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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遗言

乌?帕帕说话时,正站在靠近圆形外墙的地方。他一双大手中,抓着两三张纸片。那几张纸片只有巴掌般大小,因为年代较远稍有些泛黄,纸上写满了小字。最初几行都是漂亮的花体,但很快就变成更工整和清晰的,近乎印刷的字体,并一直保持到信尾。

听见乌?帕帕这么说,余下的三人立刻围到他身边。

“在哪找到的?”奥雷里奥问道。

乌?帕帕一指墙角,三人向那里望去,见墙上有个圆形的小洞。“我从那里抽出来的。”

奥雷里奥点头,说道:“给我看看吧。”他刚接过纸片,只瞥了一眼,心中就阵阵发酸。开头的花体字,他实在太熟悉了,那无疑是老师的笔迹。他深吸口气,缓解了胸中的苦闷,才能继续读下去。

“这大概是封信,我老师的信。”奥雷里奥说道。

信的开始并不是收件人的称呼,却是同一段话,用塞伦西亚、利贝拉和卡塔利斯的三国文字,重复写了三遍。

奥雷里奥低声读着:“捡拾到这封信件者,请答应我的请求。请将这封信送到塞伦西亚的学院,或者是递交给元老院,并告知他们发现此信的地点。您将因此获得一笔可观的报偿。”

“这是……德?列托先生的遗嘱吗?”歌洛莉娅问道,她凑上去读道,“致我的学生……们?”

奥雷里奥并不答话,只是继续读着信里的内容:“当你们看到读到这封信时,我毫无疑问已经……”他只觉得喉头像是阻塞了,许久之后才能继续读下去,“不在这世上了。我其实早有预感,在偶然地来到这里,这个被占星结果证明的,发生异常的地点。”

“突然出现的魔族,把我们的队伍淹没了。我们从来没有料到,会与这样的敌人遭遇。”

“当小伙子们不屈地迎战,我也找到了魔族的源头。这个地洞。为了保护小伙子们,我选择只身一人,下到那漆黑的地洞里。”

歌洛莉娅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德?列托先生,他……真是个英雄!只可惜……为什么英雄总是难有善终?”

奥雷里奥仍是不答,继续朗读信上的内容:“在地洞中,我一共发现了七扇奇怪的门,我知道它们是传送门。我不能透过它们,可魔族却可以从另一端前来这里。他们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根本不给我封印传送门的空闲。”

“我能做的只有一点,将地洞的出入口摧毁,这样那些该死的魔族,就再也不能离开这里,再去危害人类的世界。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奥雷里奥读到这里,一连停顿了十数秒,终于开口:“一场地震,让老师的心血……白费了。”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自己也无路可逃了。但我从来不后悔。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能够安静地思考,就开始猜测这些传送门的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向我重复,告诉我这阴谋的主使,就是魔族的王,最高统治者亚希尔。我在某个魔族的尸身上,见到过他的纹章。这只能说明,那些魔族是他的亲信。”

“亚希尔?”歌洛莉娅感到好奇。

“魔族诡异的政治架构中,也有个地位最尊崇的人。在十年前,就是亚希尔,那时候还是一世,现在是他儿子掌权,他儿子是亚希尔二世。”奥雷里奥解释,“相传亚希尔一世相当雄才大略,但还没有实现野心和抱负,就先被人暗杀了。”

“原来这样。”歌洛莉娅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人,确实可能有些大动作。”奥雷里奥又说道,“考虑到他的地位,他也有足够的物力、人力挖掘这种地穴。”

“他在这里开启传送门,是为了对付卡塔利斯?”

“这只是他目的中的一部分。这里靠近塞伦西亚和卡塔利斯的边境,两国的对彼此的戒备,都不如对魔族那么森严。如果这些传送门能顺利运转,两国在魔族边境修建的堡垒,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老师在信里,也是这么推测的。”

“真是聪明的打算啊!”歌洛莉娅感叹,“不知道现在的亚希尔二世是什么做派,是不是也像他父亲一样好战。”

“这没法知道,他现在还不到十岁,没达到亲政的年纪。大权主要在宰相手中。”

“宰相?魔族的政治体制,有点像利贝拉?”她问着,偏头望向奥雷里奥,见他惊异地大睁着双眼,不知突然有了何种发现。

“宰相,宰相……我想起来了,维尔米库斯,就是他的宰相。”

“你说什么?”歌洛莉娅也随即一惊。

“刚听见那个名字,我就觉得耳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现在通过联想,终于想到了。维尔米库斯是个鸽派,至少目前来看,他对塞伦西亚比较温和。因为他的领地靠近塞伦西亚的土地,和我国的贸易令他获益很多。”

“所以,其实短时间以内,我们不需要担心魔族宣战?”

“真的有这么好吗?”奥雷里奥又摇头,“魔族如此强盛,想要向我们发起战争,在筹备的阶段是不必露出敌意的。”

“不必?”

“就像是一个大人,想抡起一拳把小孩撂倒,根本不需要摆架势和蓄力。我们不能被表象所蒙蔽,也就是说……这几道传送门,非要关上不可。也许他们哪天回想起来,再想利用它们,我们必须杜绝这一点。所以,我们要做的绝不仅仅是耗尽能量,我们必须彻底摧毁它们,我们没得选择了。这也是老师在信中,最后嘱咐我……们要做的。”

歌洛莉娅凝视着奥雷里奥的眼睛,用力说道:“我知道了,你需要什么,我会全力帮助你的。让我们一起挫败魔族的阴谋!”

可就在这时,四人身后的走廊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呼唤。那是肥皂的声音:“不好了,你们快过来!”她这么喊着,自己却冲进石室里。她身后跟着赫拉德与佩特罗,他们浑身都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