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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仇恨的力量III

“捷报!捷报!”一名盖世太保大声地口中高呼着,骤马驰进了中军大帐。

“主公,又有捷报来了,看来您对洛克将军所用的压制和激发办法非常有效啊,我听说前锋的宾陆死士,遇敌不顾生死,勇往直前,伪帝兵马望风辟易。”卡斯帕朝中军大帐正中坐着的阿尔瓦说。

阿尔瓦嘴角淡淡地一笑,没去理他,回头向小双吩咐:“去看看,洛克又打了什么胜仗?”

“前锋洛克,麾下两万大军所向无匹,兵锋所向,伪帝之军纷纷解甲。时至军报为止,风云关所属六镇,尽皆归降,我军秋毫无犯,连克水烈关、火瞳关两处要隘,北军退守金锋城、灵木城。洛克将军所部稍作休整,安民抚境,请主公大军前移,再做定夺!”

小双念完了军报之后,中军大帐上下,人人都是笑逐颜开。阿尔瓦的策略果然有效,洛克之军含恨而发,效果极为明显,三关一克,菲特行省全境基本已经尽在卫**的掌控之中了。

只有李斯璐的神色有些黯然,这菲特行省的原本总督巴洛大人,原本是她的表哥,当年阿尔瓦给自己取火本源治病的时候,也是巴洛一手操办的。后来巴洛被吉菲尔借故下狱,含冤而死,可以说与阿尔瓦也有着莫大的关联,此刻菲特行省受控,表哥人却早已不在了。

阿尔瓦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同时又站起身来说:“按照军功褒奖洛克及其所部将士,抚慰阵亡,同时要妥善处理境内的民众及降兵,嗯,我看能走的,肯走的,就把他们发往后面的艾布纳平原好了,也让他们免受战火之苦。”

阿瑟听了阿尔瓦的决定,皱了皱眉头,进言说:“主公,菲特行省的民众,倒也还罢了。这降兵都迁往后方,缺乏管制,恐怕一旦变乱,后果不堪设想。”

阿尔瓦笑了笑说:“大哥,艾布纳平原是你的封地,我知道你有所担心。但你从小不是长居帝都,就是随父亲征战北方,极少回来艾布纳平原来。这菲特行省,原来就是李斯璐表哥巴洛的治下,我在流枫镇的时候,与当地子民相处甚为融洽,该行省军民,也颇得过我一些恩泽。此次开战,针对只是伪帝吉菲尔,既然这里战事已平定,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变乱,你尽管放心好了。”

阿瑟点头称是不敢再说。阿尔瓦又笑了笑,说:“大哥你如果不放心,我把罗蒙子爵和母亲接到艾布纳平原来吧,他们一个是当年巴洛大人的舅舅,一个是我们艾布纳家族的主母,对稳定那里的军心和民心,都是具有很大作用的。”

埃拉插口说:“主公所言极是。菲特行省原本就与艾布纳平原和常青树领地接壤,那里的军民跟我们早有往来,此番战祸,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不过主公,既然你能这么想,我看那伪帝吉菲尔,也能猜测得到。”

“是的,”阿尔瓦点了点头,“这次洛克横扫菲特行省的三关一境,固然是将使用命,又有宾陆死士的仇恨使然,可也不得不说,菲特境内的守备军的本意是不想跟我们打仗的。而接下来的仗,可就没那么好打了。面前的金锋、灵木两城,向来是军事要塞,所驻之军,全都是伪帝嫡系,而且军多民少,我们可千万别因为前面的进攻太顺利,因此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啊。”

墨菲尔倒很是兴奋,嘿嘿笑了两声说:“主公,我们进据菲特行省,无论从兵源还是经济上都往前跨了一大步,可惜临科没有在这里......”

阿尔瓦听墨菲尔叔叔说到兵源和经济,大为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墨菲尔叔叔,你真是我的好后勤大将,你能率先想到后方的支持我很欣慰。怎么想起了临科呢,是不是又想起了当年我们在怪兽山跟东南军打的那一场大战?”

墨菲尔点了点头:“是的,金锋城和灵木城的右后侧,就是怪兽山了,真是时过境迁,当年我们在那里跟守备军、王城近卫军,合兵打垮了泰伦的雄兵,我和临科,都是险些战死,这时候想起来,真是感慨良多。”

阿尔瓦一笑,他知道,严峻的考验就将在眼前。怪兽山,这片古战场跟自己还真是有缘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隐隐地能感觉得到,这片有着成群狮鹫的神秘古战场,好像跟敌对阵营里面的吉菲尔,也有着莫大的关联似的。

分兵。

北军在大镜湖的北岸,留下了七万水军,也留下了水军的最高统帅埃里斯通,无论从战船的装备上,还是人员上,北军还是压着对面的临科一头。只不过,守住大镜湖,临科自信没有问题,现在根据情报说,对面的北军陆军大规模地撤退,非常显然,主公的主力部队在后面把他们给打疼了,打怕了,自己这里的压力明显地就要小了很多。

在北军之中,有一员大将重临怪兽山的时候,内心的矛盾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多。他,就是利特中将。

当年,他护送着十六岁的阿尔瓦北上宣诏,又几年之后,他在这里与阿尔瓦的常青树军配合,打得有帝国一霸之称的泰伦全军覆没,虽然跟阿尔瓦之间,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但是在这名“呆若木鸡”的帝国中将心目当中,已经深深地刻下了这名年轻公爵大人的身影。他的果决、他的勇敢、他的睿智、他的气度,还有,他的品行。利特中将在当年鏖战怪兽山之后,曾经听到这样一个传言:少年的公爵大人,在被围击险些挤下大江,孤立无援面临绝境的时候,曾经向自己手下的士兵许下承诺——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撤退,我也将是最后一个走!

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这样的一个统帅,他,会是谋逆造反的人吗?

利特中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对他很有好处,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神通谋略,但却永远是一副木讷的样子。他曾经两次跟阿尔瓦合作过,就单凭这一点,足以引起皇帝陛下的猜忌了。这几年,因为小小的猜忌,被吉菲尔处死的重臣大将,还少吗?

利特自己心中也知道,自己之所以现在还能活着,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低调和不少人替自己在吉菲尔面前说好话。更因为,吉菲尔处于用人之际,帝国三虎,掉脑袋的掉脑袋,病死的病死,被囚禁的被囚禁,现在的皇帝陛下,所能用的良将已经不多了。

那个水军统帅埃里斯通,虽然是吉菲尔的嫡系,但水军的指挥水平,比之当年的泰伦,还是差了那么老大一截子。而现在北军的高级将领,就只有妥妥儿、蒙冲和自己是绝对的中坚力量了,军中流行着一种“新三虎”的说法,只不过,这新三虎,比起当年老的帝国三虎,差别就不是一点点了。这一场内战,我们到底打得是什么呢?利特第一次想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习惯,让他很多时候刻意地麻痹自己。

这样麻痹自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把一封信在油灯上点燃烧掉了。那封信上,写着这样寥寥的一些字:向日与阁下并肩,今朝一旦兵戎相见,时也命也,愿一睹将军风姿!

没有落款,甚至没有劝降的意思,字里行间,只有挑战的意味,中间却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与痛心。信是阿尔瓦写来的,目的却明显不是劝降,阿尔瓦自己其实也未必弄得清楚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反间计吗?也不像,阿尔瓦在内心深处,也是在不想借那个阴毒的吉菲尔之手除掉这个看起来木讷,其实极为厉害的中将,他只是很惋惜吧,利特,虽然是自己的敌人,却让阿尔瓦想起了当年的老保罗。

北军三十余万,在金锋城、灵木城一带大规模布防,右翼就是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怪兽山古战场,北面二百里是滔滔大江,西面的各省援军近二十万,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阿尔瓦的卫**,大约只有十五万左右,北军对其后备役也进行了估计,大约有十万左右吧。也就是说,如果单纯地计算兵力,北军大约多过卫**一倍左右。但在这种时代的战争来说,你有五十万大军,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摆到战场上来,因此,对七八十万人来说,局部的胜利还是非常重要的。

蒙冲的铁甲骑兵也已经到齐,这支队伍,就是当年阿尔瓦在北方见到过的,有号称“帝国第一铁军”的部队。正面战场上,金锋城在右翼靠前,灵木城在左翼偏厚,怪兽山旁,一片巨大的古战场。已经被卫**完全控制了的菲特行省城防,在大约百里之南。双方都在积极地备战,不知道谁会率先发起攻击。但从形势上来分析,应该是北军,因为埃拉的建议:他们不打,我们就跟他们耗下去好了,反正我们的领地就在背后,而敌军的辎重,因为怪兽山的阻隔,却需要从帝都方向通过大江顺流而下地运送下来。

这两天,甚至蒙冲都没看见吉菲尔陛下,也许在宫廷魔法师的护卫下休养吧。

怪兽山,依旧是偶尔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狮鹫吼声。山脚下的一处山坳之中,一个人面露狞笑,仰望着天空:“阿尔瓦呀阿尔瓦,你真的是个人杰,竟然懂得利用宾陆人仇恨的力量来运用到战争当中。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手下宾陆人的仇恨,只就在最近,而有一种仇恨,却在一个民族当中,压抑了成千上万年之多?这种仇恨一旦迸发出来,将会是一种怎样恐怖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