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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城外交锋

这倒不是古澈自恋,而是他习惯了未雨绸缪,不能用自己和古妤的身家性命去赌彭偲为人的人品,他赌不起。这种猫捉老鼠似的感觉令古澈很不爽,但不爽归不爽,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彭偲一个手指就能把如今的古澈摁死在地上,就算古澈底牌再多也遭不住。

古妤习惯性地听从古澈的建议,转身就进了屋子,不过片刻功夫便拎着一个芥子囊走了出来:“可以了,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

古澈点点头,颇有些感慨。以前在深渊里,一切都是用拳头说话,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直接抢夺过来,金钱这类东西反而不怎么流通,导致古澈二人在离开深渊前没有准备好足够的金钱,到了九华世界才知道金钱的可贵,被逼无奈只有露宿雪原……这种没钱痛苦,古澈可不想再回味一遍。

“先不着急着走,等天黑再说。”古澈指了指院落外,想要表达什么不言而喻。

四周肯定有彭氏或者其他家族安插的眼线,想要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唯有等到夜晚,趁着夜色或许能悄悄摸出去。

风雪城的夜晚是极其寒冷的,狂风中夹杂着锋锐的雪花呼啸而过,冷意直直渗进骨子里,没有半点修为的人根本不会在晚上出去,这与找死并无二样,就算有些许修为在身,在这种天气下待久了也会感觉通体冰冷,血液停止流动,不死也要脱层皮,因此夜晚下的风雪城显得格外寂静,除了风雪声外再听不到其他声音,看不到任何身影。

而此刻,两道鬼魅般的身影却在风雪城的街道上一闪而过,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向城门潜行。这两人自然便是古澈和古妤了,只见古澈张开了帝灼洞天,代表天地之怒的恐怖高温被古澈当成了上好的棉衣披在身上,任凭风雪再大也无所畏惧,古妤本体就是一只罕见的冰牙灵猫,对风雪的耐性更佳,这点小风雪还不值得让她动用元气去抵御。

古澈二人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从彭棠安排的院落里逃了出去,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好似跟黑夜和风雪完全融为一体。起初古澈还有些自鸣得意,认为彭氏还是小看了他,没有派出足够的人手盯紧自己,而随着距离城门越来越近,古澈的心情却越发低沉,他望了一眼彭氏家族所在的地方,嘀咕道:“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怎么了?”古妤眨了眨眼睛问道,脚步没有丝毫放缓。

古澈皱了皱眉头,说道:“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

古妤好歹也是从深渊那种地方杀出来的,虽然平时被古澈称之为蠢猫,但实际上一点也不蠢,她马上就意识到古澈在担心什么:“你是说这可能是他们故意而为之?”

“无论是以逸待劳,还是在希望即将到来是给予绝望,都很有可能出自彭偲的手笔。”古澈撇了撇嘴,心情有些复杂,因为这是他换位思考后得出的结论,要是他站在彭偲的角度,一定会用这种恶心的方式去恶心人,他向来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

古妤拉住了古澈的手,说道:“无论怎样我们都没有退路了,不如杀出去吧,大不了就是被打回来呗,实在不行就投降,这事儿咱也不是第一次干。”

“嘿,投降可就大没面子了,不说彭俨和彭偲这两个老家伙,彭棠那丫头都会笑话我的。”古澈笑了笑,眼神却坚定了起来。

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反正今天谁也拦不住我!

既然被发现了,古澈索性不再伪装,帝灼洞天全力张开,灼热的热浪烘炙着四周的寒冷,整个人仿佛成了一颗太阳,散发出无量光辉和热量。

出乎意外的,城门上压根无人把守,这倒令古澈有些疑惑。要知道如今的风雪城主可是叶氏的叶韩初,整个风雪城的守卫都在叶氏的掌控之下,城门如此重要的地方自然也是派了重兵把守,而现在的城楼上却看不到一个人,给古澈的离开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彭氏再怎么势大,也不会压过叶氏,叶氏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卖古澈一个人情,又或者叶氏故意而为之,就是为了让古澈跟彭氏反目,好坐收渔翁之利。

电光火石之间,古澈的脑海飞速运转,叶云昭的身影挥之不去:“是你在插手吗?”

就像古妤所说,不管怎样他们都不能回去,就算前面是叶氏和彭氏联手布下的圈套也只能一股脑地冲进去了。

顺利走出城门后,古澈和古妤便算是彻底离开了风雪城,回望这个风雪域的第一大城,此刻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匍匐在雪原大地上,似乎那漫天的风雪不过是它的呼吸而已。

古澈拿出在风雪城买到的一张风雪域地图,指了指南面:“如果不出意外,那个方向应该还有一座城池,我们就去那儿。”

古妤点了点头,刚准备动身,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下一刻却又停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情绪。她扯了扯古澈的衣袖,古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白茫茫的雪原折射着月亮的银白,宛如一张天然的纯白布匹,却有一个不实风情的人在这纯白布匹上洒下了斑斑点点,十几个人的尸体横陈在雪地上,他们的鲜血散发着余热,在银白月光的雪原上显得漆黑如墨,格外显眼。

单手提剑的青年轻轻一挥,剑上的血珠便洒落四周,洒出一个凄厉的半圆,鲜血四溅。

“冰块儿脸……”

那提剑的身影赫然是今天刚刚见过面的彭鹏,只不过现在的他比白日里更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原本就坚毅的五官在惨白月光的折射下更加冷冽。

他也看到了古澈二人,没有半点废话,三尺青锋平举,然后猛地挥落。

古妤的瞳孔猛然竖立,冰牙灵猫赋予她的绝佳视力让她看清了彭鹏的那一剑,那足以斩灭一切的剑意正朝着自己这边扑杀过来。

漆黑的裂缝在古妤四周浮现,发出刺耳的吱吱呀呀的声音,空间扭曲不堪,一道道空间裂缝纠结扩散,最终在古妤的手指尖绽放:“去!”

无形的空间风暴从古妤指尖爆发开来,四周尽是被这股风暴搅动的空间裂缝,漆黑的裂缝中有着强大的吸力,绞灭途径的万物。

毁灭的空间风暴和斩灭的无上剑意于虚空碰撞,漫天风雪为之一顿,雪原上激起万丈雪涛,风雪被撕裂,天地被摧毁,雪原的寂静和美丽在二人的交手中灰飞烟灭。

“好强。”作为正面对抗彭鹏的古妤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眼前的青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的绝杀,半点不留情面。

“蠢猫你闪开,让我来。”古澈站到古妤身前,六方辉泽各异的洞天缓缓浮现,只不过其中两个洞天黯淡无光,少了几分神韵,但整体气势依旧磅礴,丝毫不输给彭鹏。

面对古澈的严阵以待,彭鹏却没有出手,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些,是彭俨的人。”

“彭俨的人?”古澈面色古怪地看着彭鹏。他不是没有猜过彭俨会派人劫杀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彭鹏这个冰块儿脸竟将他们全部解决了,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彭俨留啊,难道说随着族长之位的旁落,彭俨已经正式跟彭偲撕开脸皮了吗?而且……

“这些人都是彭氏族人吧,你就这么杀了?”古澈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给杀了?”

彭鹏没有古澈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直说道:“这是族长的意思。”

看来彭偲是真的准备替彭棠收拾掉最后的障碍了,这下手的速度,简直无情。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古澈笑着从帝灼洞天中抽出啊帝灼之剑,流火照耀着四周,拉长了三人的影子,各指一方。

彭鹏轻轻擦拭着手中长剑,语气凛然如风雪:“带你回去。”

“我若执意不回呢?”古澈轻笑。

“打晕了带回去。”彭鹏神色一凛,剑随身动,厚重白雪覆盖的大地被撕裂出一条大道来。

古澈神色不变,帝灼之剑一转,空气焦灼,他对着彭鹏一记竖斩,焚天灭地的火海自帝灼之剑爆发开来。

古妤也鼓荡起周身元气,紫晶色的瞳孔瑰丽非凡,双瞳中好似有流光滑过,一道道细微的漆黑裂缝突兀地出现在彭鹏的四周,每一道裂缝都有着足以分金断石的力量,逐渐向中心挤压而去。

“寒雪三千尺!”彭鹏沉声一喝,画地为圈,三千尺的白雪被剑锋挑起,漆黑的裂缝打在三千白雪上也只是无用功,因为这里是风雪域,茫茫雪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白雪。

此时,帝灼之剑所化的火海也和彭鹏的剑意交锋了,剑意凛然不灭,直直穿透火海,令古澈的眉心一阵刺痛,帝灼之剑疯狂挥舞,卷起一道又一道火墙,试图阻拦这股锋锐剑意,但抵挡不住,锋锐的剑意一往无前,较之彭俨的拳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显然彭鹏的实力不在彭俨之下,面对古澈和古妤两人联手都岿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