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争暗斗暗流汹涌从不间断,从天地裂隙的人陆陆续续回到了地灵界之后,却不知道地灵界之内隐隐酝酿起来的风波。
而楚倾月更是不曾想到……
宁家人,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今夜本是鱼水之欢交颈缠绵,竟是宁君临难得的温柔,楚倾月隐约意识到了不对,但宁君临对她素来知心达意,一时间也不曾多想。
谁知道……
夜半,一时昏昏沉沉醒不过来之际,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看样子,你家男人有事瞒着你呢~”
这段时间,神机树不知道在哪学会了不少人族的东西,损人这一点尤其是青出于蓝。
只是看着这么个不大点的孩子说出这种话来,不让楚倾月生气,反倒是觉得哭笑不得……
只是眼下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让她没有教训孩子的心情。
若不是神机树强行唤醒了她,只怕是明早醒来,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跑出洞府之际,已经不见了宁君临的身影!
掌中的搜寻阵纹将一道光纹指向后山一条离开元苍书院的路径,才让楚倾月心底猛地一沉!
见她脸上浮现出几分愕然之色,眉头紧蹙道:
“他……他……”
……
看见面前的这一幕,宁君临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他瞪大了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而风雨欲来之下,见她一袭白衣胜雪,随着夜晚飒飒的狂风拂过长发,而她只是目光灼灼道:
“君临,我希望你给我一个不辞而别的理由。”
宁君临眉间微蹙,还没来得及说话,见到她眼中带着几分凄然的眼光,却一时间仿佛如鲠在喉,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家既然已经找到了他的下落,再不走,难免会殃及元苍书院的无辜,更甚者会牵连到旁的势力……
他抿了抿唇,再多的话和解释,这一刻都显得苍白。
倒头来,千言万语竟然只化作了一句:
“夜深了,外面凉,你快回去。”
“呵,回去……”
她低下头,掌中的幻影剑散发出几分琉璃般的光华,却照不亮她眼底的阴霾。
她苦笑一声,扯了扯唇角,言语中,掩饰不住的失望道:
“宁君临,我以为你至少是把我当妻子看待的,现在~又是什么?”
“月儿……我……”
宁君临心里清楚现在不论是他,还是元苍书院,恐怕都没有与宁家势力一战的资本!
原本什么都不告诉她,是希望她安心养伤,至少眼下这一番劳碌,不应该让她来操心。
苦心安排隐瞒已久,一切却在即将离开的这一夜终于幻化作了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君临清楚,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如今的身体一直在濒死的边缘反复徘徊,万万再经不得这般劳心劳力。
他的欲言又止写在脸上,却见楚倾月苦笑一声,咬牙道:
“宁君临,你这个负心汉,想走就把命留下来给我!”
她说着,竟然已经提剑冲了过来!
而宁君临豁然一愣,一时间百口莫辩更是没有半分解释的理由!
她一身白衣翩飞衬,苍白脸色也宛如深夜月下的深雪。
她眼底盈盈的泪光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看着她双眸中隐隐的绝望倒映着自己的容颜,也仿佛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心里。
至少这一刻,他没有躲开,也不由得思考……
若是早知会伤她够深,是不是早也不该将她禁锢在身边。
若不是他,楚倾月本应有一番自由天地……
这一刻呼啸的山风将她的凌冽剑光送到眼前,身旁的长老却一言不发,直到剑光距离宁君临眼前只有三寸,楚倾月也没有收手的意思之际,从始至终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司君霁却忽然脸色一变,沉声道:
“休得放肆!”
他说着,皱起眉头,豁然长鞭出鞘!竟然狠狠冲着楚倾月腰际而去!
‘啪’的一声剧烈声响传来!鞭影在深深的夜色中宛如一道划破虚空的闪电!竟让人生出无法掌控的感觉!
宁君临见状,忽然脸色一变!见他正要一把拽开楚倾月,却见楚倾月竟然猛地剑锋一转!竟狠狠劈上了那记长鞭!
刹那间‘啪’的一声巨响轰然传来!
一鞭一剑骤然相触之际,刹那间雄浑的元气波动炸裂开来!
宁君临不由得一愣!却听身旁的司君霁诧异轻咦一声!
然而这样的呼啸波动传来,他下意识被眼前的狂风炸得倒退了半步。
却见楚倾月竟然揉身一扭!竟然迎着这股爆裂的狂风猛然一剑挥来!
“月儿!”
宁君临张了张嘴,瞪大了眼睛,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月儿怎么会忽然开始攻击司君霁,孰料司君霁却充满兴味的大笑一声,见他猛地长鞭一甩冲楚倾月席卷而来,她却半分不动,竟是铁了心拼着硬挨一鞭也要重伤司君霁的心思!
听她沉声道:
“君临到底怎么得罪了宁家,至于这般阴魂不散吗?”
“噢?看来丫头知道点东西,你就是君临从灵界带回来那个女人吧~”
老者闻言眯了眯眼,长鞭方向一转,卷偏了楚倾月的长剑,却听他沉声道:
“看样子,君临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楚倾月略微皱起眉头,一时间捉摸不定面前这位长老的意思!
当时,她从宁鸿羽的记忆中看到的并非全部的真相,可是至少眼前这位长老身上穿着宁家内部独有的衣裳,绣着宁家独有的家徽暗纹!
但从行事作风来看,面前这位长老却似乎对她的骤然攻击没有什么杀意,与宁家长老的桀骜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仅仅如此,还不足以楚倾月放弃眼下的目的,只见她皱眉道:
“不论如何,我不希望君临再回到宁家。”
“噢~可是他是宁家的骨血,不回宁家,他能去哪里?难道在这里苟延残喘余下的半生?”
他挑挑眉,眼底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戏谑。
楚倾月闻言,却倏的沉下脸色,听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呵,回到宁家又如何,和他的母亲一样,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苟延残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