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柳如烟的遗像前，默默地鞠躬。临走的时候，给她父母一千块钱，算是我最后的心意。
张帆说，柳如烟走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弥留之际喊了我的名字，也许她是希望见到我的，也许她对我仍有痛恨。
一切已无从考证，悲伤总是像一条永不干涸的河流，静静流淌，渗入身体的每个角落，而快乐，却像一滴蹦上岸的水滴，在阳光下迅速蒸发。
"仁杰，在哪呢？是不是回古都了？我怎么闻着这古都一股子骚味。"
李成功打来电话，他的声音里又偷着得意，不是事业更上一层楼，就是情场得意，男人的一生无非是事业和爱情，通俗点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低俗点则是吃饭和交配。
"你小子是属狗的，我差点忘记了，这狗鼻子灵的。你咋不说我像刘邦一样，头顶着紫气，净寒碜我，交友不慎啊！"
"承蒙夸奖，看来你确实在古都，也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你小子晚上得来拜见大嫂。"
李成功的声音里更加春风得意，他的电话，总算让我从柳如烟的离去中有所缓解，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再大的悲伤也会快速地被自己藏在心底，当一个人喝醉的时候，这些悲伤会莫名地蹦出来，一口口啃噬我那聒噪不安的灵魂。
快速地洗漱完毕，找出了自己唯一一套拿的出手的衣服，那是去见林云的父母时买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穿一身提气的衣服，也会让自己好受很多。
把自己的头发梳的齐整，少有地上了发胶，打车去到小寨，那里人来人往，是古都有名的地区。音乐学院的女孩，背着小提琴在红色的天桥下，昂着头走过，引得我们一阵围观，学艺术的女孩就是有气质，却在对方走远的时候，心里一阵叹息，艺术生早晚去到娱乐圈，能有什么好鸟，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科技大学的学生，三五成群地出来打猎，他们穿着自以为时尚的蹩脚衬衫，用饥饿的眼神看着过往的人群。校园的周围总是让人浮想联翩，仿佛回到了学生的时代，青春勃发。我喜欢古都的女子，她们穿着简单的黑，冷漠的脸庞和C城女孩的阳光形成反差，姐就是这么牛。
餐厅里，李成功的周围三五成群，他的朋友越来越多，围着他有说有笑，他像一个成功的商人，开始有了追随者。
我走到餐桌前，自顾自地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个芳香排骨，大口地啃了起来。吃饱了就是幸福，要什么诗和远方。排骨的香味，让我食欲大开，当只剩下骨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柳如烟的骨灰，骨灰不就是骨头烧成的吗？心里泛着凄凉。
"你个吃货，就知道吃。今天为啥吃饭知道吗？今天的主题不是吃，是庆祝！"
李成功说我冲我嘿嘿直笑，他的朋友都好奇地看着我，我抹了抹嘴，看着他说，"你无非就是升职了，找到个免费的伴侣了，至于这么炫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