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臻冷淡的声音响起, 跟火热的直播间完全就不是一个画风的, 王泽昊才自知失言了。
可程景臻已经问道：“你听谁说的？”
而一般来说，现在用这种语气问话的程景臻, 是非常恐怖的。
“赵宗啊……哈哈哈是这么回事儿，他就是跟我提了一嘴, 说黄家澍一回来就去找季烨熙, 别的都是我自己脑补的啊, 跟赵宗没关系。”
“……”程景臻再次沉默。
在寂静的甚至有些可怕的车内空间中，为了缓解气氛，王泽昊不禁鬼叫道：“所以你说这姓黄的是怎么回事儿啊, 季烨熙刚说自己单身, 他就开始打赏, 这……太明目张胆了吧！”
程景臻：“……”
是挺明目张胆的。
程景臻沉思, 如果季烨熙是真的放手了倒还好，依照他们当初的协议, 无论是否离婚他都不会去插手对方的事。
但怕就怕季烨熙并没有真的放下, 反而为了能让自己相信他是真的要离婚，故意跟黄家澍亲近。
更何况……
“你也觉得黄家澍有问题？”他问。
“啊？”王泽昊有点懵逼，“……我是觉得他太殷勤，怎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还在调查，不能确定。”程景臻说。
言外之意就是等确定了再说。
不过这已经不影响王泽昊发挥了。
他开始操作手机，给自己的慢手账户里充钱。
然后……
[您即将赠送主播价值288元的穿云箭，是否确认？]
确认。
[您即将赠送主播价值288元的穿云箭5个，是否确认？]
确认。
确认。
咣咣咣。
王泽昊一刷起来就没完没了, 他这种人最不差钱了，只要能灭灭那个黄家澍的威风，砸个万八千块钱也不是什么事。
“又在做什么？”注意到他的动作，程景臻皱眉问道。
“打赏啊。”王泽昊说：“哦，这好像有个专业术语，叫砸榜。”
“……你砸榜做什么？”程景臻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王泽昊一时语塞，拼命砸钱的手指头也顿住了。
对啊。
他跟季烨熙也不熟，跟那个黄家澍更是没什么往来，就算黄家澍要追季烨熙，他置气做什么？
之前他们还说过，如果程景臻能离婚就放鞭炮庆祝呢！
但是为啥发现这个黄家澍给季烨熙打赏、刷存在感，引得季烨熙夸他的时候，自己会那么生气？？
看着愣住的王泽昊，骤然想起他上次目不转睛盯着季烨熙看的场景，程景臻突然很想让他把这个直播关掉。
但就在这时，屏幕上钮钴禄似玉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谢……老王八别叭叭的穿云箭……”
读到这个用户名的时候，钮钴禄似玉的声音明显停滞了一下。
不过似乎是很快注意到了老王八别叭叭投出的穿云箭数量，他很快又说：“大家有免费的礼物刷刷就够了，千万别再充钱给我砸了啊！要不然我生气了！”
但就这么会儿的功夫，王泽昊也已经砸了不下20个穿云箭。
看着土豪榜上的“老王八别叭叭”投的钱远超“黄公子”，王泽昊还是舒坦了。
尤其是因为他连续投了20多个穿云箭，直播间的热度似乎再次被推上了一个浪潮。
很多人都哈哈哈地表示主播应该是第一个因为有土豪给他打赏而生气的主播。
也有一大堆人膜拜土豪，等着抢红包。
看着钮钴禄似玉热热闹闹的直播间，王泽昊总结了一下，说：“小爷我就是享受这种花钱的快感。”
旁边的程景臻：“……”
“再说怎么着我也看了这个直播，不花点钱说不过去吧？”
“……”
程景臻顿了又顿：“你这起的是什么名字？”
“当时随便打的，后来发现还挺押韵哈哈哈。”
直播间中，刚刚发了个小火的钮钴禄似玉又换了个曲子，继续跟随音乐随意地摇晃了几下自己的身体。
他晃动的姿势特别简单，就是抬起双手左右摇晃，但意外的很合拍，看起来也意外的帅。
“唉你说，他真的没开美颜？”王泽昊一边看一边跟着评价，“他皮肤好像变得比之前见到的还好了，还有这个季烨熙也是蛮有品味的，这个白衬衫搭的……太仙儿了！”
程景臻闻言，脑中便自动映出刚刚季烨熙白衬衫搭配老年款沙滩裤的画面……
其实那条沙滩裤虽然土是土了点，但穿在那样的季烨熙身上却丝毫不显老气。
对方一席削瘦的身形，再搭配上长款白衬衫，下面的沙滩裤半遮半掩，再下面就是细长笔直的双腿……
不知道是不是那双腿过于细白了，那样的穿搭落在季烨熙身上竟然还有一种独特的、很符合潮流的感觉。
所以王泽昊这话说的也没错。
程景臻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耳畔不住回响着季烨熙的声音，程景臻发现这个人竟然已经在他的脑中停留了许久。
干脆掏出了手机，不由自主地点开微信界面，在上面找到了跟季烨熙的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季烨熙给他发的语音，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主动找过自己，无论是发微信，还是打电话。
往上翻了翻，还是季烨熙长篇大论地指责他这儿冷漠那不好的，程景臻赶紧将对话框又拉到了最下方。
还是那两条语音看着顺眼。
手指悬在半空中半晌，程景臻最终还是敲下去几个字。
[东西喜欢吗？]
但转念一想，都已经是送了的东西了，无论满不满意都不能要回，问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意义。
程景臻将这几个字删除，再一思考，好像除了漂亮的衣服和护肤品外，他都不知道季烨熙还喜欢什么其他物质方面的东西。
想到这里，程景臻看了眼王泽昊，发现他竟然还在看着直播，时不时地传出两声哈哈哈的笑声。
……
程景臻看着这样的王泽昊，不由一股无名火起，他直接没收了王泽昊的手机。
“哥？”王泽昊不明所以。
“走了。”他表情冷峻地说：“难道你要在这车里坐一宿吗？”
直播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有点口渴季烨熙起身，去小吧台内部的冰箱里取了瓶矿泉水出来。
屋里暖气很足，他穿着大裤衩子还有些热，得先降降火儿再说。
喝口水后季烨熙就打算回到座椅上继续播了，通常来说直播都是不能间断的，要不然会很损失人气。
也因此很多美妆博主、服装博主也会表演吃播——没办法到了吃饭的时间，不吃东西实在是饿。
季烨熙曾经有连续直播六个小时的记录。虽然跟一些其他网站的游戏主播们没法比，但他也不轻松。
全程都要说话，那次嗓子都直接喊哑了。
不过这次是第一次直播，季烨熙倒也不打算说那么久。
他打算就播两个小时。
这还是由于粉丝太热情的原因。
本来他只打算播一个小时的。
观众反馈良好，虽然偶尔有一些在评论区里搞事儿骂他的，季烨熙懒得理就直接拉黑叉出去了，但总体来说喜欢他的粉丝还是占绝大多数。
季烨熙不忍辜负大家，打算等观看人数降下来以后再下线。
他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备用的那只手机。
黄家澍：熙熙！怎么回事啊！你上热搜了，快去看看吧！
季烨熙：“……”
直播第一天自己就上热搜了？
从来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季烨熙干脆直接点开了微博。
他在热搜找了一圈，最后在40多位的位置上终于发现了一个可能与自己相关的话题：
#爆红主播被包养#
点进去看，果然是说他的。
同时有几个营销号发了他开箱时被截的图，还p了他跟黄家澍隔空喊话的那段儿，就是他问黄公子是要包养他吗的内容，这套图再配上些许文字说明合成在一起，乍看上去还真的有点婊里婊气。
而除了tag外，连说话都阴阳怪气。
比方说有个博主只打了几个字——
娱乐侦侦探：爆红？还是包养至红？#爆红主播被包养#
这个针对他的性质就很强了。
下面的评论都是一边倒地抨击现在的网红文化，说他们这种人是靠脸吃饭，消耗国民资源，是一种不公平的社会现象……
当然还有很多人身攻击夹在里面，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很明显是买了水军。
但季烨熙在广场上刷了刷，发现到现在为止这个话题还不是很多，很明显这热搜就是买的。
……所以这是谁干的？！
……
要说是为了他好才赶在他直播的时候特意买了个热搜，但这内容骂的也太狠了点儿吧，完全不像是在帮他。
但要说是为了害他，谁会用花钱买热搜这么土豪的方式来坑他？！
简直壕无人性啊！
黑红那也是红啊！
还是正好在自己还直播的时候，这不是相当于变向给他引来流量吗？
所以这么神经病的操作到底是谁干的？？
季烨熙懵逼了。
当然，都发生这种事了，还能冷静分析的人也不多。
一般人要是被这么多人骂早就傻掉了。
也只有季烨熙这种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娱乐圈资深油条才能受得住这样的骂。
他不仅不在意，相反，还挺乐呵有人肯花钱给他买热搜的。
平静地又喝下去一口水，季烨熙重新回到了镜头前。
被季烨熙拉黑之后，贾晓宇已经暗戳戳地关注了季烨熙的慢手一阵子。
他也知道他今天要开直播了。
自从上次在程总面前故意讲了那通电话以后，他的经纪人陶丽就找他聊过一次。
当时陶丽跟他说的是让他专心事业，别总没事儿就往公司前台跑，跟程总求偶遇。
贾晓宇一开始还以为程总是知道了他知道季烨熙结婚对象的秘密，故意搬弄是非，所以才会派陶丽来警告他，当时真的吓得不行。
但见陶丽姐表情并没有任何异样，他又逐渐松了口气，觉得程总只是看出来他是拿着手机在演戏，假打电话，觉得他有猫腻而已。
在陶丽面前，贾晓宇当时的态度很好，当即就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专心事业，绝对不天天都去蹲点儿看爱豆了。
后面的时间他也的确老实了很多，再没去前台求过偶遇。
但这段时间越关注季烨熙，看着对方混的风生水起他就越生气。
贾晓宇始终不相信程总能那么轻易地就放过季烨熙，竟然没有借题发挥向他发难！
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暗中观察着，季烨熙每天更新视频不断，一天比一天搞笑，整天哈哈哈的，竟然丝毫没有什么被程总惩戒、抛弃了的征兆……
他不信！
本来已经嫉妒的要死，在看见季烨熙仅仅只开播几分钟直播间就进去了数千人后，贾晓宇的眼睛彻底红了！
……一个小小的网红主播，竟然能这么快走红，一个直播就有这么多人看？
贾晓宇想起自己上次拍戏的时候，全程都没有两个粉丝去影城探望过他的凄凉境地，突然更嫉妒季烨熙了！
这时候，开播还没两分钟，季烨熙家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贾晓宇看直播的时候开的声音不大，并没有听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倒是从不断滚过的评论上猜到了个大概。
他开始在评论区疯狂攻击季烨熙。
“主播是有剧本，在演戏吧。”
“刚开播就有人来敲门，还很有故事的样子，呵呵。”
很多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随着应和。
贾晓宇看着这部分评论，仿佛找到了认同感，攻击的更猛烈。
谁想到不一会儿季烨熙回来，手里就多了好几个大牌奢侈品包装！
贾晓宇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个是今年爱马仕的新款……掐指一算，刚出三天！
所以是谁？谁这么晚了给季烨熙送这些东西的？！
贾晓宇嫉妒的脸都绿了，开始更加猛烈地用评论带节奏。
“主播这是装过头了吧！太虚荣了！”
“那个新款包装的爱马仕才出三天而已，国内不可能买得到！一定是假的，只是包装而已！”
“拎一堆包装袋放镜头前面，太刻意了吧！”
他骂主播，主播也跟他对骂，贾晓宇吃了只能打字的亏，竟然被那个印象中那个阴郁少言的季烨熙骂了好几句野鸡……！
而后季烨熙还表演了个当场开箱！
而且开出来的东西还都是真的！连购物小票都在里面的那种正品！
里面甚至还有一块世界顶级品牌的手表……！
贾晓宇傻眼了，随着季烨熙开箱的进行，本来那些拥护他的人都转而开始抨击他。
甚至有人还特别艾特了他，问他脸疼不疼，是不是眼睛红的滴血了，该去看眼科了。
贾晓宇：……
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他正想打字骂那些转过头来喷自己的墙头草，没想到噼里啪啦敲了一大堆字，临发出去的时候竟然收到了这样的提示——
[您已被主播‘钮钴禄似玉’拉黑，将无权继续观看直播，三秒钟后自动退出该直播间，3……]
贾晓宇：！！！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贾晓宇翻看自己的手机，刚刚从季烨熙说开箱时起他就特意录了屏，当时是不相信那些东西是真的，已经认定季烨熙是有剧本有团队，想录屏下来慢慢揪证据。
现在虽然已经证实那些奢饰品都是真的了，但这视频也还有用。
将视频内容进行了截图，打包发给了他在圈中搞营销的朋友。
“这个网红虽然人气很高，但根基不深，这种料放在微博上也得不到太多关注。”朋友看了照片后很快回复。
“不需要有太多人关注，你帮我找两个营销号，再买个热搜……要最便宜的，只要在尾巴上挂一会儿就好了。”贾晓宇阴恻恻地说。
他朋友摸不着头脑地问：“不要关注？那你要做什么？”
贾晓宇坏笑说：“这个你就别管了。”
贾晓宇本身就是华伦旗下的艺人，所以知道公司有专门的部门，每天都会记录研究热搜的走向，定期向高层汇报。
这个话题只要上去一小会儿就会被抓取。
而只要被记录了，就一定会被呈递到赵特助那里，赵特助知道了，程总就自然知道了。
那么半夜有野男人去给季烨熙送了这么多奢侈品的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曝光了。
不管那到底是不是什么野男人，三人成虎，以程总对季烨熙的厌弃程度……
哈哈哈！
贾晓宇有理有据地分析着：程总那样的人一定不会看慢手直播，更别提是关注季烨熙，那么他也就一定不会知道今天晚上的“直播风云”。
自己怎么着都应该提醒他一下。
至于热搜的钱，内部价也要一万多，是挺贵，但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只要能让程总看清楚季烨熙的嘴脸那就什么都值得！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程总：不好意思，这回咱也当了把熙熙身边的野男人:)
季烨熙：呵呵，别笑的太早=w=
贾晓宇：……
[偷鸡不成蚀把米]成就x2
所以贾才是这场直播中破费最多的……
注：关于文中慢手平台和微博的很多设定都是作者自己想的，完全架空你们懂~
这个小反派是有点傻，不过很快就下线了，完全是推动剧情用的（贾晓宇：喂！！）比如下章的某人又要被打脸了=0=
以及有小伙伴希望快点离婚，我很理解你们急躁的心情，但我的设定是攻真香后哭着喊着不要离婚，而后还是离了婚的……这种设定。说好了离婚前后都跪着追妻，不可能咔嚓一下就离婚的orz（真的是最后一次剧透了抱歉……_(:3∠)_
我只能说无论离不离婚熙哥都是在独自美丽着的，事业线很香，男主被打脸很爽……前期铺垫后期美丽，要是用三句话就讲完一本书那还有啥意思了，开这本书的初衷是想大家一起快乐，所以每天都在拼命想故事想梗逗你们开心，每一章都是反复琢磨认认真真写出来的，包括小剧场。虽然很多方面水平都不够，但也请宝宝们多给我一点时间！么么啾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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