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嫉妒。”
“就像你说的，我发疯的原因，是因为，嫉妒。因为我不愿意看见其他人出现在你的面前。并不只是针对于寒珏，而是针对于每一个人。每一个你身边的人。”
子书炎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朝着慕容白雪走近。
“你真的愿意听我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和你说。”他的目光很温柔地看着慕容白雪，声音也很温柔。
这一瞬间，再不会有比他更温柔的人。
他几乎已经将自己放置于尘埃那般低的身份，而这也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说完那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带着热忱，他希望这一次自己可以得到慕容白雪的回复。
但是这一次却变成慕容白雪不作回答。
“你看，你又沉默了。每当我开口的时候，慕容白雪，你却又沉默了。”子书炎笑着看着慕容白雪，“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当你开口询问我的时候我一句话也不回答？”
他继续走近，他的脚步声音很轻。
“因为只要我一开口，你就会像是现在这样保持沉默……从前也是这样。你始终不愿意正眼看我，不是吗？或者该说你始终厌恶我……我当然知道你在厌恶我。所以，我不敢在说什么。”
“可是这个时候，你却又对我说，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他看着始终沉默的慕容白雪。
“是我什么也不说吗？其实你比我更清楚，我并非什么也不说……从一开始我就将一切都告知与你，可是，是你不相信我。”
他轻声笑着，整个屋子里都是他轻轻地笑。
慕容白雪的双瞳轻轻放大，她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几乎要和自己撞上的身影，果然事情就像是对方说的，当子书炎开口的时候，她却沉默了，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是啊，正如子书炎说的那样。
其实也正如自己说的那样，只不过是又换了一个立场。其实还是他们始终不能坦诚面对，只是即便坦诚相对，却又能说些什么。
反正都是自说自话。谁也不会听从谁的，说了等同于没说，要么又要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其实就是在互相折磨着。
如此一想，她不由轻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不必说了……”于是，她又主动开口打断了子书炎的话，“什么也不要说了，因为我其实也根本不想要听见……什么都不想要听见。”
“我是因为嫉妒。”子书炎平静地看着慕容白雪，他并不理会慕容白雪的话，反倒继续说了下去，“你真的猜不到吗？也是……你从未认定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从未相信过我的任何一句话，也唯独我一个人在备受煎熬。相反，我的接近让你觉得恶心不已……太可笑了，明明我已经说了我是那么喜欢你……可是我的一切在你看来，都只是笑话而已。”
“不是……我……”慕容白雪下意识地做出反驳，可是看着子书炎的眼睛，她发现自己无法继续说下去。她能说什么？她连子书炎的话也无从反驳……难道她要说其实她并不是那么认为的？
可是那难道不是事实吗？
毕竟那些话本来就出自于慕容白雪自己口中。
可是，明明如此……
听见那些话从子书炎口中说出的时候，她竟觉得……
“你甚至能说出……我像是根本没有灵魂之类的话。慕容白雪……大概真的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两个人，只是在互相折磨罢了。”
子书炎的目光不仅一沉。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她并不觉得子书炎真的能看懂一个人的心声，但是子书炎刚才的话的确说中她的心声，而且是完完全全一字不差。
的确是互相折磨。
“那么，你打算怎么样呢？”
“如果你要去云影幻境，我会跟你一起去。”子书炎平静地看着慕容白雪，“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在云影幻境，我也愿意去为你去取。”
他顿了顿。
“我不需要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需要你理解我。但是只要是你希望我为你做的事情，我会为你做到。如果你想要去哪里，天涯海角我也愿意陪你去，无论你想要什么，倾尽所有，我也为你取得。这就是我想要说的。”
他的目光很是真诚。
“只需要，你一声令下。”
慕容白雪看见了子书炎的眼，那双眼睛如此决绝，如同将灵魂都送给了她，像是早已经定下永生永世的承诺，所以才能这样义无反顾。
“你……你不需要这么做。”她还能在说什么呢？
“我愿意这么做。”子书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要是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倾尽所有为你夺来。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然而，慕容白雪尖利的声音很快盖过了子书炎的声音。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跟着，却是莫名的抽噎，在这一片平静之中，刺耳的尖叫声宛若野兽的哀嚎，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会感动吗？我没有……一点也没有，还是那样，我只是觉得恶心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是一样，什么也没有改变，还是回到了原点，我根本不相信你……也根本不在乎你……为什么你还是一直缠着我呢？”
“你……明明最开始的时候看都不曾看我一眼不是吗？我也以为……我们会一直保持那样的关系，一直像是陌生人或者朋友一样，虽然……也许你并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
她捂住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海内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地翻涌出来，而她也完完全全已是错乱了。
可忽然间，一切都戛然而止。
她又哭又笑地看着子书炎：“什么都不用做了，就这样结束吧？！可以吗？回到最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不要对我笑，也不要看着我……也什么也不要和我说。就做那样的陌生人，可以吗？”
一片安静。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然后，他轻轻地开了口，没有笑，很认真说：“不可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