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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谁是谁的投名状

投名状就是人头,每一个进无回谷的人必带的一样东西,病夫这是要带一个活的投名状进谷?若真是如此,倒也别出心裁。

奈何楼的众人听到病夫的话,也是大笑不已,有人甚至起哄道:“病夫要投名状,你就乖乖把人头送上,成全别人也是善事一桩。”

青衣壮汉停住了笑声,笑骂道:“放你娘的臭屁,你怎么不送上你的人头?”他认为病夫的人头是囊中之物,所以还有兴致和别人对骂。

有人起哄道:“你一个壮汉,要爱护弱小,应该送他一个投名状,做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青衣壮汉狞笑道:“那好得很,我取你的人头送给他。”

又有人大声提醒道:“你还不快点动手,你的投名状要走出门口了。”

青衣壮汉回头见那病夫果然已快走到门口,不再犹豫,催动真气,手中瞬间握着一把真气凝聚的长剑,隐隐泛着红光,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向那病夫刺去。

众人见青衣壮汉能将无形的真气凝聚成有形的光剑,这份修为颇为精湛,有些人不禁发出“哇”的赞叹声,再没人敢小瞧那青衣壮汉,暗自庆幸他下手的对象是病夫,而不是自己。

青衣壮汉听到众人的赞叹声,心下颇为自得,只道病夫绝无可能躲开他这一剑。等他飞身冲到奈何楼门口,却刺了个空,也未见病夫有何动作,就消失了。他挑开门帘,朝门外瞧了一眼,并没有看见病夫的身影。

忽然他身后传来病夫冷漠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这句话如一股阴恻的冷风吹在青衣壮汉的脖子上,青衣壮汉大惊,一个回头望月,紧接着仙人指路、长虹贯日、游龙入海,一招接着一招,一招快过一招,到最后,却发现又失去了那病夫的身影。

他停下身形,环顾大厅中,仍是没见到,却听到奈何楼外远远传来病夫的说话声:“你这颗人头先寄存着,明天我来取。”声音渐渐远去,等他奔出门外,哪里还有病夫的身影。

他站在路上,怔怔地望着无回谷入口处的牌坊,两排灯笼仍然整齐地挂在那,只是白天并没有点亮,但“有去无回”和“有死无生”八个字仍然是那么醒目。他自言自语道:“真是神经错乱,去惹这个瘟神,早知还不如取下牛山双雄的人头。”无回谷入口对他来说,那么近又那么远。

元一九拎着阴山双毒给他的包袱走出奈何楼,见青衣壮汉望着谷口出神,笑道:“这时候的谷口是不是很美?庄严的牌坊仿佛就是一个生门,黄色土路蜿蜒延伸到无回谷,就是一条明亮的生路。”

青衣壮汉怒睁双眼,望着元一九,怒道:“你在这说风凉话,是不是活腻了?”

元一九举着包袱晃了一晃,道:“我有投名状,怎么会活腻了?”那是阴山双毒送给他的。

青衣壮汉道:“你敢拿我寻开心,就是活腻了!”双手暴长,突然向元一九发动凶狠的攻击。

元一九连续几个后跳,躲开了青衣壮汉的攻击,笑道:“你就不怕再次看走眼,反而栽在我的手里?”

青衣壮汉凛然道:“看走眼一次是死,看走眼两次也是死,我不在乎!”手上攻击不停。

元一九却不跟他纠缠,一脚逼开青衣壮汉,然后几个起落便到了无回谷入口牌坊下,笑道:“不陪你玩了,我要入谷了。”

青衣壮汉不敢追击,那道牌坊似乎隔绝了生死两界,踏过了那道牌坊,谁也不知道生死掌握在谁手中,但是没有投名状入谷,必然死路一条。他望着元一九的背影渐走渐远,听着元一九歌声渐渐变低,唱的歌是那首古老的歌谣:“盘古开天地,女娲造苍生。仙原聚四族,为鹿起纷争……”歌谣未唱完,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可见轻身功夫非常了得。

日头已经斜了,这一天已经过了一大半。青衣壮汉颓然地迈入奈何楼,就近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子,吆喝让店小二上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五六个下酒菜,一个人坐在门口自斟自饮。

大厅上的众人看着他,有的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有的是怜悯的眼神,更多的是庆幸的神情。当时病夫进来时,不少人都想着拿他下手,只不过是被青衣壮汉抢了先机,连牛山双雄也不惜冒着暴露自己修为的风险,想抢下这个投名状。如今青衣壮汉取投名状不成,自己反而成了别人的投名状。以那病夫神出鬼没的身法,这些人自忖没法应对。

众人没有去嘲笑青衣壮汉,也没人去招惹他,看他就如看着一个已死的人,一个别人寄存的投名状。此时招惹他,只怕他狗急跳墙。众人也就当他不存在,吃饱喝足的,到赌场堵上两把,或者去楼上的温柔乡乐呵乐呵。手无投名状的人,能快活一天就快活一天,绝不能委屈自己,说不定哪个时间点就成了别人的投名状。

夜已深了,奈何楼前的灯笼,照亮着通往无回谷的路。青衣壮汉的桌上放着三个空酒坛子,地上还碎了两个,五坛上好的女儿红,他从白天喝到晚上,早已烂醉如泥,口中时而模模糊糊地呢喃叫着“翠花……”似乎对他的情人恋恋不舍。

病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半睁着双眼,仍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病怏怏样子。他看着烂醉的青衣壮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走出了奈何楼。

掌柜赶紧追出来,叫道:“你的投名状不取走吗?”

病夫并不回头,道:“留给你吧。”

掌柜见他是往无回谷中走去,又叫道:“那你没有投名状,又怎么入谷?”

病夫停下身形,望着无回谷牌坊上挂着的灯笼,道:“既然有去无回、有死无生,要不要投名状有何分别?”

病夫不再停留,大踏步迈过牌坊,顺着土路入谷,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留下奈何楼前的掌柜,独自在寒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