凌然大义的愿景,牺牲着自己甚至无数底层人的生命。“这不是没有缘分,而是你自己把它毁了。你以为自己的理想很伟大很高尚,告诉你,没人期望你去做英雄,大家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活的好好的,没人想跟着你发疯……”

烦啦骂了足足两分钟,展云没有动,也没有打断,他只是听着,同时心里也在搅动。

对方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自己的生命形态却和他们不同,一段美好的回忆,和一段悔恨的记忆,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是否会因为这个选择懊悔终身?

“行动吧。你也许是对的,没人会期望我成为英雄,现在全世界都在打仗,我们钟国人在南洋和东南亚受了欧洲人还有土著几百年欺负,每隔一段时间就对华人进行屠杀收敛财富,我不想这样的历史继续下去你知道吗?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是钟国人,不是养肥了后就可以动刀子割肉的猪狗。只有拿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才能在那里站住脚跟。”

孟烦了低着头,嘴里恨恨得说着:“别跟我说大道理。你的事,我不会告诉死啦死啦……我现在去找人过来。”

他没有再开口,既是因为逃避,也是因为不知道该对展云说什么。

为大家舍小家,孟烦了听说过,这种事情被文人墨客们歌颂的上千年,可在他的周围,没有看到和听到这种人。那些叫嚷着国家大义,民族振兴的人,孟烦了没在他们身上看到那种悲壮。

贪腐国家而保护小家的人他倒是听说了不少。

如果展云不是和自己一起从缅甸杀出来的,他会很高兴有这样的人,这种人的官职越大他会越高兴。但展云不是,他一路同自己杀回钟国,对方的一举一动乃至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和自己一样——一无所有。

这样的人,在溃乱的路上遇到了曾今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因为那样的理想不得不放弃。这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种梦想中的美好美满,像是被针戳破了一样,只剩虚妄。

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现在怎样拼搏,都无法抓住将来流经自己身边的幸福。

孟烦了希望展云放弃那种想法,不仅是为了自己给自己这群人增加战力,更是想从他身上看到一丝自己也能寻找到幸福的可能。

他回到了伐木工地,不辣、康丫蛇屁股几个人站在周围看着,郝兽医看到他出现,就走过去问:“展云和你说什么了?”

烦啦的脸色不是很好,这让郝老头子担心,他知道孟烦了讨厌展云,不知道这次单独会面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子你到路边歇着吧!别把老胳膊老腿给伤了。”烦啦继续着自己的毒蛇,然后瞅向不辣他们,“不辣、蛇屁股、康丫,去外面叫几个人过来。快——”

“么子事?”不辣站在那里没动。

“快点,我没工夫和你瞎掰。”烦啦说。

不辣于是跟着蛇屁股他们去了外面,在路上喊了几个自己认识或者面熟的家伙。

孟烦了把人带到展云这里,然后,所有人看到了堆在那里的炸药和食物。

“这些东西给你们了。烦啦会告诉你们怎么做,还有,炸药旁边是子弹,你们每个人身上多少都带点,到外面我不方便拿出来。”展云说话点到即止,不给人询问的机会。

他拎了一代钉子离开了,当展云的身影没入丛林后,康丫几乎立即蹲下去从那堆食物里拿出个牛肉罐头。“好家伙。他从哪里弄来的,牛肉诶!”

这也是烦啦想问的,但他知道这是展云的秘密,对方既然打算在东南亚拉出队伍,甚至想杀向南洋,若没有一丁点手段,就目前的战局看,无异于自杀。而且,哪怕有种种手段,烦啦也不看好展云。

“问那么多干嘛,不想跟来就一边去。”烦啦瞪了康丫一眼,接着对过来的这群人说,“现在出了点问题,我们要在这里打日军先锋一个出其不意,用的就是这些炸药,记住了,埋它们的时候要注意,别埋的跟傻子似的被小鬼子一眼就看出异常。”

“那这些钉子干什么用?用来做棺材板?”不辣对着麻袋踢了一脚,然后被里面的钉子刺痛了脚掌,于是抱着腿做着金鸡独立。

烦啦让人拿起食物,“东西是给我们补充体力的,炸药就不说了,那些钉子和钢珠,全给放到炸药上,有这些东西,威力就算再差,也够给小鬼子一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