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似乎不曾想过赵政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而眼下,更是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阻拦……
赵政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敏捷许多,甚至听闻赵政去了边关,但从得知这个消息到如今已经来到了眼前,也不过堪堪七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楚倾月的面子上,赵政似乎当真不准备攻打西潘国,可是眼下……
“呵,楚倾月,你一边口口声声的想要国运,一边又将你身上的国运还给西潘国,你知不知道,以你如今的身体,若是失去国运加持,可能会死?”
烈焰焚天阵法的火,烧了三日三夜。
从始至终,锦宁帝国不曾荒废一兵一卒,似乎赵政也知道此刻就算贸然出兵,面对的也必然是两败具伤的局面。
而眼下,楚倾月只是单膝跪倒在地,气喘吁吁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过去。
赵政一手狠狠攥着她的手腕,一边冰冷的眸光却看向凌波道:
“所以你们夜夜在房间里促膝长谈,为的,就是今日?”
“……”
凌波见状,抿了抿唇,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几日,楚倾月践诺归还了西潘国的国运,更是倾力为西潘国打造了一座只要灵石充沛,百年不必担忧他国来犯的强悍阵法!
只是赵政来得太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依言帮她找到艾长老,返回地灵界,赵政竟就这样追了上来……
“陛下……”
凌波皱了皱眉,语气中难免带了几分恳切道:
“倾月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既然强扭的瓜不甜,你……”
她话音未落,言下之意分毫毕现。
而赵政却挑了挑眉,甚至更是不顾楚倾月微弱却坚定地挣扎,而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西潘国,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带兵来,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可……”
凌波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之人却已经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而她愣了愣,却只能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神色中略显几分难看道:
“可她有自己的心仪之人。”
而眼下,狂风呼啸之中,楚倾月咬紧牙关,甚至只觉得这疾风宛如刀锋般刮过身体,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呛了满嘴的严寒。
意识逐渐在陌生而温暖的怀抱中沉浮,以至于耳畔最后留下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楚倾月没想过,自己再次醒来,院外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
她猛地坐起身来,陌生的宫殿映入眼帘,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耳畔传来一道清润嗓音道:
“楚姑娘,别来无恙。”
“是你?”
楚倾月愕然看去,面前之人,却赫然是荒神教的洛主教!
而眼下,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他语声中似有几分意味深长道:
“楚姑娘,时间紧迫,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楚倾月闻言一愣,心想何来的时间紧迫,然而这个念头不过一转之际,却听耳畔传来一道凝肃嗓音道:
“若是宁君临死了,你日后,有何打算。”
几乎是随着洛尘的话音落地,只见楚倾月忽然整个人都是一愣!
宁君临这个名字陌生而熟悉,却不曾想再次听到,竟然是从此人的口中……
楚倾月愕然抬起头来,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月色衣袍的男子,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眼中却已经渐渐蓄起了几分水花,听她喃喃道:
“难道……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黑暗的密室,是空无一人的巨大房间,是鲜血淋漓是剜心剔骨,是血淋淋的水光,和奄奄一息的喘息……
她想说话,却始终在梦境中沉沦无法自拔,她甚至发不出一个音节,哪怕只是简单的‘住手’。
水意淋漓溢出眼角,楚倾月眼光直了直,甚至还没来得及回答洛尘的问题,却听他已经兀自轻笑一声,语声淡淡道:
“公子,您知道怎么做了吧。”
“呵~管好你自己吧。”
楚倾月愕然看去,却只见到一袭黑衣渐渐消失在日光之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面前男子已经语声淡淡道:
“宁君临的事,你不必担心,眼前的因果是你的劫难,你要面对的事情,可能会提早到来……楚姑娘,希望您能做好准备。”
“这……”
楚倾月闻言一愣,只觉得睡了太久,满脑子的云里雾里,甚至分不清洛尘所说的话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然而几乎是与此同时,远远的院落之外,只见一袭玄衣已经豁然踏入院门,不过一闪身,却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楚倾月!你醒了?”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难掩的焦灼,楚倾月来不及思考洛主教的话,只是眉间下意识一蹙,还不等开口,肩头却已经被一双大掌死死扣住。
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愕然看向面前的男人,却听他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道:
“楚倾月,不要再玩花招了,如今你这身体,若是不靠锦宁帝国的国运温养,恐怕早就死了!”
看着面前这双布满血丝与疲倦的双眸,楚倾月不由得皱起眉头,似乎也确实没想过自己的身子每况愈下,明明已经来到了炼虚境,竟然沦落到这般连身体都快无法承受的地步。
心底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从始至终不曾浮出水面……
她唯独能想到的,便是身体里那两枚封魔钉的作用。
可是……封魔钉,为什么会对她有效……
楚倾月垂下眼睫,不再搭理喋喋不休的赵政,心里不祥的预感却在一点一点涌现而上,宛如一双大掌,一点一点的握住了心脏。
感受到房间内渐渐变得空空荡荡,听着他们的脚步一个个离去,楚倾月这才坐起身来,见她不过指尖一拢,反手于胸前轻叩,只见一枚阵法已经渐渐地显露出了几分雏形。
除了封魔钉,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
“同魂阵。”
她的嗓音冷冷,看着面前忽明忽暗的阵法,心里忽然浮现出的万千猜测,都仿佛一根根细丝将她缠绕紧缚,挤压胸腔内的每一分空气。
而眼下,只见她皱起眉头,咬紧牙关道:
“君临……一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