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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黄家彦在头前带路,不紧不慢地走着,我却始终跟不上他的步伐,索性慢慢走,只要前面的人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也就是了,在这一路上,我有仔细留心着路,似乎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不太一样,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多心了,还是没有睡醒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正想着的时候,没防备的撞到了已经停在前面的黄家俊,额头被撞得生疼,不禁意之间蹙紧了眉,抬头看着沉默的黄家彦,忽然觉得很奇怪,这样的沉默有些不一样,虽然一直以来黄家彦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话要说,却是欲诉还休,难道又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还是已经到了地方?”张望了一下四周,果然和前一次看到的不太一样,奇怪地看着黄家俊,希望可以得到一个答案,一个为什么停在这里的答案,可是他似乎并不打算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好像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双手环抱成鹌鹑状:“你这是做什么,既然是要带我去见老夫人,停在这里算什么意思?我不管老夫人说的话在堡中是否有权威,但是至少对方是老人家,再怎么样也要尊重一下对方,这个时候恐怕老妇人已经在等我了吧,我请你最好快点带我去,如果刚才你说的话是骗我的,也请你告诉我,免得我无端端闯进了黄家堡的禁地,坏了黄家堡的规矩。”

素来讨厌被耍弄,这一次最好不是对我的愚弄,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即使不愿意动用那块玉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双手捏握成拳,而黄家彦依旧一派淡然的模样,仿佛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如此就更让我气愤难当,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走去。

手突然被扯住,不想也知道这么做的人是谁,奋力甩开钳制住自己的人:“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和你瞎耗,如果真的是老夫人要见我,那么就请你带我去,如果不是,那也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们黄家堡的规矩大着呢,我一个小女子可不敢轻易触犯!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也麻烦你不要挡我的路,好狗不挡路的道理你不懂吗?”

“对不起,其实这里的确不是老夫人住的落霞苑,但是老夫人也真的要见你,我没有必要欺瞒,只是这是老夫人私下的决定,并没有得到二堡主和少堡主的同意,所以我也不敢冒冒然就直接带你进落霞苑见老夫人,落霞苑的戒备森严,那日你也是看到的,我只有在巡查堡中上下的防卫时,才能进去落霞苑一次,恰巧昨日就是巡查的日子,老夫人就要我想办法带你进去,想和你见上一面。”

难道说老夫人一直处在被监禁的状态,还不允许和外界接触,连想见一个人都要这样费尽周折,这里头有怎样的玄机,老夫人又为了什么要见我,还是她想通过我达到什么目的吗,黄家彦又为什么要冒着犯禁的危险,一定要带着我潜进落霞苑,去和老妇人见上一面?

心中升起一点点同情,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母亲被囚禁,做儿子的黄俊彦怎么就能够这般无动于衷,好像那个被囚禁的人不是他的母亲一般,想到黄俊彦那冷漠的样子,我感到的只有悲凉,一个人孤独地生存着,欲生不能欲死不得,也许想见一见自己的儿子都很难吧。

微微叹息,看来是自己误会黄家彦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些缘故,我、我以为,即使老夫人没有活动自由,她的话也是有分量的,没想到老夫人的处境竟然是这样,走吧,我不想让她老人家等太久。”又迟疑了一下,“这个时候的守卫是不是很严谨?”

黄家彦几下翻上了旁边的墙,像是在张望什么,不一会儿就下来了:“这会儿的守卫在换班,到下一批守卫全部到位还需要一些时间,这个时候正适合我们进去,只是要辛苦你钻地道了,你跟我来,地道就在前面不远处,小心一些,别让进进出出的守卫看到了。”

猫着腰跟在黄家彦的身后,这会儿来来去去的守卫还真是不少,不过好在地道的入口就在附近,走了几步就到了,为了确保安全,黄家彦打开地道出入口的时候,让我先进了地道,而后他才走了进来,可见他的谨慎,但地道中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从身上摸出一支火折子,擦燃之后,总算有了点光亮,地道里湿气很重,冲鼻的霉味儿,不由得觉着不自在,黄家彦拉着我的手慢慢地往前走,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顺从地往前走着,可是总是走走停停,好像一直都在注意外面的动静。

火折子被黄家彦熄灭了,看来是到了地道的出口,不知道地道的外头是什么样子,那被监禁的老夫人又是什么样子,太多让自己好奇的事情充斥在脑中,形成很多幻想,急切地等待着自己的想象得到验证,不过此刻我也明白还急不得,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还不清楚。

黄家彦叩了叩地道尽处的门,因为太暗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叩的,好像是有节奏的,然后那扇门就被打开了,还是在另一边被打开的,看来刚才是在打暗号了,我摸索着走出了地道,很快地道的暗门被关上了,而我看到的是一个空空如也的佛堂,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姑娘,这个佛堂可以说是一个密室,除了老夫人、少堡主和我,还有现在的你,没有第五个人知道,所以你可以放心,这里绝对的安全,老夫人过一会儿就会过来,这个时候护卫换班人多口杂,稍有不慎就会有被发现的可能,一路走过来,你怕也是累了,就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看看周围的情形。”

这个佛堂还真是不一样,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息,也真是够奇怪的了,佛堂内一尘不染,看来是经常扫撒的结果,这位老夫人很爱干净,连桌上的茶具都是经常擦洗的,看不到一点点的灰尘,为着不被发现,也不能轻易离开这个佛堂,也就只好欣赏欣赏这个佛堂内的陈设了。

一尊观音像以一整块白玉雕成,通体透白莹亮,没有一点瑕疵,观音像慈眉善目,就犹如时间所说的一般,救苦救难大慈大悲,有着这样悲天悯人的胸襟,难怪为世人所敬仰,佛龛前虽然也有香案,却没有一应的香炉和檀香之物,只放着几盘时鲜的水果。

“穆姑娘久等了,今日护卫换班的时辰长了一些,实在是对不住了。”

入耳的是清脆悦耳的声音,一点都不像一个老者应该有的声线,好奇地看向她,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难道这就是黄俊彦的母亲?这样年轻貌美的母亲还真是少见,更何况黄俊彦还是一个成年人,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惊讶之色,差点将自己的疑惑脱口而出。

一杯茶杯递到了自己的面前:“穆姑娘一定在奇怪,为什么少堡主的母亲会这般年轻是不是?其实我并不是少堡主的生身之母,在多年以前少堡主的母亲就因病重而进入落霞苑休养,也是因为这样落霞苑才下了禁令,外人不得进入,但自从老堡主去世以后,二堡主就下令将老夫人禁闭在此,少堡主也只被容许每月来看望一次,即使老夫人病愈,也不得离开。”

这就奇怪了,既然只是为了养病而静休,病愈了自然要解除禁令,那二堡主又为什么要紧闭自己的寡嫂呢,这怎么说也于理不合啊,既然旁人不能随意出入,那么这地道恐怕也是为了方便相关人士出入才建造出来的吧,没想到今天自己倒是走上了一回。

老夫人既然要自己来这一趟,只怕病早就好了:“想来这次老夫人相见我,一定是有事吧,只是不明白,堡中上上下下众多人口,想帮助能帮助老夫人的,恐怕不在少数,又为什么偏偏会选中我这个外人呢,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我与少堡主之间的那一点恩恩怨怨吧。”

“你说的没错,老身前几日就听说了,俊儿这次能够平安的回来,全赖姑娘一路上的照顾和关照,这次请姑娘过来这一趟,是有事相求,堡中的人都是熟面孔,来来去去实在太惹眼了,姑娘本就是外来之人,又对俊儿有救命之恩,堡中上下对姑娘是崇敬有加,想来也是不会对姑娘有所冒犯的。”

正主总算是出来了,但老夫人保养得很好,看不出真实年龄到底有多少,和二堡主的慈眉善目不同的是,老夫人的眉眼之间更多的是精明和算计,只是想不到这样的人也会被扣押这么长的时间,或许是二堡主的外表迷惑了所有的人,而老夫人却是锋芒外露的。

在这里只怕待不了太久,也就直接切入正题:“老夫人让小女来这一趟,应该不止是为了叙话,或者是诉说我对令公子的救命之恩吧,时间紧迫,还是请老夫人有话直说,免得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那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老夫人你觉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