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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黑雨和回城

目睹霍普这一刀的人日后谈起时,无一不是脸色发青。他们在亲眼所见前绝不会想到,一个人类,是怎样才可以劈出这似乎能斩杀开海的一刀?

却说这边霍普已然双手握在镜花水月的刀柄上,腿、腰、肩、臂、腕依次发力,狠狠地朝着那面已经形成的漆黑盾牌斩了下去。所有人只听见“轰”地一声巨响,那声响生生震聋所有人近一秒钟,甚至众人觉得地面都在一击之下颤抖。恶魔所施展的魔法盾牌仅仅阻挡了镜花水月前进半秒钟就被劈了个崩散。它散开的黑光笼罩住了霍普与恶魔,在黑夜中让人们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只不过下一秒,恶魔那沉重的惨叫就从黑光中向外面传来:“啊啊啊——人类!你居然敢!”与此同时,霍普踏着瞬步回到了黛儿的身边,他的脸色依旧是原来的平静,但稍微有了一丝的惊讶:“虽然没用出全力,但居然没把你劈开,真是令我吃惊呢恶魔先生。”“”

“额啊啊——”恶魔的声音已经开始混沌不堪,此刻黑光也散开了去,众人都看见了恶魔是怎样的惨状:一道巨大的伤痕从它的右肩开始,斜着向下,直到左腹底部才堪堪“结束”。而伤痕处,不断地有黑色的血液,如同黑泥墨水般向外涌出。要不是伤痕末端还有黑色的泥相连,恐怕这个时候恶魔已然被斩成了两半。

霍普见状,继续举起镜花水月,就要进行下一次的斩击。恶魔连声怒吼,但此它发出的声音所有人都无法明白。于是它浑身一软,黑泥开始流转,竟然化作了原来那滩黑色的血液。霍普还没搞明白这恶魔想用什么招数的时候,那滩黑血竟然“嗖”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直接飞到了它身旁的一个黑衣人脸上。

那个黑衣人立刻发出痛苦的叫声:“救我啊!快把它给我弄下来,它在吸我的血和肉——”可他的叫声戛然而止了,因为几乎是在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间里,他就变成了跟老太婆一样的一张发皱的人皮而死。黑血吸收了第一个黑衣人,立马弹起去找第二个目标。它的行动极快,直到第二个人中招,这两批黑衣人才反应过来。只是现在他们群龙无首,两个领头的一个被他们自己乱刀砍死,一个自杀召唤了这么个玩意,一时之间竟有些束手无策,这直接导致了黑血连续吸收了三个人的血肉。

“它变成这个形态只能弹来弹去。”霍普有些看不下去他们的智障了:“你们聚在一起不就是找死么?散开些。”听到这话,这群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整齐散开,甚至在短时间内就计算了黑血弹起的距离。散开的距离比弹起距离略远,这样方便躲闪,又方便互相支援。

这个时候已经吞噬了好几人血肉的黑血也知道他们散开后,它这种形态是无法吃到血肉。但是变成人形的话,它并没有信息打败那个持刀的人类。于是它……分裂了。

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滩黑血,平均变成了两滩黑血。紧接着,两滩黑血,都跟刚才相似地,化作了两个一米八左右人形带角的生物。只是这两个生物,在黑色上,比刚刚的恶魔要淡上不少。就好像黑泥被加了水以后,捏成的人一样。

“有趣的招数。”霍普笑着说:“但是就算变成三个,恐怕你也会死在我手里。”

两个恶魔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朝着他疾驰而来,另一个则向着反方向全力逃跑。

“蜥蜴断尾?”霍普的笑容更盛:“但是你的尾巴得撑得住更长时间啊。”

“你说更长时间?”留下的恶魔声音中带着些疯狂:“我要带着你死!”它话说完,整个黑色的身体开始跟气球般膨胀,几乎在眨眼间,它就膨胀到了极点。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恶魔它爆炸了。

爆炸的威力着实不小,而且更加可怕的爆炸之后的一场小范围的黑雨。这些黑色不明液体具有极其强大的腐蚀性,无论衣服、人体还是植物,一旦碰到,就会直接被侵蚀,直到化作脓水。反而是骨骼不会被这些液体所融化,因此,沾染上黑雨所死的人,都会在原地留下死前最后动作的完整骨架。

在“缚道之七十三·倒山晶”中,毫发无损的霍普跟黛儿将这场恐怖的黑雨尽收眼底,恐怖的黑雨对于这个倒三角锥型防御阵毫无办法。在二人四周,都是被黑雨淋到的黑衣人,他们惨叫着,试图逃离黑雨的死亡区域。可一旦沾染到一滴黑色液体,它就会开始腐蚀,直到整个对象化作脓水为止。因此即便是分散站立,黑衣人们也没有逃出死亡的结局。

“呕——”黛儿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吐出来。虽然在贫民窟中见识过太多的死亡,但是如同这样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对一个十四岁的女生来说,确实太过于残酷了。霍普如马丁般摸了摸他的头发,对她温柔地笑着说:“若是害怕,就闭眼捂耳朵。”

或许是他的笑容起了些作用,黛儿难看的脸色好了些。她悄悄地往霍普身后靠了靠,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背后。

良久,黑雨才歇。霍普撤了倒山晶,迈步走了出来。所有的黑衣人都化作了各种动作的骨架,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从这些动作上仍然能感觉到他们生前最后的绝望与痛苦。而他们刚刚战斗的这一方土地,现在也化作了荒芜。至于那另一个恶魔,霍普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关于它的气息了。

累累的白骨终于让黛儿忍不住胃里的“冲动”,趴在地上吐了起来。霍普叹了口气,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可能是这个场面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黛儿一直吐到了没有东西吐为止才好些。在此期间,霍普则一直拍着她的背。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羞赧地说:“抱歉蓝染先生,让您担心了。”

霍普对此表示理解:“没事,不过你这样的话,今晚可能无法继续前进了。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下,再去亚帕村吧?”

“不。”黛儿却反对了霍普的提议:“蓝染先生,我很感谢您能护送我,但我现在想回城。”

“这个……”霍普有些迟疑:“我毕竟还是接受了马丁的委托——”

“亚帕村根本没有什么事在等着我吧。”黛儿打断了霍普:“刚刚他们也说了,哥哥甘愿当做诱饵留在了昂加克城。他是希望,我能逃出这座城市,对吗?”

霍普叹了口气,说:“既然你知道马丁为了你能逃出去才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回去呢?你回去,又能帮到他什么?”

这两个问题问住了黛儿,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知道自己很没用,没有蓝染先生那么厉害,回到城里说不定还是会给哥哥帮倒忙……但我还是想在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因为他只有我这一个亲人。如果……如果他孤零零地一个人死在了城中,难道要我一无所知地活下去么!”她说着说着,竟然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好吧。”霍普点点头,他看向了领地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我送你回去吧,至少让我把第一个委托做完。”

“不用不用。”黛儿抹掉了眼泪:“蓝染先生也得罪了【无妄】,趁这个机会离开昂加克城比较好。说到底,先生得罪【无妄】还是因为我,如今您手里有了地图,去下个城市也是不错的选择。”

霍普冷静的脸色也不免有些无奈:“刚刚我的实力你也有看见吧?说起来,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碰上【无妄】会死得很惨,这是为什么?”

“蓝染先生固然强大。”黛儿的苦笑着说出了她所惧怕的事实:“但【无妄】的首领,相传是神系血脉的觉醒者。”

神系血脉?这个词可不是霍普第一次听见看到了,可确实他第一次听说有人拥有这个血脉。不过对此他毫无惧色,只是笑着说:“这说不定是他们自己故意放出的消息呢?毕竟一个黑色组织,自然是要弄得你们越怕越好。”

“可一旦这个事情是真的……”黛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话中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认为霍普能厉害得过神系血脉觉醒者。这也是正常的,在这个血脉为尊的世界里,神系血脉就是血脉中的顶点。这是人类可以觉醒的至高血脉,此血脉觉醒者可以兼修武技魔法,甚至能做到比各类法师系战士系血脉觉醒者更强。而且每种神系血脉觉醒者,在觉醒后就会立刻拥有此血脉的天赋能力。随着自身的实力增强,这种天赋能力也会随之增强。可以这么说,拥有神系血脉,就必然会成为传奇强者。

“即使是真的,我也不会怕他。”霍普笑着打断了黛儿,轻轻地说:“并非每一个神系血脉觉醒者都能走到最后,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