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孩舔着糖摇头，“不过父上说另一半一定要软软的，抱着睡觉才舒服，漂亮姐姐你看上去好软。”
……
如果是个男人跟言簌说这种话，言簌一定药哑他，可这么个小娃娃，只怕是家里人教什么就是什么，只能怨他家里人不学好。况且那句漂亮姐姐好软还是说得人心花怒放。
女人啊，总免不了要人赞美。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小孩？怎么也没个人跟着？”言簌问道，只当他是沈家的人，哪知这小娃娃张嘴就道。
“我叫小黑，是玄鸟一族的小孩，姨母把我扔这儿了。”
这答得很仔细，半点儿错处都寻不到。言簌怔了下神：“你是玄鸟一族的？”
她可不比青烟那么没见识，玄鸟是大族，虽然数量少，可架不住人家生来就有两种形态，修完人身修妖身，天下无敌了呀。
传说玄鸟一族的王甚至能将人身和妖身分离，不过到底是传说，没人见过不知真假。
但是这小娃娃，周身的灵气淡淡的，像是个刚入门。若是家里有资源丰厚或者天赋绝佳的，也不乏从娘胎里就开始打基础，这点言簌倒是没怀疑，只是查不到妖气，一时辨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至于这小娃娃的年纪，言簌不信他如他的样貌，这说话的口气，三五岁的孩子都不一定有他拧得清，怎么可能只有两岁。
“你姨母为什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言簌问道，这么个周身飘着灵气的小娃娃，在外边那些魔灵眼里，可不就是凡人眼里的仙丹灵药。
小娃娃摇头，正待说不知道，一只手拧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出去。
“玄小黑，你又偷跑出来！”女人恼怒的低吼听着有几分耳熟，言簌正惊疑谁从她手里抢走了人，定睛一看给唬了一跳。
“掌门夫人！你，你怎么也在沈家！”言簌惊骇，先前洛香衣丢魂她也去过，当时便觉得房间里有种熟悉的气味，却没想到是她！
“言簌？”慕青凰也惊讶，她倒是知道言簌也在沈家，却没想到会遇到她，当下没收了小黑手里的糖，臭小子，你就是故意的吧！
“掌门夫人的气色不太好，需不需要言簌瞧瞧？”言簌压低了声音说道，慕青凰的气色确有些不大好，比起昨日见洛香衣时多了些苍白，眼底也有些青色浮现。
慕青凰急忙摇头：“不必不必，许州的天太冷了，夜里睡不着，睡不着。”
这话连鬼都骗不到了，洛香衣控制不住灵力，如今都不那么怕冷了，慕青凰要是还怕冷，会被冷的睡不着，就是真的见鬼了，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鬼！
言簌见她这么说了，目光刚一动，又见小径另一头，青天白日里活见鬼。
“掌，掌门人……”言簌觉得自己舌头都打结了，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这，这，这……
尽管言簌开口了，她口中的掌门人却没看见她，也许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到了近前慕青凰正好回身，差点撞进他怀里。
“凰儿。”掌门人一开口，言簌先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腿一软先逃了。
慕青凰提着小黑，把糖塞进他嘴里堵住了，抖了抖身子急忙道：“谭婧，你别学赫连翳，叫得我渗得慌。”
这男人当年就没对她客气过，心情好时叫她姓慕的，心情坏时更吐不出一个好字来，就连十年前两人闹翻了，这男人也是跳脚骂她——姓慕的你走了就死外边，敢回来我扒了你的皮！
这么个臭男人，要不是为了她那可怜的妹妹，她才不回来，谁稀罕来着。
慕青凰不屑，浑然忘了昨天是谁求救，说他不来就找一条街的男人。
谭婧沉了脸，抢过她手里的小娃娃，拧着女人的腰身夹在腋下便大步流星的回去了，气得慕青凰咬牙：“谭婧你个混蛋！你给老娘等着！”
谭婧没声儿，等了会儿还没声儿，言簌拍着胸脯溜出来，扭头就找沈意远去，怎么回事，不是说掌门人还有几日才来吗，她都计算好回去的日子，以免撞上了。
结果，还是撞上了。
言簌平日里什么样的毒物没见过，长得再恐怖在她眼里也就是个虫子，入了盅就是材料，这么个胆大的姑娘偏偏就怕了个大活人。
要说她那掌门人吧，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更没啥让人接受不了的癖好，这脸上的表情呢，也比那个赫连翳多，平日里有些严肃却还算平和，可她就是怕了掌门人，却不怕赫连翳。
沈意远刚回住处，言簌后脚就来了，直说看见了掌门人。
“师兄来了。”沈意远的反应冷淡，不过是点点头应了句，叫人听不出他是早已经知道还是才刚知道，语气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不需要添加任何东西的事实。
言簌知道他的脾气，自顾自的把焦虑说出来：“沈师弟啊，掌门人不是还有几天才来么，怎么今天就出现了，他手上的事都做完了？”
沈意远很给面子的摇头，：“不知。”
也不知他这不知是指的什么，言簌只知道这些年掌门人在做一件大事，若是成了，罗天正宗就会再添一位能令四劫溃散的高手，若是不成，也没多大损失，反正掌门人没动用多少门内资源。
毕竟，动得多了，其他几脉免不得要挑刺，一挑刺她一准儿知道。师父说要做一个贤淑的女子，她便不去凑那份热闹，但又没说不能瞧热闹。
“既然师兄已经来了，言师姐现在回山也不必害怕见到师兄。”沈意远提醒道，目上淡然无甚光彩，仿佛只是提醒一下。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提醒，他好像把洛香衣的事忘了，半个字也没问。
言簌这才想起来，急忙舍了沈意远奔回去，卷了东西就要回罗天正宗。
都给吓傻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言姑娘。”
卷了东西刚出门，就听见洛香衣的声音，言簌无奈道：“洛姑娘你……有什么事？”
原有些不耐，但转头一看见洛香衣身后的人，言簌呐呐着改口，语气顿时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