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无相一句话惹恼了哪吒。
恼羞成怒的哪吒,挥舞着火尖枪朝无相刺过来!
彪形大汉脸色骤变,暗叫一声“不好!”
心思秒转,少年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出事!
主意打定,彪形大汉腾空而起,身体像一记重炮一样朝着哪吒的火尖枪砸过去!
就在火尖枪离无相的胸口处只剩寸余的刹那之间,
哪吒突然眉头一皱,手腕陡转,火尖枪竟又被他闪电般收了回去!
一刺一收之间,只在须臾之间完成。
而彪形大汉硬生生扑了个空,魁梧沉重的身体砸在了地上,周围腾起一阵烟雾。
“你为什么不躲?”
哪吒面对着一脸淡然的无相,有些气急败坏道,“知不知道被我这一枪刺中,是什么后果?”
无相摸摸脑袋,略带无辜道,
“啊?……我还没来的及躲,你已经把枪收回去了!”
“我去。你反应也太慢了!”
哪吒晃了晃手中的火尖枪,道,“等你反应过来,我的枪早已把你挑了。”
这时,从地上传来一声呻吟,
“哎呦!……摔死我了。有没有好心人过来扶我一把……”
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一脸委屈,
“拜托你们以后不要在下官的地界上打架了!伤不起啊……”
无相、哪吒赶紧过去一把扶了起来。
彪形大汉慢慢站起身来,借机说道,
“哪吒大人啊,不是我不给你派天马啊,而是天庭确实有这项制度。小的我不敢擅作主张……”
“李天王的手令只有调拨五百匹天马的权力,您要一千匹,那不是为难我吗?”
哪吒看了一眼无相,还有吃惊在一旁的冉闵、闫三胖、陈友德。
摊摊手道,
“那好吧。今天看到有其他朋友在场的份儿上,我就不为难你了。”
“五百匹就五百匹。你马上给我调来。”
“剩下的五百匹,我让我爹去找玉帝要手令。”
说完,哪吒脚踩风火轮,冒起一股灰烟后,转眼消失不见。
这时,从空中飘来一句话,
“要快!军情紧急,不得延误……”
冉闵、闫三胖、陈友德一脸震惊。
短短半天的时间,就见到了两位天庭的战神。
二郎神和哪吒。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说出去谁信!
不过,更让他们吃惊的是,
他们的死党,无相,竟然藏的这么深。
真人不露相,海水不可斗量。
冉闵故意装作不满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等回了地界,你得一五一十好好交代一番。……”
无相莞尔一笑,“没问题!回去我和你们从头说起,怕的是你们没耐心听……”
……
彪形大汉弼马温此刻在一旁观察着几位少年。
心里暗忖,用不了多久,这几位少年长大成人后,定然将会掀起一番风浪。
彪形大汉叫来马官儿,嘱咐一番,让他按照哪吒的要求从速调拨五百匹战马。
安排妥当后,彪形大汉伸手邀请道,
“几位少爷,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嗯,请问下一个地方是哪里?”无相好奇地问道。
彪形大汉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等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上马吧。”
无相撇撇嘴,露出一丝尴尬,招呼着同伴翻身上马。
五人三匹马,驰骋在广袤的马场上。
星星点点的天马三五成群,各自快活且自由地徜徉着。
有的在互相嬉戏追逐,有的在地上打滚儿,有的在两两调情……
不一会儿,五人来到了一片到处是沙土和石砾,还夹杂着草场的戈壁滩。
戈壁滩似乎被做过精心的规划。
只见,沙土区、石砾区、种草区,三种区域被交错布置。
骑在天马身上,从空中鸟瞰,像是由黄色、乳白色、绿色三种织锦交织而成的彩色地毯。
在彩色地毯上,能看到有无数小白点动来动去。奇怪的是,只有黄色区域的小白点是静止的。
天马平稳落地。
无相等人翻身下马。
此时,四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只见有无数与他们身体差不多大小的椭圆形的……
蛋!
此刻被密密麻麻的安放在一个一个的沙坑里。
沙坑里的温气扑面而来。
好暖和!
“这应该是孵化小马的区域吧?”无相扭头问道。
说完这句话,无相才意识到不对。
马是胎生动物,怎么会下蛋?
“是的。这些是马蛋……”彪形大汉回答道。
“马蛋?”
冉闵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马还能下蛋?小马驹不是直接从马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吗?”冉闵吃惊地问道。
彪形大汉不以为然的笑笑,
“凡间的马是胎生,但天庭的不是。”
“为了避免小马生下来有天生的缺陷,我们对天马的繁衍规则进行了修改……”
“摒弃了胎生,而采用下蛋孵化的方式,通过对蛋体进行优选和控制,实现了优生优育。”
“不好的蛋,或者有可能生出缺陷的小马的蛋,我们会集中进行销毁。”
四名少年听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心里暗忖,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而就在不远处的隔壁的沙砾区,一匹匹小马驹,被每十匹编成一个小队。每个小队由一名马官儿在进行训练,做着各种动作。
马官儿每人手里拿着根长满尖刺的铁鞭子,只要哪匹马动作稍有不对,马官儿上前去就是一铁鞭,小马驹的身上会立时出现一道血印子!
此刻小马驹发出痛苦的嚎叫,但很快嘴上会被马官儿扇上一巴掌!
然后小马驹立刻收声。
虽然仍然疼的龇牙咧嘴,但是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此时身上的血印子还在往外淌着血。
如果哪支小马驹队伍,不再出错,会因为表现良好,被允许去隔壁的草场吃草和玩耍……
就这样,一支支服从性和纪律性超强的天马队伍打小就被训练了出来。
……
四位少年看着眼前这一幕,背后冒出了森森的凉气,心中不禁骇然,甚至有些气愤。
“你们这是虐待动物!这些马,理应得到人道的对待……”
闫三胖气呼呼地抗议道。
谁知,彪形大汉竟根本不在意,笑呵呵道,
“如果不经过严格训练,天马就会变成自由散漫的马,将来不堪大用。如果被弃置不用,对天马反而是残忍的!”
“况且,这种训练,只针对战马。毕竟它们是要上战场的。没有服从性和纪律性,可能会白白丢掉性命……”
“好吧,不管怎么说,你们的人拿的那根鞭子,委实设计的太残忍了一些。”
冉闵争辩道。
“受点儿皮肉之苦,对天马来说,不算什么。虽然看上去残忍,但伤口在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愈合。但是,由此养成的高标准、严要求,对于战马来说,是受益终生的。”
好吧。四位少年已然说不出什么来了。
“……都是你们有理。”闫三胖嘀咕一声。
想到一铁鞭子下去,抽出来的血印子,滋滋往外冒血,这一场景还是给少年们的心理带来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些蛋?不用他们的妈妈坐上去孵吗?”闫三胖问道。
“不用。妈妈坐上去提供的仅仅是温度而已。”
“我们对沙子进行恒温加热,保持在三十八到四十度左右。马蛋在这样恒定的温暖环境中,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孵化出来。”
少年们听得瞠目结舌。
无相心里清楚,天庭这是掌握了先进的生物技术。
能对动物的生育方式进行技术改造。还能进行体外保育。
继而对小马驹从小开始严格流程的培养和驯化。直到成长为合格的天马。
天庭不愧为天庭。技术先进,流程科学,管理严格。
正想着,马官儿急匆匆跑过来。
“大人,二郎神过来接人了……”
“嗯。知道了。”
彪形大汉听到二郎神来了,如释重负。
半日的参观学习,也让四位少年收获满满,耳目一新。
五人骑上三匹天马,快马加鞭,不一会儿返回了养马厩。
来到了写着“天马神苑”的牌匾下方。
二郎神一脸轻松,带着笑意道,
“怎么样?少年们,收获如何?”
四位少年露出一脸难以名状的表情。
“怎么……没收获?”
二郎神脸上表情渐渐凝固,转向了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连忙解释道,
“大人,您别瞪我呀!我该带他们参观的地方都带去了。我对四位同学有问必答,已经毫无保留的教授了……”
无相知道,同伴们此时情绪不高,是因为还在为小马驹挨的那一铁鞭子而耿耿于怀。
但也不能让尽职尽责的彪形大汉,白白受二郎神的冤枉责怪,于是,尽力挤出一丝笑容,道,
“收获很大。可以说是……颠覆了我们以往的所学所知。那些天马……”
他想说,那些马太可怜了。
不过,话从口出,竟变成了,
“太优秀了!从小就得到了最好的训练……”
二郎神听完,总算是变回了轻松愉悦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
“嗯。是的。天庭是一个律法森严的地方。无论对神仙,还是马匹,都要经过一视同仁的严格约束。所以,天庭并不是一个让人感到……”
二郎神想了想,道,
“天庭并不是一个让人感到舒服的地方。”
二郎神居然也有同样的感受。
四位少年顿时感觉与二郎神更加亲近了。
无相知道,二郎神说这话确是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的。
想当年,二郎神的母亲,也就是玉帝的妹妹,偷偷下界思凡,与杨姓凡人相互爱慕,成就夫妻之事,然后就怀孕了,有了二郎神杨戬。
二郎神的母亲生下杨戬之后,却因为触犯了天条,被玉帝压在桃花岗。
后来就发生了二郎神劈山救母的故事。
无相简单回忆了自己在读书时看到的关于二郎神的故事。
所以,二郎神对天庭的秩序森然,应该是有深切的体会。
“好了,咱们去第二实习地,蟠桃园。”
二郎神骑在神鹰的背上,朝着四人招手道,
“上来!”
无相、冉闵、闫三胖、陈友德依次跳上鹰背。
和前次一样,神鹰在云海中穿云破雾,平稳而疾速前进。
不一会儿,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神鹰在原地煽动着巨大的翅膀,不再前进一步。
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而无相四人并未看到前后左右有什么异样。
前方也没有任何障碍物。
不知道二郎神为什么会停在这个地方,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等待良久。
无相终于忍不住问道,
“咱们为什么停在这儿?”
“等……”二郎神惜字如金。
“等?”无相支应了一声,没再多问。
又过了很久,闫三胖忽然小声抱怨道,
“我快要尿裤子了……”
“忍住。”
二郎神此刻背着身,没有丝毫转头,冷冰冰地回答了一句。
“我实在憋不住了……”闫三胖表情露出一丝痛苦。
无相也替闫三胖着急,
“看样子他确实憋不住了……”
二郎神只好摇摇头,
“那就下去嘘嘘吧……”
“记住,不要往前走,不要往远走,最好就在神鹰的肚子正下方解决……”
闫三胖见二郎神允许了,急忙跳下鹰背,三步并作两步,双腿夹紧,朝着远处一个地方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不过,此时他早就把二郎神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你们的那位同学,没有听我的话……”二郎神依旧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冰冷。
“他可能是不好意思吧……走远一点,方便一点。”无相替闫三胖辩解道。
二郎神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阵尖叫传来。
“天啊!有人袒露身体,他竟然……在尿尿!”
“是啊!没见过这少年!他是哪儿来的野小子?……”
“我要去禀告王母娘娘……”
“敢在天庭耍流氓……”
“……”
一阵女子们的叽叽喳喳声炸开了。
无相内心骤然紧张,替闫三胖有些担心。
“我告诉过他,不要走远,不要往前走,最好……”二郎神冷冷道。
不等二郎神把话说完,闫三胖竟哭着鼻子跑了回来。
“无相哥,你得替我作主啊。我实在憋不住了,就找了个犄角旮旯,小小方便了一些。”
“可是,这是在天上,四面透风,八面走光的,哪有什么犄角旮旯?”
“我就躲在一颗树后面,对着树滋了一泡。”
“没想到炸出来一堆仙女!”
闫三胖说到这里,痛哭流涕,泪如泉涌,哭的更凶了!
“她们说要去告我!说我耍流氓,随地大小便,要去禀告王母和玉帝。要惩罚我……”
闫三胖伤心抹泪的,接着道,“你们得为我作主啊!我……我……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会跟你们过来!”
二郎神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把闫三胖给看得懵逼了。
“原来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动不动就哭鼻子。赶快回家找妈妈吧!”
“来到天庭,就要遵守天庭的规矩。我刚才提醒过你们,天庭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地方……”
二郎神的话音里带着嘲讽,这让无相听着有些不爽了。
“杨戬大人,你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些仙女从哪儿冒出来的?还不是因为她们是你的迷妹,为了追你,又怕被你发现,才躲到树后面……”
“没有你,哪有这么多仙女一路跟踪到这里……”
“这事儿要是被王母和玉帝知道了。你想想,无论对你还是仙女们,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吧!”
无相说话尽量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爆发,而是在不无善意地提醒着二郎神。如果他还继续袖手旁观看笑话,事情真被头脑简单的仙女们,捅到王母那里,他二郎神在天庭吸粉养粉搞爱豆崇拜的事情到时候势必同时会曝光,定然会被玉帝大加追责。
到那时候,丢脸的可不止闫三胖一个人。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
二郎神突然从鹰背上飞将下来。
直接飞到了仙女们跟前。
那些仙女们一阵惊呼。
“天哪,爱豆来了!”
“都闭嘴,听爱豆说……”
二郎神不知是故意,还是专门,摆出一脸高冷,神情漠然地说道,
“今日之事,如果你们说出去,我就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你们也休想再见到我!”
“哎呀,爱豆生气了。”
“宝宝们不会说出去的。只要每天能看到爱豆,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是啊,爱豆。刚才你那个高冷的表情,好帅啊……”
“他那陡峭英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眉眼和颧骨,从来不苟言笑的嘴角。天哪,简直迷死宝宝了……”
二郎神见目的已经达到,遂一拂衣袖,道,
“好了!你们回去吧。不用在这里等我了。等下要进罡气之门。十分危险。你们……回吧。”
仙女们瞬间感动的梨花带雨。
“爱豆,你居然关心我们的安危……”
“不行了,不行了,我今晚把刚才你的话录下来,重听两千遍……”
……
四位少年此刻看的目瞪口呆。
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闫三胖,此刻早就忘记了伤心害怕。
眼睁睁看着二郎神如何施展魅力,不费拳脚功夫就把那么一堆难缠的女人分秒之间给臣服。
不服不行!
二郎神此时飞回到神鹰的背上,嘴角一弯,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四人登时生出一头雾水,为什么刚才不能走,现在却能走了?
直到,神鹰继续往前飞行了几百米。
少年们骇然地发现,
神鹰经过的下方,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的残肢断臂!
有植物的,有动物的,也有飞虫的……
“那些动植物尸体,是什么回事?”无相问道。
二郎神端坐在鹰背上,依旧头也不回,用一股习以为常的腔调,缓缓说道,
“那些不是普通的动植物,而是成了精怪的动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