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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汪世显兵发商州 孟瑛抖威战番将

话说孟珙动身往鸡头关去,孟瑛叔侄接着,珙曰:“即刻整兵,随我攻取长安。”孟瑛大惊道:“四兄,京兆府有雄兵十万,多是蒙古铁骑。此去长安,又有商州拦阻。商州大帅李庭玉与汪世显义结金兰,拥兵五万,手中一柄佝偻古月象鼻刀重四百斤,自随汪世显征战从未败绩。”珙曰:“总有千难万险,吾亦前往。速不台大兵屯于岐山,自以长安无事,守备必然松懈。”之经闻言道:“父帅放心,五叔言李庭玉骁勇,吾却不服。他日对阵,七星锤会他象鼻刀便是!”珙壮其言,又引张世杰来见。世杰拜了五叔、义兄,众人整顿人马,往长安而来,且按下不表。

且说汪世显在巩昌总帅府,坐拥平凉、临洮、庆阳等五府及秦、陇二十七州,麾下雄兵三十万,四个儿子俱是虎将。速不台起兵攻打岐山,差人再三来请,世显虑宋兵势大,余玠、王坚等虎臣谋国,孟珙用兵鬼神莫测,故推说州府未安,不能出兵。这一日在帅案前睡去,忽见眼前烟火熊熊,困于山谷之中并无出路。世显大呼救命,却见两员金甲神将而来。一人持枪扫灭了烈火,一人横刀劈开山头。世显大喜:“多谢救命之恩!”那使刀的道声:“老贼!谁保你来!”举刀劈来。世显大骇,猛地惊醒,却是南柯一梦。二郎良臣问道:“父帅有事否?”世显道:“方才惊梦见困于山谷中,烈火焚身。有两个神将各持刀枪而来,屏灭了火焰,劈开了山头。老夫正欲谢过救命之恩,不想转身便使刀来劈,不知主何吉凶。”麾下众人或言吉凶,世显道:“吾今年近六旬,纵横沙场二十载,亦无可惧。”言毕,忽报大郎忠臣求见。世显大惊,只见忠臣几步跑上厅堂,言及鸡头关失守之事。世显听罢,道:“也罢了,孟珙多智,其兄弟子侄多是勇武善战的,全得性命也就是了。”

不想又过了数日,忽报隋世昌、汪佐臣率军来投。佐臣浑身穿白闯入厅堂,倒头痛哭不已。世显大惊:“好端端的,为何如此痛哭?”佐臣道:“父帅,三兄被孟珙坏了性命,斩下首级挂在铁锁关前示众!”众人闻言,无不惊骇。世显强忍悲痛,问道:“究竟为何事伤了吾儿?”隋世昌上前诉说前事,直说到“三公子单枪匹马杀入乱军,连挑了两员宋将,与孟珙杀在一处。那孟蛮子确不是三公子对手,不想有个叫徐悦的施放冷箭,正中三公子左肩,才被孟珙斩了。”世显怒道:“好一个孟珙!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虽说瓦罐难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却是各为其主,不该将首级挂起。况父子天性,岂能不报仇雪恨?”当即传命:调五府二十七州步骑人马三十万,命二郎德臣挂帅,自请与大郎忠臣为先锋。德臣不敢受:“父帅在上,儿子旗杆岂敢三令五申?”世显道:“为父已是风烛残年,是汝等建功之时,不必推辞!”德臣八拜乃受,拜其父、兄为先锋,拨步骑兵兵一万五千。四郎良臣、五郎瀚臣、六郎佐臣、七郎清臣俱为中军大将,拜隋世昌为粮草督运官,差人下书白李庭玉,令严守商州,不得使宋军过关。次日,汪世显与忠臣率军先行,德臣督中军,清臣、佐臣督后军,三军齐发商州。

却说李庭玉在商州,这日见汪总帅檄文,言孟珙若往长安而来,必要坚守州郡,使急切不可过。庭玉看罢,急叫人请副将二人:原是一双兄弟,其兄石抹术虎,其弟石抹飞尘,二人俱是秦州大将。拖雷灭金时大破秦州,收降了完颜明亮、冯喜、蒋泰、沈沉、杨平、陈新等一班猛将,如今俱在商州。石抹兄弟皆能使百二十斤的大刀,刀法神鬼莫测。庭玉点他二人做了副将,结拜兄弟。二人见庭玉有请,忙来帅府。庭玉将书信交于二人,道:“孟珙得了武关,又抢了东西南北十二座关口,如今怎生是好?”术虎道:“孟珙、吕文德多智,其部下勇武难当。然京兆府地势险峻,可差人守住各处紧要,元帅在此坐镇,我等兄弟在当道要冲处立营驻兵。”飞尘道:“元帅又可发檄文一道,晓谕各道、州、府、县,凡开关延敌者,斩。凡据关而守,便失了,亦有封赏。则京兆可安。待汪总帅大军至,共破宋军。”庭玉大喜,便令他二人引三万精兵出城立营,扎于当道总口,扼守险要。飞尘节流水源,使直流大营。

再说孟珙拜孟瑛、孟之经为先行官都统制,率军一万直取商州。子统大军与吕文德、张世杰随后而来。孟瑛、孟之经行至武关,苗再成及吕文信、吕文福父子接着。孟珙又调吕文信、吕师宪父子二人随军,擢张兴宗为统制,佐守武关。孟瑛、孟之经兵至丹水,只见新开岭当道上百二十座连营绵延数十里,遥望左首鶻岭上遍插旌旗,右首蟒岭炊烟袅袅,足有十余里。孟瑛看罢,嗟叹不已。孟之经道:“叔父何故叹息?”瑛曰:“似此等立营,便是孙武再世,子牙复生,为之奈何?你看这山中,疑兵重重。当道口又有这座连营,四兄欲袭取长安,绝非易事。”之经道:“叔父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侄儿一对铁锤在此,定杀他个人仰马翻。”瑛叱道:“休得胡言。我随你祖你父征战多年,岂有惧色?破营之事待元帅大军到此,再行商议。”

少时,孟珙大军已至。孟瑛白以前事,孟之经请令出战。珙未答言,却见小校来报:“启元帅得知,石抹飞尘、石抹术虎二人引兵杀到营前,扬言欲报汪三郎之仇。”之经大怒:“敢在营前胡闹,父帅少坐片刻,待孩儿取他首级来!”孟瑛亦道:“末将愿同去立功。”珙曰:“不必,传令各营,高悬免战牌,待至午后再战!”之经不敢违令,只得退下。

石抹兄弟在营前叫阵半日,不见一兵一卒出营。飞尘道:“人言孟珙多智,如今看来不过坚守营盘罢了。”术虎道:“不可轻敌,此人韬略极深。”话音未落,却听宋营中一声炮响,杀出一员大将来,但见此人面如病虎,手提七星双锤,正是孟之经。却原来孟之经在营中待的烦闷,好容易熬至巳时三刻,催马杀出营来喝道:“呔!二等鼠辈听了,吾乃大宋吉国公孟麾下大将孟之经,何人敢来决死?”飞尘谓术虎道:“大哥少待,看我取他性命!”翻身摘刀撒马而来,道:“孟之经,石抹爷爷到了!”人到马到刀也到,直奔咽喉扫来。之经将身一仰,避开刀锋。二马错蹬时,飞尘回身又是一刀。之经早知他有此手段,将身伏在铁过梁上,右手锤照身后一搪,正架住大刀。

飞尘转身来又是一刀,被之经左手锤挂出。飞尘见一马三刀伤不得分毫,暗暗钦佩孟之经果然英雄。之经见他毫不相让,心头火起,催马提锤便砸,二人马打对头杀在一处,大战十余合不分胜败。早有斥候报入大营,孟瑛正引兵巡营,听得此言,忙令人带过坐骑来,绰枪上马率五百人杀出营来。却见石抹术虎、石抹飞尘二人一同使刀战住孟之经,如走马灯一般。孟之经力战二将毫无惧色,将一对铁锤耍开了,呼呼带风,真个似李元霸再世,项霸王重生。又杀了七十余合,孟之经锤法不乱,却已与二将战成是平手。瑛大喝一声:“我侄儿休慌,叔父来也!”催动黄骠马,将红缨射苗枪串了串,兜术虎咽喉便是一枪。术虎只顾躲避铁锤,不防斜里刺出一枪。再要躲闪时,被一枪挑了头盔,心惊不已。瑛曰:“侄儿且退,看吾如何挑了这两个匹夫!”孟之经闻言便退。

飞尘大怒道:“好个半老蛮子,竟敢小视我兄弟,看刀!”术虎则一刀奔腰胯而来。孟瑛冷笑一声,纵身一跃多高,出枪拨开飞尘的刀,又俯身而下一枪朝术虎面门搠来。术虎大惊,忙撤刀招架,瑛已回到马上,竟抖出五六个枪头来。术虎横刀去搪,却挡不得真枪头,被一枪刺在坐骑上,险些落马。飞尘骤马来救,被孟瑛回身一枪杆抽马上,连人带马掀翻在地。术虎见状,忙抡刀劈来。瑛将身子一躲,闪过大刀,照术虎小腹便是一枪,将术虎挑下马来。身后北兵见主将落马,忙一阵乱箭射住孟瑛,抢了主将回营。孟瑛见状也不追赶,带马回营去了。

孟珙早已闻报,见孟瑛掌得胜鼓回营,大喜:“五弟枪法日精,今日连败二将,足令敌军胆寒。”瑛笑曰:“今日所使枪法皆是昔日先父所用之绝命枪,可惜未曾练得精熟,不然他几个岂有生路?”珙亦笑曰:“这孟家枪法得自赵家枪,虽承灵巧,使开却柔和许多。当日吾使枪时亦觉不得必杀,故恩师传我刀法,以补不足。”当即摆宴庆功,仍派出六路斥候打探。

再说石抹兄弟退入大营,术虎道:“止道宋人软弱,征战不得。今日一见,这使红缨枪的果然利害!”飞尘道:“他本是孟家五郎,孟宗政的幼子,孟珙之弟。自幼随军征战,一条枪比不得岳珂、余玠等,却也是独树一帜,骁勇的紧。”术虎道:“今日被他挫了锐气,来日不可出战,只紧守新开岭,令蟒岭、鶻岭等处人马莫要轻出。”欲知孟珙如何攻破这三处人马,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