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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一味药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夫人急问道:“可有良方医治?”

宋大夫轻抚胡须,片刻沉思之后,随即写了一个方子,交于夫人道:“目前冯大人中毒未深,请夫人派人照方抓药,按时服用,自然可药到病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药方中有一味药材,恐怕不易寻觅。”

夫人展开药方,只见上面写着:“甘荀四两,甘草四两,生姜五两,川贝三两,红枣十二枚连核;以水三碗,煎成一碗,随意分服;连服十余次”。

“你说的药物可是甘荀?”

“正是,此药下气补中,利胸膈,安五脏,于阳虚者可扶阳,于阴虚者可滋阴,只是此物产于西域古大月氏国,世间稀有,老夫上一次见到也是七年前了,倘若可寻得此物,即可药到病除。”

说完,宋大夫转身从要药箱中取出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粒白色药丸,说道:“这是七宝灵芝丹,可暂时缓解冯大人毒性发作,十日之内,可保无虞,望夫人速速派人寻找甘荀。”

夫人接过药物,交给身后的婉儿道:“快去让你爹服下。”

婉儿答应一声,接过药丸,身边有丫鬟端过来一碗热水,婉儿扶着冯大人做起来,就着热水服下药丸。

“这甘荀长什么样子,去什么地方才可以找到?”韩业好奇问道。

宋大夫看了他一眼,傲然道:“刚才听闻阁下也是杏林中人,精通岐黄之术,怎会对甘荀如此不知?”

原来有人患病,如果同时请两位大夫前来,便有对对方医术不相信之嫌,故每次只会单独请一位,效果不佳再请他人。

如果一位大夫知道病人家属已经请了其他大夫其实诊治,即便是对方重金聘请自己,也会婉言拒绝,以免为同行所忌。

此次宋大夫先来,韩业跟随高定后到。

但两人已同处病人床榻之前,且又听到高定说韩业可治冯大人之病,心中颇为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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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韩业发问,以为是故意让自己难堪,故有意反唇相讥。

韩业哪知道行医行业里面这么多规矩,看到宋大夫态度如此冷漠,心想果然同行是冤家!

转念一想,已明白缘由所在,不由暗笑。

心想幸亏你已经把病情摸清楚了,要不然让我来看病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才叫真下不来台!

想及此,他立刻微笑道:“宋大夫医术高超,远近闻名,谁人不知?在下虽学过医术,纵有所得,怎敢和前辈相比?小子不才,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宋医生约有六十多岁,韩业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称呼对方前辈也不为过。

看到韩业如此谦逊有礼,宋医生脸色略略缓和。

这时高定也大呼起来:“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只要能把冯大人的病治好就行,宋大夫既然知道甘荀,不妨把话说清楚点,我们也好去寻找。”

“大人不必着急。”

宋大夫说着挽起袖子,摊开纸张,研墨提笔,边画边言道:“甘荀生长于土中,上有头缨,形如伞状,采挖后除去茎叶、根部呈长圆锥形,通体透黄,长约六寸,因其质脆味美、价值颇高,故又称小人参,此物多存在于胡商手中,也被称做胡芦服。”

话音落下,只见寥寥数笔后,一物跃然纸上。

众人纷纷探身看去,韩业也忍不住凑上前去观看,不由一惊:“这怎么看着这么像胡萝卜?”

“这看着好像芦服?”高定说道。

“不错,确实和芦服有几分相似,但却并不相同。”宋大夫道。

“又叫小人参,胡萝卜好像也有这个称呼,胡芦服?胡萝卜,发音好像!难道真的是胡萝卜?!”

韩业再次确认,没错,就是胡萝卜!

古代大家称呼其为胡芦服,百年后发音逐渐演化,也就成了胡萝卜了,这一点不奇怪。

想到此,韩业一阵激动。

他偷偷看了一眼婉儿,灵动清秀,禁不止心神摇曳。

如果能把她老爹救活,婉儿定会大大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做恩人一般对待,如此,还怕没有机会和她搭上话吗?

“只是奇怪,胡萝卜这么普通的蔬菜,怎么在宋朝成了稀有之物?”

韩业心内开始犯滴咕,还是搞清楚好点,万一搞砸了,这丢人丢大了。

夫人、婉儿以及高定看过之后,纷纷摇头,一脸愁容。

“现在辽贼大兵压境,很多普通百姓都开始南逃避难,更不要说精明的胡商了,恐怕早就没影了。”高定说完一声叹息。

“高兄,这东西我看着眼熟。”韩业说道,“怎么看着像胡萝卜?”

“胡萝卜为何物?”高定惊讶道。

“就是和宋大夫所画之物极为相似,蔬菜的一种。”

“我从未听说过胡萝卜这种蔬菜。”高定摇摇头。

如此说来,在北宋年间,胡萝卜这种外来物种还没有被完全引进中国,难怪会被看做罕见之物。

韩业心里有了底,于是说道:“我前些天倒是偶然看到过一种东西,和宋大夫所画之物极为相似。”

“什么?”高定惊讶看着他,“难道你见过甘荀?”

“这个嘛……”韩业故作深沉说道,“前些日子我在酒楼饮酒,结识了几个胡商,相谈甚欢,我请他们喝酒,他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后来一人借着酒兴,拿出一样东西送给我,说要跟我交个朋友,我却之不恭,便收下了,看模样,和宋大夫所画之物有几分相似,不如待我拿过来请宋大夫一观,如何?”

韩业心想如何罕见之物,如果说是自己的肯定会被怀疑,倒不如故意扯个谎,推个干净。

“好,老夫在此等候。”宋大夫点头道。

高定异常兴奋,道:“小兄弟,我陪你去!”

“慢着!”夫人叫住高定,随后他唤来管家,吩咐道:“快去准备两匹好马,交与高将军。”

管家答应后退下。

高将军向着夫人一拱手,道:“我很快就回来!”随即和韩业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