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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交谈

到了茑萝,六人上了顶楼,窗口正对酒楼之后的河道,居高临下,能见河道上来往的船只,船尾有船工摇曳木桨,船头有至红甲的江湖游客伫立,左看右瞧。

沿着这条河再往前走几里,能到达瓦舍勾栏,花街柳巷,河水两侧皆是着粉,灯笼各自悬挂,窈窕女子双手挽纱,招徕嫖客。

喜婚麾下大大小小的周遭势力,皆有欢喜地出产的风尘女子,这也没办法,欢喜而来的女子各个手段极多,花样极多,对其他势力的青楼妓院,多能成碾压态势,重塑一地青楼行业。

红甲城中那挂红灯笼的销金窟,其中声名最响的‘芙蓉帐’,就是多年前由一位欢喜地的女子开创。

关于那名女子的传闻极多,其身份乃是祀修,修为颇高,貌美无双,欢喜地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并因是祀修身份,又借助诡祀之法有几分创新。

比如其中的‘青丝卷’,以发作圈,依供男子取乐,而那位‘芙蓉帐’的老鸨女子,修行有关于头发的法门,满头青丝,添入了诸多变化,其中又有无数讲究,头发围圈的松紧、头发环绕圈数,头发粗细、干湿,都自成体系,有祀修暗门子独特的魅力。

芙蓉帐的那位老鸨,在红甲城中颇受推崇,有不少的嫖客信众,这在本质上来说,其实算作得了香火,因此在名为‘芙蓉帐’的青楼之中顶层,有一尊赤身裸体的女子铜像,前凸后翘,身姿撩人,而且表层涂抹有与人肌肤相同的色泽,宛如活人。

这铜凋塑便是以那老鸨为摹本的。

而那芙蓉帐一楼之地,可视作祀修祀神的封爵地。

这般看似不是祀神的祀修并非孤例,货郎尹无封爵之地,但天下过山客以及寻常货郎皆遵奉其人,家中供香火,就是同样的道理。

货郎与过山客皆是走街串巷之人,只是其中差别在于过山客身份算是货郎尹卷徒,有诡祀傍身,走街串巷,山为街,水为巷,所行的路更远。

望了一眼茑萝阁窗后的河水后,罗青收回目光,与温台并肩而坐,一张方桌四面,吴立人、曹老三各自占据一席,余下一面则由小辈吴年与方子骞坐。

小辈座小,大辈座大,这是祀君时代传承下来的礼仪。

落座后,酒菜不大一会儿就端了上来,皆是喜婚菜,与罗青曾经在‘厌朔风’时的‘绣球乾贝’、‘喜鹊登梅’属于同类菜肴,名头也多与婚喜相关。

每一道菜肴都点缀有红色辅菜,喜婚菜向来有‘无朱不成菜’之说,可见一斑。

曹老三手拿快子,夹了一个长条物放入口中,嘎嘣脆地嚼着吃,转头向温台问道:“你们两人游历江湖,接下来前往何处?”

“喜婚城乃是咱们这大地西侧最大的城池,听说昼夜行人不止,夜市灯火通明,喧闹异常,白市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需去瞧瞧,涨涨见识。”

罗青颔首。

曹老三笑道:“在我年轻之时,少年游子,无人不欲往喜婚城走一遭,如今咱们这红甲地愈发红火,商贸兴盛,倒也不能算作穷乡僻壤了,许多在喜婚城能见的事物,在这此地也能见到。

祀君时代,天下各地来往密切,许多东西流通天下,去往一座小城,就能窥见天下大城的风华,所以当时有位足迹遍布大地的游者说了一句,观一城足见天下,其中差别只是城池高些,建筑富丽些而已。

红甲隶属喜婚,相互毗邻,风俗风貌相差有,但没多大,无非是喜婚城人更多,城池来往之人实力更强一些。所以吴年两人到如今也没去过喜婚城。

去瞧一瞧也好,喜婚城高手如云,疫病多如狗,笈冠遍地走,如我这般实力,到了也掀不起半点水花。

喜婚与红甲一般,治安极好,倒也不必担忧自身安全。”

吴立人掏出一张令牌,递给罗青,“我在喜婚城中有几条门路,有几位关系不错的好友,如若碰上甚么麻烦,可以持此令,到喜婚城纳采街,寻找一个名‘聘’的药铺,药铺掌柜姓封,拿着此令牌,他会看在我面上,给予一定帮助。”

吴立人见罗青犹疑,直言不讳笑道:“我之所以如此大方,是想收你当我嫡传弟子。”

一旁的吴年心头一紧,原本他是师尊唯一的徒弟,嘴上说再有个师弟是一件幸事,可若果真再有个受师傅宠爱的小弟子,那他的地位就及及可危了,心里如何会高兴?

罗青沉吟片刻道:“多谢前辈好意,但我不打算在红甲驻足,也不曾有拜师的打算。”

吴立人并不觉意外,含笑点头,“你以野修身份,积攒下这般家底,确实不需师傅指点。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

吴立人又从荷囊之内取出一本颇厚的笔札,“此书中记述有我当祭药师以来对于炼药的一些感悟,你若想当祭药师,此书会有不小的帮助。

你不必拒绝,就当作是我看你天赋不错,对你潜力看好,提前所作的投资即可,往后罗小友功成名就,能记得红甲吴立人就好。”

吴立人语气之中带着调侃,笑道。

笔札、令牌都没甚么问题,罗青接过手来,虽对吴立人心思用意尚有质疑,但不妨碍得来没甚么坏处的好处。

淫风地相比之下还是偏僻了些,来往游历之人不算多,其实在这些大地方,有高人随手赠送机缘,是常有之事,在祀君时代,天下游历之人甚众,一些眼光长远,不缺钱财宝物的人对江湖野修资助的,颇多。

祀君起家之时,就有一个祀家大族的族长看上祀君,给予初期的祀君不小帮助,祀君感念其德,登极之后,封爵位,赐爵号,恩宠颇盛,这就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

一旁见吴立人要收徒的吴年一颗悬着的心松了松,不着痕迹地望了望罗青,心中冷哼一声,暗暗下了一个切磋斗法,比拼比拼,把百晬小子打一番,让师傅见识自己本领的念头。

心思玲珑的罗青在听了吴立人所言后,余光就瞥到了身为吴立人弟子的吴年,见其目光盯着自己,心中猜测七七八八。

不过罗青不会给其人甚么切磋的机会,至于方才答应下来的比拼?

找个理由推脱即可,比如今日与温台厮杀,还未恢复,再比如,临时有急事,等等。

曹老三方才邀请前往其宅邸,罗青不去,最后到了这人多眼杂的地方,以红甲城的治安,纵是曹老三他们也不敢轻易如何,否则就自砸招牌。

城池之内安全无碍,城池之外,红甲地同样不差,但比于祀神眼皮子底下的城内,确有不如,罗青已生了提早离去的心思,以防变故。

继吴立人之后,曹老三似笑非笑地望着温台,先是自吹自擂,“温小子,我乃红甲声名最盛的统领,实力达到了疫病境巅峰,在这红甲城内,除了红甲大人外,就属我曹三爷,而且众所周知,三爷我对自家人最好……”

方子骞嘴角抽了抽,吴立人扶额。

曹老三说罢自己,接着又赞扬了一番温台,最后图穷匕见道:“温小子,你确立了所属,但修行一事,殊途同归,每一个境,路子并无不同,你所走的路,我都曾走过一遍,有我这高屋建瓴的教导,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温台笑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我已有师承,并无改换门庭的打算。”

曹老三叹一口气,“可惜。”

方子骞比于吴年,少了些考量,曹老三与吴立人一般,为家族出身,不过因吴年身份乃是吴立人子侄,其中涉及到家族事宜,因此反而不如方子骞这般更为纯粹的师徒关系。

所以方子骞对于再多出来一个师弟,就没甚么敌意了,反而乐见其成,多出一个实力强劲的师弟,对他自己也有好处。

吴立人望向吴年两人,“本想你们二人到疫病境再外出游历,不过如今你们二人实力皆达到了抓周巅峰,距离疫病不算远,也是出门历练的时机了。

罗、温两位小友在百晬、抓周就结伴远游,你们俩人也该出门看看了,只在这擂台之中厮杀,还差得远。

回家收拾收拾,两日后你们二人也出门,先前往一趟较为安稳的喜婚地,待突破疫病,再往一些战乱较多的地方走罢。”

曹老三频频点头,“理当如此。”

吴年两人恭恭敬敬答道:“是。”

一番觥筹交错,六人边说边聊。

吴立人两人年齿更长,百余岁了,并且游历去过许多地方,实力强横,见识高远,说起了不少祀世大地市井内无法得知的奇闻异事。

“前几日刑拷墓葬中出来了一位夺舍复生的刑拷伯,苏醒后在墓葬前大闹一场,尔后往北方而去。

听闻祀君时代占据一地的刑拷伯之所以能封爵,是因其父,在君城之内任职掌管天下刑拷的刑荣放弃了本该为刑拷侯的爵位,以自降一级爵位的代价,封给了其子,这才有了刑拷伯。

祀君身亡,天下大乱自君城始,许多君城祀神身死,也有许多从君城逃亡出来,听闻刑荣因为掌管牢狱,大乱之日,偶然间从一名死囚口中得知了只言片语,因此得以逃出生天。

那刑拷伯北去,想必就是寻找刑荣了……”

吴年恰当其时地问出了罗青想知的事,“师傅,我从典籍之中得知,祀君时代,天下愈发鼎盛,所谓的末年,其实没半点亡国的征兆,反而是陛下春秋鼎盛,四海宴平,那又为何会发生祀君身死,尔后天下分崩离析的事?”

吴立人抚须道:“天下乱自内起。

祀君大人之事,岂是我等所能知晓?不过据我所知,天下之所以会出现那般凌乱局面,是因祀君死后诸地祀神的反叛。

祀君初登大宝时,收拾山河,感念天下百姓之苦,收复许多地方采用的都是怀柔之策,旨在不经大战而占据其地,使其人归附。

当时诸多祀神忌惮祀君实力,不敢反抗,选择投降,臣侍祀君,这些祀神身服而心不服,畏威而不怀德,祀君尚在时不敢动作,可祀君离世,就再无忌惮了。

想必这些人就是天下大乱的根源。

祀君时代的盛世,只在口耳之间相传,以及各类书籍之中窥见,我晚生了数十年,也不曾见祀君天下。

君城当时人口数千万计,东西南北方圆千、万丈,所谓的喜婚城,不过其九牛一毛而已。”

方子骞问道:“如今中原的君城如何了?”

曹老三唏嘘道:“中原之地我曾去过一趟,昔年天下第一大城,已成了过往,尽是瓦砾废墟。

当初君城大乱,诸多祀神相互倾轧大战,百姓死伤无数。之后又有势力觊觎君城,先后前往,想要占据天下之中,君城由此又被犁过几遍。

当初高耸入云,不见其顶的城池不见踪迹,只剩下断壁残垣。

那地方成了文人墨客,江湖游侠偏爱去处,有一位祀神瞅准商机,占据了那片地方,凡是凭吊君城之人,皆要缴纳一定钱财……”

曹老三嗤笑一声,“昔年再厉害,也不可避免沦为过眼云烟。

天下无强手,竟令区区小祀神所占。”

罗青皱了皱眉,祀君时代的那场大乱是内乱所致?

那祀君又是如何身死的?

祀君践祚天下多年,一身实力冠绝天下,君威极盛,富于春秋,如何就莫名其妙地身死?

吴立人沉吟片刻道:“从蛛丝马迹来看,祀君时代那场迅速席卷天下的大乱,有着种种的不合理之处,单是以内乱始作,有诸多问题。

不过那等事,距离尚远,对你们来说,更是如此了。”

曹老三接话道:“恐怕只有时代残存下的强者老人,才会知晓其中辛秘。”

这俩人修为比回煞伯高了不知多少,但相貌却显老态,白发苍苍,皮肤倒没甚么褶皱。

到达他们这境界,其实对样貌并不看重,老态的显化由心而已。

(虽然很困,但我尽量再干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