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因为我喜欢你。”
宛若白玉般的面容上，许久才绽放出的惨白的笑。
“因为我喜欢你啊。这是一件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不是吗？”
子书炎的微笑在这时候显得格外单薄脆弱，却又好似在一片片绿意中突然寻见唯一的一抹鲜艳的花朵，在飘摇的浮沉中忽然出现一米阳光，似乎浩瀚天地间唯一的一点声息，一瞬间跌跌撞撞进入慕容白雪的胸腔，化成一股说不出滋味的源泉。
“到现在你还不懂吗？”慕容白雪冷冷抬起头看着他，“……你还不不懂吗？还要执迷不悟吗？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也要一直……”
“对，明明知道没有结果，我也会一直继续这样。”子书炎打断了慕容白雪的话，他的眼睛晓得很温柔，“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也没有人能改变。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自己心里的感受吧？！”
他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
一双冰冷的手紧紧地捉住了慕容白雪的手。
“你这样太不可理喻了你知道吗？”慕容白雪想要伸手挣脱开那双冰冷的手，最终却愣愣地任凭子书炎握住自己的手。
“如果只要我出现在你面前就会让你困恼。那么从今以后，我也可以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我已经决定的一切，不会改变的。”子书炎的语气非常坚定。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慕容白雪的目光一沉，她的目光在此时此刻看上去如此灰暗，“为什么不能恢复到最开始的时候呢？子书炎……没有其他的可能吗？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是同门不是吗？”
子书炎低头看了慕容白雪一眼，他从她的目光中看见了太多东西，惶恐，迷茫，不知所措，还有害怕……还有种种种种。
“为什么非要那么偏执呢？就不能恢复到最开始的时候吗？”
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那根本也已经不可能。
从一开始，从和子书炎相遇……
是不是一切已经注定好了？
为什么……
她该怎么办？
她的双手轻轻颤抖起来，握着她的那双手时而冰冷时而滚烫，可是她怎么也挣脱不开来。
“不可以的哦。”
子书炎沉声说道。
“我的话，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一瞬间，子书炎的目光又变得危险起来。
然后，他突然距离地颤抖起来，也松开了紧紧地捉住慕容白雪的那只手。然后他用力捂着心口还有自己的口鼻，他好似在控制什么一样，可是这时候他的目光已经变成野兽一样锐利又狂躁。
“你怎么了……”这样的子书炎，太危险了，慕容白雪的目光充满疑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子书炎说喜欢她，可是直至现在她对子书炎却其实根本一无所知？
可慕容白雪并不敢过分地靠近子书炎，现在的子书炎让她飞快想起了那几个黑夜中如同野兽般的那个子书炎，也让她想起了自己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切，她只是看着那双眼睛，都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子书炎狠狠地按倒在地上……
然后被对方像是野兽绞杀猎物一样撕碎开来。
这样的子书炎更像是魔鬼。
但是……似乎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这样的自己，就像是身体里还藏着另外一个潜在的人格一样，又或者有些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停留太久，执念过深，最终化作心魔。而他，其实也不过是魔化了……
“冷静一点……”慕容白雪颤抖地安抚起子书炎，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害怕面对这样的子书炎。
也许子书炎看上去很痛苦，但是现在的慕容白雪，只要一想起那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一切，自己的第一次，自己被狠狠刺破的那个晚上……
她的身体本能地感觉害怕，也本能地害怕面对现在的子书炎，所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了，她也想要就这样飞快地逃跑，又怕下一秒自己的举动就会彻彻底底激怒子书炎。
“对不起……”子书炎用力地捉住自己的手，他扭曲的表情看上去可怜兮兮，同时也狰狞的可怕。
忽然间，只听见“噗通”一声巨响，他一下子倒在了慕容白雪面前。
他死死地捉住自己，可另一只手如同不听使唤，拼命地想要去捉住慕容白雪的一阕衣角。
“慕容白雪……”
他发出了低声轻语，已如用尽全力挣扎，声音嘶哑。
慕容白雪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我会……”子书炎看上去分明是格外痛苦的模样，他的脸都已经扭曲而狰狞，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却充满恐惧，“请不要害怕……”
漆黑的长发并未干却，浑身沾着雨水的子书炎，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样子，目光可怜兮兮的样子，面容扭曲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慕容白雪发出了低低的一声轻笑，看着这样的子书炎，她很想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又是为了什么？原来你真的是疯了吗？”
她并不知道子书炎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慕容白雪同时又很清楚这一切都和自己有关系。因为她始终记得初见时，那个只身站在一旁，好似和整个世俗都没有一点关系的温润却又清冷高傲的少年。
而此时此刻趴在地上的，痛苦挣扎，难受的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一直说着对不起……
请不要害怕我……
我喜欢你……
她看着这样的子书炎，又还能说出什么？她应该感动吗？
“我讨厌你这幅样子，你知道吗？”慕容白雪轻轻低下头，她看着子书炎，“也许……从前的你也让我觉得讨厌，可是现在的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我觉得恶心。”
她面无表情看着子书炎，眼角却已经湿润。
“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多么可怜……”
“你现在这副样子……都是因为我……”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
她低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因为，我让你变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