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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城外，一片广阔的原野上，数千人的队伍，正在不停地练习冲杀之术，喊声震天。
“杀——”一个士兵端起手中长棍，狠狠戳向他对面的士兵。对面的士兵长棍一挑，准备将对手的长棍挑翻，然后顺势在扎在对方肋下，却没想到手里一软，没能挑飞对方长棍，反而被对手乘势而入，一棍子戳在胸口。
“胜负已决，胜者赏五十文，负者罚十鞭。”一个军官高声喊道，他身后立刻走出两名彪悍军士，一个将半吊钱赏给获胜的士兵，另一个则挥动皮鞭，开始狠狠抽着被棍子撂翻在地的那个士兵。
吉林将军赵尔巽，带着手下几个高级军官，从这些士兵身边走过，铮亮的皮靴将雪地踩的嘎吱作响。
“将军，你看看，这训练法可还行？”一个依旧留着大辫子的军官说道。
“不错不错，还是我们大清廷的练兵之法可行。”
吉林将军看着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不仅感叹道：“之前我也是受了蓝天蔚的蛊惑，用什么新式练兵之法，结果这些士卒就渐渐骄纵了。”
“士行，幸亏你回来帮我。”
“多谢将军厚爱。”聂士行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到，若不是为龙兴之地考虑，怎么会再度投入你的门下。
吉林将军和聂士行一路检阅，渐渐走远。
士卒们看着两人走远，立即松懈下来。
“狗日的，害我挨了十鞭子，把五十文分我一半。”刚才落败的士兵，毫不犹豫的把获胜的士兵摁倒在地。他用长棍不顺手，贴身肉搏却比他的对手强悍很多。
被压倒在地的士兵挣扎了一会，眼看是抵不过对方的牛力，这才叫嚷道，“长官，长官，有人抢钱。”
一群士兵乐呵呵的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浑身滚满雪泥。
“都给我闭嘴，小心老子挨个抽你们。”旁边几个军官凑在一起正准备商议事情，看到这边的乱想，一个军官忍不住怒吼一声，顿时让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士兵分开，铜钱洒落一地。
虽然大清廷灭亡了，可铜钱在当下依旧流通，两个士兵看着散落的铜钱，心中异常憋闷。
“几位兄弟，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几个军官聚在一起，心情显然也不大好。
“聂士行治军甚严，只是这满清旧式练兵法，放在这些操蛋兵**身上，效果很难说啊。”另一名军官说道。
“很难说，聂士行来的这几天，弟兄们确实比以前精干多了，只是……”一名年纪较大的军官忍不住说道，“这样练兵，只怕士兵们的怒气会很大，搞不好，会有兵变。”
“兵变？我看未必，这些士兵的怒火，只怕是冲着咱们几个来的，对聂士行没有任何影响。”
“要是天蔚还在……”
几个军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蓝天蔚的老部下，只剩下他们几人，其他的要么被清洗，要么主动出走，这军队，就完全落入了聂士行带来的大清廷旧部手中。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训练场边的大鼓终于敲响，士卒们三五成群，在野地里寻找避风的地方休息。
赵尔巽和聂士行走远，忽然心中有些不安，又再次转回训练场。
“将军，你这是？”聂士行不解的问道，心里微微有些惴惴不安，和一丝不悦。
“呵呵，士行，再去转转，看看这些兵，你炼的兵，我真是喜欢。”赵尔巽呵呵一笑，掩饰了内心的尴尬，他确实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聂士行上任三天，就开始用这么严酷的手法练兵，他很担心会激起哗变。
“将军，你且放心，这些士兵即便有什么怒气，也不会对这我们，而是会把怒气，对着他的对手，对着抽鞭子的人。”聂士行胸有成竹地说道，他过去在八旗兵中，用这种练兵法用了十多年，从来没出过问题。
两人低声说着，路过一座小土堆时，听到土堆后面隐隐传来士兵的谈话声，这些士兵每日在这狂野上训练，嗓门极其大。
“听说了么？宽城子那边，当兵能有三十亩地！”
“真的？娘咧，俺们当一辈子兵也买不起几亩地。”
“不如，咱们也投那边去？”
“那边的兵为了三十亩地拼命，咱们为了什么?就为了这五十文？”
…………………………
“疯了，都疯了……”赵尔巽气的浑身发抖。他掏出手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
顿时，在各个犄角旮旯避风的士兵和军官，都冲了出来。赵尔巽一脸铁青，指挥着几个手下，将土堆后面闲聊的几个士卒拖出来。
“列队！”聂士行冷冷喊道。他手下的大辫子军官立刻开始动手，脚踹皮鞭抽，很快一个方阵就整整齐齐出现在原野上。几个蓝天蔚的老手下，也不得不佩服，聂士成的这种练兵法，确实比蓝天蔚的方法，效率要高很多。
那几个闲聊的士兵被绑起来，押解到方阵前面。
“散布流言，乱我军心，立即枪毙！”赵尔巽狠狠的下了命令。
几个士兵立刻呼天抢地，祈求赵尔巽饶命。
“动手！”
几声枪响之后，地上就多了几具尸体。
“我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散布谣言，但我告诉你们，宽城子，是绝对守不住的！”赵尔巽本来想要说，宽城子的士兵即便是分了地，也难逃一死！但他旋即反应过来，这消息，扩散不得。
“宽城子打下来之前，禁止闲聊！凡散播谣言着，一律枪毙。”赵尔巽喊完，敏锐地感觉到，士兵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把秘密武器抛出，振奋军心。
“来人，把大炮拉过来！”
很快，几匹马就拽过来沉重的大炮。赵尔巽亲自动手装填，发射了一枚炮弹。
炮弹呼啸的飞出去，赵尔巽的耳朵被炮弹出膛的声音震的发麻。远远的，一个小土包被彻底炸平。
“好”聂士行带头叫好。
“吉林军必胜！”聂士行手下的军官立即大声喊道。
看着炮弹炸起的巨坑，士兵们也振奋起来，跟着喊道。
赵尔巽看着重炮的效果，捏着胡子笑了。这二十多发炮弹，当然不能决定战局，但这种巨大的威慑力，就极其可怕了。
他很期待，琳琅军的小机枪，遇到这种重型火炮后的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