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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皇帝73

努/尔哈赤得到去围攻辽阳城的一万名镶蓝旗兵、还有自己后来派去的三千援军, 都丧生在大明火炮下的消息,他晃了几晃好悬没摔倒。他的人被旁人扶住了,可是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几乎立即压倒了他的心志。

怎么可能呢?大明的火炮在一个照面就把近万的军卒都炸死了。

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他把从沈阳逃回来的几个人, 分别盘问了一遍后,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他和三位辅臣、三个贝勒跟前。

大明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如果是真的话,大金现在该怎么办!

退军吗?那些刚收服不久的蒙古部落、刚刚屈服的朝鲜, 很可能脱离控制,甚至偏到大明那边、与大明联手,让大金重新回到四面环敌的困境。

在这个缺少盐铁粮食的冬日里,打了这么久, 死去那么多勇士的大金、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后果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在座的人不敢想、不愿意面对。

可退兵就能躲过危机吗?

难!

因为他们现在不是居无定所、在深山老林的北边讨生活的、原来的、可藏匿行踪的女真人了。

大明能整出十万大军在萨尔浒围攻大金的战局,在死了那么多将士后,别看熊廷弼龟缩在沈阳城里, 他前年还去抚顺城下示威要收回抚顺呢。大明缓过气来, 绝对会找上门去报复女真人的。

不退兵呢?

一旦沈阳城的守军看到大明援军的火力这么强大,他们怎么肯缩在城里不出来。前后夹击下,女真擅长的快速移动的优势被遏制, 就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所以,努/尔哈赤和这几位心腹讨论后, 顾不得丧子之痛, 决心派三万骑兵夜袭明军。

“依孤看, 这些明军是不会进辽阳城的。他们应该直接奔着沈阳来。辽沈之间地势开阔, 正是能发挥我八旗铁骑纵横驰骋的优势。大明的将士一向懈怠,今儿白天他们刚刚得胜,晚间必然会放松,想不到我们能奔过去夜袭。

就是他们万一有了警觉,仓促之间也无法面对我们的袭营骑兵。我们要趁着在夜间、大明那群炮手都是瞎子的时候,踹了大明的营盘,一鼓作气打垮援军,得了他们的千门火炮和粮食,再来打沈阳。”

大明的军卒之所以被称为瞎子,是因为他们大都患有“夜盲症”。在营养匮乏的明朝士兵中,这个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努/尔哈赤的想法是把女真旗民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同时把明军的劣势也摆得明明白白。明军就是有再多的火炮,也无法解决夜间军卒的视力不良。可是他不知道朱由校对明军火炮手的训练要求,一旦需要开炮但又看不清前面的目标,就先往三百丈到三百五十丈之间轰,然后就可以凭借第一发炮弹的火光,看清敌人的所在。

打起仗来一发炮弹的十两银子算什么,炸死一个建奴的价值远远超过十两。

而这三百丈的距离是大明的生死线,若是让建奴跨过这条线,一个呼吸间,他们凭借马速就能射得出够得到明军将士的箭矢。

而那三百丈的生死线,炮手们都知道那里有给建奴骑兵布下了看不到的拒马屏障,那也是他们能够安心操作火炮的原因。

四棱钢锥是这次大明出征的全体将士的安心所在。

就是那些四棱的钢锥,朱由校说服英国公、允许他带兵亲征的好助手。而且英国公通过内阁和六部尚书给天子施压,配备的四棱钢锥是朱由校计划的五倍。他还叮嘱随扈的几个总兵、泰宁侯、定国公世子,一定要看守好这些钢锥,最好每次用了多少,就要收回来多少。一旦缺失超过限量,就要八百里加急给朝廷送信,好赶紧让工匠补充。

而英国公定的缺额数量是百枚。可把几个总兵和泰宁侯弄得苦笑不得。但是他们也明白英国公是怕天子有失。御驾亲征的好处谁都看得到,坏处谁也都明白,一旦天子出事儿了,他们几个都要拿命抵的。

所以每天这四棱锥的怎么撒出去的,就要怎么收回来,倒是完完全全按照英国公的指令办事。

至于英国公世子,更是在出征前每天被英国公耳提面命,提醒他宿营前、开战前、一定要布好这些保命的钢锥,一旦天子有失,英国公府就亏大发了。

直把世子念得耳朵都要生膙子了,恨不能大军立即开拔,好能逃脱自家父亲的“魔咒”。

努尔哈赤在定下主意后,立即派出游骑去打探大明将士的驻地,几十里的距离对于女真的健马真的算不上什么事儿。刚刚起更不久,大明将士的安营地点就报到了努/尔哈赤那里。

已经准备好的三万夜袭女真将士,立即在大贝勒代善的带领下、跟随哨探的指引,往明军的安营地点扑过去。距离营地十里远,所有人都下了马,把马蹄子用兽皮层层包裹后牵马而行,人含枚马带嚼,力求在接近明营之前不弄出任何动静。

大贝勒代善是努/尔哈赤的次子,他为了一次打垮大明的援军,在距离明军千丈的时候,将三万人分出一半,正面保留一半做主力攻击,其他三面各用五千人助力,一起发动攻击,试图造成大明将士的恐慌。

可惜他们没有算计到大明有天子朱由校这个意外之数。

偷袭变成了明军炮手反复训练后的一次盲打。

三万人基本都葬送在大明的火炮下。

努/尔哈赤这一日没有按时攻打沈阳城,他在等袭营的消息。

可是沈阳城头上等着的将士却是奇怪得坐卧不宁。他们被建奴压着打了两个多月,不知道多少次在城头与建奴展开争夺战,不知道死了多少同袍、也不知伤了多少手足弟兄,活着的、能上城墙的人,包括一些衙役、府兵,都被编入军伍,承担辅兵的相应活计,辅兵则被提溜到了正常战兵的序列里,一些居家带口、有老婆孩子在沈阳的百姓,则被征调去伤兵营做护理。

持续数日的激战有了短暂的停歇,这不仅没让沈阳城的守军得到放松,一些军卒甚至焦虑得不停地嘟囔“怎么还不来呢,还不来呢。”

可见其绷紧的心理是多么地脆弱了。

熊廷弼本来就瘦削的双颊几乎凹进去,他嘴唇干燥、双眼眍?,唯独双目里的精光摄魂夺魄,令人不敢与其对视。

“孟泰,你说建奴今儿是怎么了?”

熊廷弼在城墙上巡视一圈后,回去巡按衙门找周永春。他在别人跟前绷得紧紧的,倒是在王安、周永春跟前能够有些许的放松,但是他垮下来的双肩和脊背,更让王安和邹永春对他肃然起敬。

“估计是有什么事儿吧。”

周永春对这样的问话也不过心,顺口回答熊廷弼。鬼知道建奴今儿为什么没攻城。

“或许是粮草不足要撤走了呢。”王安竭力往好的地方想。

熊廷弼接下来的话,显示王安的回答更贴近他心里的愿望。

“老夫也是这么盼着的。原以为过了正月该把那些建奴饿走了,没想到他们还真能熬。可要是这么下去,沈阳城就未必能守住了。”

这话他不说,周永春和王安的心里也有数。减员太多了,等冰雪消融,大地泛绿,建奴的战马可以啃食青草,沈阳城的难过日子就要到了。

王安只好出言安慰他道:“或许到了那时候朝廷就派了援军来了呢。”

周永春十指交握,沉声一语打破王安的幻想。

“王内相,朝廷最好不要派援军来。城下那些建奴如今如饿狼一般,大明军卒本来野战就不成,现在过来是给他们送人头、送补给呢。”

熊廷弼一拳击在案几上,“若是给老夫三年的时间,老夫一定能练出一支不逊色辽东铁骑的军队,能与建奴野战的强兵悍勇。”

周永春和王安都知道熊廷弼所言非虚,可是老天会给他机会吗?会给他们机会吗?他们能保住沈阳城吗?

熊廷弼和周永春在担心,贺世贤与另几位带兵的将领,已经在准备城破以后的巷战了。他们心里都明白目前的局势,若是兵员再得不到补充,建奴继续攻城,沈阳城挨不到二月底的。

从代善带军出发,努/尔哈赤就坐在王帐里,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他的心脏,让他感到呼吸都费力。他和胞弟从小在艰苦中长大,令他对危及生命之事都有着动物般的本能直觉。多少次,他都是靠着这本能直觉逃脱了危险。

现在这本能告诉他应该立即回到女真的白山黑水去。可是理智又阻止他这么做。辛苦一辈子建立的基业就这么放弃吗?

他不甘心。

可是明军能有千门火炮齐射的力量,自己得怎样才能使他们的火炮不能齐射呢?撤军回去,在山野间设伏?那样女真人也失去了马背上的优势。

努/尔哈赤王帐的牛油蜡烛燃烧了整夜。

四贝勒黄太吉在天光大亮后,到王帐求见。

“父汗,儿子带军去接应二王兄可好?”

努/尔哈赤看着二十出头的八儿子,年轻人的轩昂气韵、蓄势待发、充满力量的矫健身姿,心里很满意很开心。

能挂念兄弟,能为兄弟着想,这才是自己的器重的好儿子。

“好。你带一万骑兵去看看,速去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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