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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原则

虽然答应了韩太医暂时不去见殳纨,但胤禛还是常常会趁她睡着时,悄悄过去看她。睡着了的她,眉宇间一派温和,收敛了白日里迫人的冷傲。他就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有时会一直陪她到半夜。他发现,她在梦里会难过,会流露出被噩梦纠缠的痛苦,偶尔还会发出挣脱不开的呻吟声。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造成她痛苦的根源;他只知道,眼角有一颗泪珠的她,让他心疼不已。

几天以后,殳纨可以下床了。胤禛兴冲冲地跑去看她时,看到的仍然是张冷脸。她对他,不理不睬,连规矩都不立。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她冷淡地望向别处。他说话,她当没听见;他拉她的手,被她平淡地把手抽离。他在她的眼中,似乎是个透明人,即便他就站在她面前,她的目光也能穿过他,绝不停留。他知道她还在生气,便耐下心地去哄她,可他好话说尽,也换不来她的一丝动容。他才发现,她无情起来,竟然能够这么狠。

今天又是韩太医为殳纨复诊的日子,胤禛特意告了假,陪着韩太医一起到了真水无香园。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不再像前段时间,整日的嗜睡。她对韩太医的谆谆医嘱礼貌地道谢,间或露出一抹笑意。可一旦他插嘴,她绝对会翻脸比翻书还快。察觉到屋内气氛不同寻常,韩太医说了几句话后,便准备告辞。她却忽然问道:“韩太医与十三爷可相熟?”

屋中众人皆是一怔,不知她缘何突然问起胤祥。韩太医答道:“老夫任职太医院时,倒是见过十三爷几次。”

殳纨粲然一笑,梨涡轻陷道:“十三爷去年随驾畿甸伤了腿,回来后经太医诊治,不过一般外伤,敷药消肿。不过我看他那右膝似乎总有些吃不上劲儿的感觉,他性格傲岸隐忍,问他也总说无碍。听闻韩太医擅长摸骨,敢请您空闲时替十三爷看看,好吗?这种关节上的伤,可大可小,若是真有了什么变症,也好及早治疗。”

胤禛低头不语,殳纨一直很在意胤祥的腿伤,密信的事情暴露之前,她每次碰上胤祥,都会问他的右膝还疼不疼。问的次数多了,弄得胤祥一见到她就直接说腿不疼,谢殳格格关心。自己问她干嘛这么介意,她也是说关节重要,不容忽视。还总让自己叮嘱胤祥,不准讳疾忌医。她如此念念不忘,难道老十三的腿真有什么不好?本以为这次的事情,会令她从此知而不言,不料她还是一如继往的敢想敢言。就听韩太医爽朗笑道:“这有何难,老夫即刻就去十三爷府上走一趟。无事最好,有事正可对症下药。”

“有劳韩太医了。”殳纨微微欠身致谢。

“殳格格客气了。”韩太医一捋银须,有些好奇地问道,“格格也懂医术?”

“不懂,就是直觉。”殳纨很坦白。

韩太医呵呵地笑出了声,言道:“殳格格赤子之心,纯真朴实。请格格放心,老夫一定不负所托。”

“多谢韩太医。”

出了真水无香园,胤禛道:“韩太医请先去准备,稍候爷陪您一同去老十三府上。”

“是。”

遣走了韩太医,胤禛反而又放轻脚步回到屋中,就站在卧房门外偷听那对主仆讲话。因为殳纨不肯与他交流,他只能用这种办法,去了解她的情绪。

“可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记吃不记打,又在管闲事儿。我应该从此各人自扫门前雪,避祸迯殃,身全不伤。可我问你,我以前做错了吗?”

“没,可是……”

“我没做错,我为什么要改?只因为他们的不理解、不认同,我就要放弃自我,去迎合他们的观点吗?如果我变得只知道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或是像你以前说的,去邀宠献媚,去讨好一个男人,去嫉妒其他女人,你觉得那还是我吗?我还值得你尊敬吗?如果是那样,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这个世界是有很多的不公平,也有很多像杜氏那样的人,难道就因为有些事有这些人,我们就也要去做这样的事,去做这样的人吗?我跟你说过,别人想什么,我们控制不了;别人做什么,我们也强求不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告诉你,我可以放弃生命,但不代表我会放弃我做人的准则。知我者信我,信我者谅我。我不要求别人为我改变,但别人也不要想轻易改变我。”她的语速太快,才一说完,就咳了两声。

“主子,您别生气,奴婢再也不说了。奴婢只是心疼您,您为府里做了这么多事,可您挨鞭子的时候,却没一个人帮您。”

“她们帮与不帮,我从来就没在乎过。”

虽然看不见殳纨的表情,但从这话音里,胤禛也能想像到她此时必然是一付傲骨嶙峋的样子。

“您只在乎过贝勒爷一个人是吗?爷这些日子天天都来,可您就跟看不见似的。奴婢不明白,您这倒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要说在乎,您这举动等于是把人往外推;要说不在乎,又为什么不能像应付嫡福晋她们那样,给个面子让彼此都好过些呢?”

“因为……不一样啊!”殳纨的声音飘忽了起来。

“什么不一样?”

“这里不一样。她们,伤不到我这里嘛,呵呵。”

“主子……”

胤禛没有再听下去,转身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真水无香园。他知道她手指的位置,定然是心脏无疑。

同韩太医一起到了胤祥府上,说明来意。胤祥无奈道:“殳格格还真是……罢了,那就有劳韩太医了。”说着,就褪了靴子,动手卷起了右边裤腿。

韩太医让人端来铜盆清水,洗净了双手,就顺着胤祥右膝的骨骼肌里来回地摸了起来。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韩太医收回双手,奇道:“还真让殳格格说着了,十三爷这膝盖有些历节风的前兆。若是再拖上个一两年,就会发展为鹤膝风,那样可就麻烦了。”

胤禛眸色黯了黯,想到殳纨只觉得心中一痛。胤祥对四哥府中的事情也略有耳闻,见状便递过一个安慰的眼神,又问道:“请问韩太医,此症需如何用药?”

“华佗成方即可,独活、羌活、松节等分,用酒煮,空心服。”

“多谢韩太医,小郭子,伺候韩太医到药房用药。”

“喳——韩太医,请跟奴才来。”

韩太医下去开药,胤祥便挥手让屋里的奴才们都下去,然后问道:“四哥,殳格格怎么样了?”

胤禛沉默了一下,答道:“身上的伤好了些了。”

胤祥明白,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心里的伤完全不见好。他本来也想指责四哥,这次的事情做得太过了。可看到他精疲力倦的样子,又有几分不忍。只好空泛地劝上几句,给殳格格些时间,让她慢慢治愈心里的伤。

胤禛无言地点着头,有些话,他不能对胤祥讲。殳纨对他,就好像是对待空气一样,让他有劲儿也使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