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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猎(上)

“哼,怕什么,只要不被抓到不就行了,”赵一铭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今晚查营以后,我和大有王四悄悄出去,你们两个留在营内,若有什么意外想办法应付一下。再说了,只要查营过后绝不会有人来查第二遍。”

众人想了想,安西都护府兵精粮足,每月的饷银都是足额发放,极少有逃兵这种事,平时查营也就是走个过场,只要赶在卯时之前赶回营地就没什么问题,加上几人馋虫大作,便都同意了赵一铭的想法。

酉时已过,天边最后一点亮光隐去,鹅毛般的雪花又开始飘落下来,大营点起了上万只火把,把整个营地照得通明,查营的将士也不愿在雪地里多呆,用最快的速度巡完各营后便回自己的营帐休息去了。

赵一铭抓起玄铁剑,向留守二人点点头便带着吴大有王四轻轻出了营帐。

阵阵寒风夹着大雪漫天飞舞,把火把压得忽明忽暗,借着天气的掩护赵一铭轻松的窜到营地边,整个大营占地周长四里,周围都用手臂粗细一丈多高的栅栏围了起来,赵一铭招呼吴大有王四伏在地上隐藏,自己拔出漆黑的玄铁剑,锋利无比的剑锋轻轻一旋便卸掉了一段栅栏。

玄铁剑是临走的时候雷动天硬塞给他的,雷动天说道你小子学了几年尽学会些乱七八糟的制符术,老子的招牌道法半招也不会,拿一把无极玄铁剑在手上当招牌吧,免得江湖上的朋友以为你冒认老子的徒弟。

赵一铭还记得,当日他对师傅说,师傅啊,若是我拿走一把,那你就少了一把,乾坤无极剑每进一重便多一把剑,你老人家少了这把岂不是威力大减?

雷动天回道,乾坤无极剑共有十把玄铁剑,所以原本一共是十重剑境,可是无涯真人不知为何只留下九重剑诀,因此就算我能练到极致也只需要九把玄铁剑。赵一铭这才放心的带着玄铁剑下山来。

赵一铭和吴大有从破开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又将那段栅栏原样放了回去,这才猫着身子奔向山林。

此次长途操演从安西都护府所在的龟兹向西推进了两百里,来到大唐统治地域的最西边——天山南麓中部,再往前便是西域昭武九姓之一石国的国境了,据说这次操演本就有向石国示威之意。营地所在乃是天山脚下一处天然草原,向北五里便是横贯北疆数千里的天山山脉。

赵一铭三人奔行了四五里,渐渐看到月光下起伏的峰峦和大片连绵的山林。

据吴大有说这片山林中最多野兔山鸡,而且野兔有昼伏夜出的习性,晚上便会从洞中出来觅食,只要箭法精准,两个时辰估摸着能抓上好几只。

“大有,晚上山林中昏暗的很,你能射中跑动的兔子么?”赵一铭问道。

“老大,我们这种猎户人家都是夜猫子眼,夜里只要有些月光便能提线穿针,只是我那箭法不大好,若是我爹在这里,保管一箭一只。”

赵一铭点点头,让吴大有走在前面,毕竟他是捕猎的老手,山林里的门道他最清楚。

三人摸黑前行了一阵,地势渐渐高了起来,林木也越来越密,吴大有示意这里便是抓野兔的好地方,便开始动手布置陷阱,吴大有在周围挖好几个两尺见方的坑,又在坑里插了几支锋利的铁箭。

吴大有布置完毕转身对赵一铭说道:“山林里野兽多,别看这陷阱简陋,既能防狼又能捉兔子。”说完便招呼二人一起蹲下身来,等待野兔出现。

“大有,咱们蹲在这里等能行么?”赵一铭有些疑惑道。

“是啊,不用去找么?”王四也问道。

“老大,咱们山里人有句老话叫追不如守,野兔生性狡猾,若是四处寻找它早就躲了起来,根本找不到,还不如耐心守在一个地方等它出来。”吴大有说道。

吴大有调整了几下呼吸,取下长弓搭箭在弦,目光炯炯,仔细的观察着漆黑的山林。

不一会,一道黑影从远处出现,赵一铭修炼焱字诀多年,眼力已是极强,他看的分明,正是一只灰毛兔子从远处往这边窜了过来。

那兔子蹦蹦跳跳着渐渐接近,离三人还有百步却突然停下,吴大有见状立时拉弓射箭,可惜距离太远吴大有箭法有限只射在兔子身旁一丈多远处,那兔子受了惊吓立时转身跑了个无影无踪。

“大有,怎么不等它再接近些再射呢,等它跑进五十步内岂不是更容易射中?”赵一铭问道。

“老大你有所不知,刚才风向突然变了,那兔子在百步之外便闻到了我们的味道,它正在迟疑,当时若是不射那兔子也不会再向我们靠近。”吴大有道。

“不会吧,这么远它都能闻到咱们的味?”王四惊异道。

“山里的兔子经常都会被豺狼狐狸追捕,所以它们非常警觉,但凡有一点不对劲都是立时逃遁。”

赵一铭惊叹一口气,没想到这等蠢物也有许多道道。

赵一铭看看天色,已经快到三更,便说道:“大有王四,我们时间不多,一定要赶在卯时之前回营,不如这样,你们守在这里,我往山上走走,想点别的法子看能不能抓些兔子回来。”

“老大,你就这样去抓只怕很难抓到啊,还是和我们一起守在这里吧。”吴大有急道。

赵一铭扬了扬手里的弓箭道:“我这箭法还算可以,蹲在这里我也不习惯,我们还是分开行事吧。”

见赵一铭执意要独自去抓吴大有和王四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道:“那老大你小心点,我们就守在这里,你去的时候在树上做些记号,免得找不回这里。”

赵一铭点点头,向着方才野兔遁去的方向奔去。

赵一铭投军以来还从未在人前展露过道法,自然也不想在吴大有二人面前显露。昆仑山修炼八年,除了制符术和焱字诀以外,他还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剑法,雷动天说过,这世上并非只有道术才能克敌制胜,一柄长剑在手,若是你剑法犀利又能抓住近身缠斗的机会,便是高手也要吃个大亏。所以江湖上许多人不仅修炼道法也同时习练近身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