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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夜潜出山

萧沐后堂坐镇,一群衙役疯了似的拿着画像去街上一一盘问,待夜幕低垂,一群人才精疲力尽地勾肩搭背走回来。

"你说县令这么大的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衙役头儿是个稳重的中年人,他抬袖擦干净满头汗水,一脸郁闷地走了进来。

"御河县的花楼我们都翻了个遍,连县令的影子都没看见。"随后跟进来的衙役抱怨。

"不过幸好有冠军侯坐镇,否则县令失踪这样大的事情,必定会让那些流匪们更加嚣张。"又有人抱怨道。

萧沐从后堂转出来,见众人都是疲倦神态,只细问了几句,便让众人先回家去,明日再继续寻找。

众人都是精疲力尽,纷纷同萧沐行礼告辞,各回各家。

御河县的夜色越来越浓,头顶一轮银月高悬着,整个县城寂静如寒灰,唯有几只不眠的鸦鹊扑腾着翅膀,在夜空划过几道黑影。

凌霄山上,猛虎厅里凤鸾和封无涯正在说什么,刀疤裂猛地推开门,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凤鸾斜着眼睛睨了一眼大步走近的刀疤脸,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谁又惹了你不快?"

刀疤脸一屁股坐在凤鸾下首的好汉椅上,怒目圆瞪,气势汹汹,"还不是二哥那个相好的,说什么南宫明乐是个女人,男女有别,不让我的人靠近。"

凤鸾对自己这个三弟的性格很了解,在这凌霄山上除了自己和封无涯,旁人要是违逆他,他抬手就能取了对方的脑袋。

那个冷如烟居然能让他吃瘪,还能从他手底下活下来,想必是个厉害的角色。

"二弟,你这个相好的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维护那个南宫明乐?"凤鸾侧过头看向封无涯,眸光淡淡,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慵懒,仿佛不过问他吃了饭没有。

封无涯深知自己大哥的脾气,他此时看起来风轻云淡,实际隐含怒气,他忙起身,恭敬一拜,解释道:"如烟告诉我南宫明乐的朋友曾有恩于她,即便南宫明乐如今是我们的阶下囚,但希望能给南宫留下一丝尊严。"

"尊严?一个阶下囚妄谈尊严,可笑,"刀疤脸龇牙冷笑,不等凤鸾开口,陡然插话进来。

她早就看柳如烟不顺眼很久了,这个贱人居然还插手河边寨的内务,要不是封无涯在她背后支持她,她哪里来的勇气和自己作对?

"大哥,弟弟我看着那个柳姑娘似乎和南宫明乐关你很好,要是她被南宫明乐说服,到时候内外勾结,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不可能。"

刀疤裂清楚自己大哥虽然外冷内热,对人亲厚,可是一旦有人或事会危及河边寨,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果然封无涯闻言面色变了变,抬头看向对面的凤鸾,只见凤鸾平静的眼眸里似有情绪微漾,他还来不及解释,便听见凤鸾冷冷道。

"丽云客栈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少,如今看来这个南宫明乐怕不过是个幌子,再过几日就到了最后期限,如果还没消息,那就按照规矩办事。"

话到此处,封无涯便明白南宫明乐再无退路,口中还没说出口的话,最后只能咽回肚子里。

猛虎厅外,一个人影忽然从窗外闪过,月色正浓,掩盖了一切踪迹。

被困后山院子里的南宫明乐照例偷偷缩在门边,如水的月光从门缝里淌了进来,忽然从旁边闪过一个人影,遮住了门外的月光,随即一声轻微的开门响起。

"南宫姑娘,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你赶紧跟我下山,再晚一些,这寨子里的匪徒就要动手了。"

一身粗布麻衣做男装打扮的柳如烟提着一个包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南宫明乐奇怪的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又听她如此说,心里不免留了一个心眼,"姑娘这是要送我下山吗?"

柳如烟就地坐下,三下五除二将包裹解开,露出里面叠的整齐的粗布短打男装,她取出最上面的麻布衣裳递了过去。

"不瞒姑娘,小女子同当今太后有些渊源,前几日飞鸽传书,求太后娘娘借了一支十数人的精兵,此刻那十数人已经在寨子外藏着,只待你我出了寨子,护你我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南宫明乐不成想柳如烟竟然是太后一脉,心里止不住慌乱了几下,但面上仍然维持着平静之色,她伸手接了过来,放在膝上,面色变了变。

"姑娘为何要送我去见太后?莫非小女子有幸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睐?"

柳如烟盯着南宫明乐捂嘴轻笑,目光却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迅速捕捉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诧,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能得太后照拂,寻常人难免受宠若惊。

"姑娘你先换上衣裳,此处不宜久留,还是随我下了山,我再同姑娘你细说,如何?"柳如烟见她抱着衣裳斯文不动,赶紧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带安抚之情。

南宫明乐清楚自己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可眼前是狼齿就要咬断自己脖颈,她只能退后两步,暂居虎穴一避。

既然想通了,南宫明乐赶忙起身换了衣裳,又将长发胡乱在头顶挽了个发髻,用枯枝稳住发髻,又伸手在地上摸了把灰尘,把自己脸摸脏,看起来像个邋遢的小子。

柳如烟拉着换完装的南宫明乐出了门,二人在寂静漆黑的寨子里加快脚步,她反其道而行。

她一路尽捡没人的小道,一直绕到山寨门口,只见守寨子的两个人一言不发地打开了门,竟然放二人离开。

南宫明乐十分意外,她没想到太后的势力竟然伸到河边寨里,震惊之后她跟着柳如烟一路极其顺利下了山。

二人在丽云客栈门前路过,柳如烟并没有放南宫明乐进去,而是拉着她走到一边,做一副犹豫模样,直到南宫明乐催促,她才迟疑道。

"你在山上这些日子,柳修如夫妇并没有去御河县,也没有回京,而是回了萧候军中,至于他们为何迟迟不发兵来救你,这其中曲折我就不清楚了。"

话到此处南宫明乐算是回过味来,此人是太后的人,又晓得自己和萧候夫妇的关系,她这话十有八九不可信。

"姑娘如果没有去处,可愿意和去京城共同给太后娘娘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