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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决意和开战

最终,霍普还是陪着黛儿一同回城。因为黛儿之前吐得实在太厉害了,霍普先带着她离开那片白骨林,找了个地方休憩小会,两人才踏上回城的路。

再次看到昂加克城那高大无比的城门时,几乎已经没有在此进出了。夜已深透,或许现在已经过了今天,到了第二天。霍普在走入这个大城市的时候,没有来得感受到一阵寒意。他以为是还有人在跟着他们,可细细观望下,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霍普便将它抛在了脑后,带着黛儿向昂加克城的南边去寻找马丁。只是两个人在城的南部一直找到了旭日东升,都没有发现马丁的行踪。黛儿对此非常担忧,她认为马丁可能已经被【无妄】的人给抓走了。霍普则安慰了她两句,看到她疲惫的样子,提议先回家休息。而且白天的时候昂加克城内人数众多,想要在这么多人里找到瘦小的马丁实在太难了,就算马丁被抓,对方肯定会找他们提要求的,不如先回家等一等。

黛儿虽然不愿意,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并且她心中也怀着,说不定哥哥已经逃回家之类的想法。于是这次黛儿带路,领着霍普再次进入了昂加克城的贫民窟。贫民窟里的居民起的要比其他地方的居民早不少,此时正是清晨,贫民窟倒是已经热闹非凡了。可他们二人刚刚踏入这片土地时,却像踩到了什么机关一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和头上的嘴,几乎同时转过头,用不知道是可怜还是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

“发生了什么?”霍普有些不明白,悄悄地问了下黛儿。

“我也不清楚。”黛儿好看地皱起了自己的眉毛,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蓝染先生,我们快些走!”

二人加快了脚步,来到了黛儿与马丁的家前。打开门后,霍普进城时的寒意,与黛儿刚刚的预感都得到了印证。

“哥——”黛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紧接着,承受不住这样打击的她,晕了过去。霍普伸出手,托住了将要倒地的黛儿,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地上。此时,他的脸上依然冷静,但那招牌式的温柔微笑却消失无影。

“这就是人类么?”他喃喃着说。

在这个满是碎片的家中,摆放着的是马丁的尸体。若仅仅是他的尸体,这还不至于让霍普如此。因为他本就是一心求死才想去做这个诱饵的,他已经做好了成为一具尸体的准备了。只是这具尸体……四肢弯曲成一个古怪的角度,想来是马丁在生前就被活生生地扭断。浑身上下的伤痕更是数不胜数,刀,鞭,棍,火……还有些霍普不认识的。一切他能想象的,和无法想象的,都被用在了这具瘦小的身躯上。至于那颗小小的头颅上,一只耳朵和一颗眼珠子不翼而飞了,剩下的那颗眼球也因为疼痛而瞪得极出,就好像要飞出来一般。

即便如此,他那被折磨的脸上,能让人感受到无比痛苦的表情中,霍普还是看到了一丝欣慰。这丝欣慰是什么?是对他的严刑拷打也没有透露妹妹下落的欣慰吗?真是愚蠢啊……明明做好了死的准备,却也没想到会在这么痛苦呢中死去吧?

“这就是人类。”镜花水月在脑海中给了霍普答复:“他们中有人残暴,恶毒,愚蠢,甚至犯下滔天的大罪而不自知。但人类也不乏闪光之处,蓝染大人在最后不也认为,人类的‘勇气’足以应付一切么?可正因如此,这个世界需要您的征服和统治,只有伟大如您,才带领世界与众生走上正途。”

霍普眼中的开始慢慢有了光芒,虽然几年来他的实力可谓飞速成长,但对于征服世界,他着实没有认真考虑过。直到看见今天这一幕,才让他的经久不动的内心起了更大的波澜。他走到了马丁身前,伸出手,轻轻地为他合上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就让我来成为这个世界的‘蓝染’吧。”

【无妄】不会知道,他们或许一个下意识的恐吓行动,为这方世界带来怎样的一个变化。

“啊——”黛儿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马丁为她庆祝十四岁的生日,给她了一份好礼物。她满心欢喜地打开,但在礼物盒里,却是马丁带着血的眼球和耳朵。于是她大叫一声,便被噩梦惊醒。她环顾四周,此时似乎是午后,她在昂加克城城外的一棵大树下躺着。

“做噩梦了?”霍普在她身边,微笑着过来询问她。

“没事,谢谢您。”黛儿勉强地笑了笑,虽然霍普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柔和阳光,但她下意识的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了。不过现在她所关心的不是这个,只见她急忙拉住了霍普的手,连声问他:“蓝染先生,我哥哥他是不是真的……真的……”

“抱歉……”霍普轻声说着,如马丁般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就知道那不是假的,我就知道……”黛儿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她双目无神地放开了霍普,不停地自言自语:“蓝染大人,我哥哥的尸体呢?”

“我已经将他事先埋在你之前躲藏的枯井旁了。”霍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我劝你最好别去看第二眼了……”

“感谢您所有的帮助。”黛儿给霍普机械式地给他鞠了一个深躬:“黛儿没有可以报答您的,只能愿您接下去的旅途平安风顺了。”

“我可没说要离开呢……”霍普伸了个懒腰:“虽然决定了一件事,但在做这件事前,我还是想稍微任性一次。”

“您说什么?”黛儿似乎没有听清,但她仍然在为霍普担忧:“【无妄】在昂加克城可谓一手遮天,蓝染先生您还是——”

霍普微笑着打断了她:“马丁跟我委托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我的个人决定。不过黛儿你还是稍微躲藏一下吧,毕竟他们还有可能对你出手。”

“不。”黛儿咬着下唇:“如果蓝染先生坚持要回城的话,我也要回城。如果蓝染大人害怕分心保护我的话,就把我放在冒险者公会里。公会一楼是禁止一切形式的争斗的,我若是躲在里面绝对是安全的。要是蓝染大人真的可以打败他们,那么在城里的我最后也会安全;如果蓝染大人仅仅只是跑去送死的话,我这样背负罪孽的人也不会活下去的!”

她说得如此决绝,搞得像是霍普做错了什么一样,只好点头同意:“还真是无情,说得我们都会死一样啊……”

既然说定了,霍普便带着黛儿回到了那栋“巨笔”一般的公会建筑里,他怕黛儿骗他,特地咨询了之前注册时接待他的少女。得到了肯定答复后,便嘱咐她坐在休息区等他回来。黛儿乖乖点头,但也告诉霍普,若是他明天晚上午夜之前还没回来,她就会跑出公会去找他。

对此,霍普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放心吧,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搞定这个小姑娘(虽然有可能比自己还大),霍普就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无妄】真正的藏身之所,不过马丁说过,昂加克城所有的黑色交易都是他们所控制的。既然自己找不到他们,那就逼他们出来。于是他随便拉了个路人,问明白了离此处最近的赌场,径直赶了过去。

说起来,这还是霍普第一次进入赌场。这热闹的气氛,震天响的喊声,夹杂着各种骂声与惊喜声,让霍普都有些不忍心打断他们的狂欢。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拔出了腰间的镜花水月,随手一记劈斩,“轰”地一声,直接靠着剑压劈裂了一个赌博台。

这样的动作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毕竟这是【无妄】的赌场,敢来闹事的不是特别有本事就是特别傻。但是看到霍普如此年轻的样貌,大部分人把他归结为后面一类。只有少部分知道他是杀了巴里的人才略有些吃惊:这个家伙居然还活着?要知道【无妄】做事从不留情,他们甚至杀过一任城主。虽然巴里死了才一晚,但这小子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还骑到【无妄】脸上了,难不成他是后者?

“请各位无关人士稍微让让。”霍普的劈开赌博桌后跟没事人一样:“到时候被伤到可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来了四个似乎是专门负责维护赌场治安的人,为首的站出来跟霍普说:“你小子知道你惹——”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刀光一闪,整个人的人头与脖颈间的血液便冲天而起。霍普在挥出这刀的同时便后退了,一点也没有沾染上红色的鲜血。他随手甩了下镜花水月上的血:“【无妄】对吧?我知道了,所有不用你给我重复了。”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霍普盯着剩下三个脸色发白的人,微笑着说:“蓝染,与你们【无妄】,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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