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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六章 元首高塔

只听到马斯威尔煞有其事地说:"小精灵。它们整天捉弄别人,还容不得人报复,特别小心眼。你不主动去惹它,只是被玩弄一下,要是去主动惹它,那就一辈子别进山了,不然,非要被烦死不可。"

"原来是这样。"李斯特若有所思。从大家的反应来看,山精鬼怪的说法与他原本的世界不同,在此处是真实存在的。小精灵什么的,如果换做别人穿越过来,一定会想见识一下吧?只是对画地为牢的李斯特而言,外界无关生存的一切事情都被排斥在了外边,对魔法精灵很难提起主动的兴趣。

没曾想,这个村子里的人与小精灵接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频繁。在经历一场短暂的小雨过后,回村的队伍与佣兵埃里克两人相遇了。佣兵神色紧张地将刚才遭遇到的事情告知村民,同时警告道:"说不定现在山里已经有魔兽盯上我们了,得找到团长,尽早作准备才行。"

村民听了之后当场取笑起来:"你们都是年轻的佣兵吧,刚来这里?你们遇到的哪是什么特别强力的魔兽,分明只是精灵的恶作剧罢了。"

"恶作剧?"埃里克脸上自然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而他的同伴更是斩钉截铁地说,"绝无可能!一定是魔兽。哪里有什么小精灵恶作剧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不在当场,不要乱说话,当时的气氛,活脱脱就是草丛里隐藏着厉害角色在窥视我们,如果我们稍不注意..."

"好了好了。"年长的村民一眼看破了两个佣兵资历尚浅,遇事紧张的状态,反过来安慰他们,"你们先不要慌,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魔兽还是小精灵,我们常年上山采药的老腿子还看不出来吗?"

同伴不服气道:"什么啊?你们对魔兽又知道多少?"

埃里克劝说:"还是听老哥们的吧。"

"哼。"村民问道,"你们是不是闻到了花香的味道?"

"是的。"

"那你们确实也没见到对方的样貌吧?"

"我有瞥见过!"同伴突然开口,"那是漆黑一团的可怖黑影,有半人那么高,如果不是狼,大概就是虎之类的猛兽。"

村民有一个较为年轻的开口:"如果真是狼和虎,他们怎么会发出花香?"

"说不定正是你们口中的小精灵背地里指挥这些东西来害我们,谁说得准呢?"

"你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眼看就要吵起来,最后仍是旁人一齐劝解:"说不定真的是这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又下雨了。"

"是啊是啊,赶紧先回去吧。"众人都不愿意和佣兵发生不愉快的争吵,纷纷和稀泥对付过去。

马斯威尔听在耳朵里,躲后面悄悄对李斯特说:"那两个佣兵胆小鬼,被小精灵捉弄了不敢承认。说什么小精灵骑着老虎和狼来害他们,呸,小精灵可聪明了,要是真的发火害他们,他们哪还能回得来?"

李斯特随口问:"那小精灵到底会不会主动害人?"

这个问题好像有些难,马斯威尔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也没得出个结论:"会不会呢,我也不知道,这得问爸爸。以前好像是害过的..."

一行人顶着阴沉沉的天,沿路回去了。

又过了两天,佣兵终于开始正式行动了。李斯特听马克饭桌上说的,他们今年比往常还是提早了半个月,兴许是那两个年轻佣兵被吓到了,说了些夸张的风言风语,使得整个佣兵团的调度都跟着进行调整。佣兵行动的时候,山中部署下来的陷阱套子都会启动,一群人带着森冷的器械投入林中,几天都没回来。在这期间,村民都被警告不准进山,免得猎刀无眼,误伤到就不好办了。

晴朗的夜空,李斯特在院子里望向山的方向。这里不像他的大城市,大气浑浊,天空总是朦朦胧胧的。从院子里望出去,四周苍穹显得很高很高,星星在人眼里却很低很低,与大地十分接近。璀璨的银光挂在头顶上像数不尽的雨滴,摇摇欲坠,那些光笼罩下来,大地是一片苍茫。除了阴雨天气之外,李斯特每晚都能看到这壮丽的美景,那片魔幻和虚假的天空。

他总是忍不住地想,这里离家乡大概有多远。在原来的世界,人类上天是非常真实的一件事,想要了解天上的样子,总能随手查到照片和详尽的文字描述。但如果放在这里,人和天似乎隔了一段永不可能跨越的距离,要上去不可能,要走出星球,从茫茫银河里找到自己的家乡更是概率为0的事情。

今天晚上他也不例外地想了一遍,但等到目光转到山里,偶然亮起的光芒好像令他拥有了别样的想法——神奇的魔法。这里是有魔法存在的,一个在影视文学作品里被渲染过多的奇特概念。人可以借助它穿梭时间,跨越距离,做到连科技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是不是它的存在,才让自己来到异界他乡,又是不是可以借助它的力量,重新返回原来的地方?

"魔法?"第二天,李斯特开门见山地问上了马克。对方显得很是吃惊,仍将自己知道有限的知识告诉给了李斯特:"你为什么问到这个,那是贵族们用的力量。"

"贵族?没有地方可以学习吗?"

"你可真傻。"马克将一堆打包见方的稻草叉上车子,摸了一把汗才道,"贵族们学习是贵族们的事情,难道你想去接触那些吗?"

说着,他伏下腰,凝视着李斯特的双眼:"难道说,你是哪家贵族的小孩?"

李斯特摇摇头。

马克洒然一笑,捏了捏李斯特消瘦的脸颊:"我就说嘛,看你也不像。魔法的事情是很吸引人的,但毕竟不是我们擅长的东西。"

他拍了拍草垛,直腰,举起叉子继续劳动起来:"嘿呀!我们啊,眼睛里要看到更实在的东西才能活得下去,干活、劳作,脑袋里光是想着魔法可吃不到饱饭——快动起来,把那堆草抱到这边来。"

李斯特依言做了,回来后又坚持问道:"我是想知道,最厉害的魔法师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最厉害的魔法师?"马克笑了,"原来是要听故事。好吧,我知道的故事也不多,大概帝国都里的宫廷法师,能够移山填海也说不定吧?"

"是真的吗,移山填海?"

"假的了,都说了是故事。活生生的人哪能做到那种地步,有一天能飞起来,那就很了不起了吧?"马克见李斯特长长叹了一口气,以为他是没有听到精彩的故事,才灰心丧气,安稳道,"如果你想听这些事情,去找那些佣兵不是更方便吗?他们走的地方多,见多识广,像魔法之类的故事,一定知道不少。"

李斯特点点头,心中却不抱什么希望。偏居一隅的村民怎么知道,这个少年的心中,希望的是破碎虚空那种程度的法术,能够轻轻松松打开宇宙虫洞,将自己返送回家。别说简单的飞翔,就算是真的移山填海,那也远远不够。

其实他的心中也只是聊以**的幻想。假设一个世界真的存在站在顶尖的一批人,可以做到破碎虚空,召唤虫洞,那也不应该是他,如果李斯特是那样优秀的人才,也不至于在雨夜当天,急急忙忙乘坐他人的跑车出行,剧情就应该另写。

这些想法都只是他避免自己过于绝望,才脑补出来一根救命稻草,也许他也可以抱着这根稻草坚强的活下去,活到十八岁,最后有理想有抱负地死于白纹症。但他毕竟是个理性的人,一旦吹破梦幻气泡,转眼又陷入更深的绝望。

李斯特后来也没有放弃仰望星空的习惯,只是太多的悲伤令他看上去长时间都是呆呆的,两眼充斥着无神与茫然,就连一丝丝的亮点都没有。

狩猎需要准备的时间很长,实际行动无非在几天之内就结束了。佣兵们收获很丰富,满大车的野兽尸体被运回村子,在此稍作处理后,将会送往城镇。李斯特终于看到了所谓"魔兽"的样子,当初听马斯威尔那些小孩吹得煞有其事,无非只是体型稍大,有些怪的狼、鹰、熊三种。它们的皮毛上纠缠着植物或金属一样的装饰,像铠甲,又像武器。在回村处理的这段时间里,佣兵们着重就照顾"魔兽"身上的装饰,将植物的藤与皮肤分离出来,或把金属挖开,露出底下的血管和骨头。最为珍贵的魔晶是魔兽区别于普通野兽的重中之重,也是价格最昂贵的部分,那些魔晶换做普通人去认,大概会把它们当作结石,或者烧焦的皮肉挖出来丢掉了。在这些佣兵手中,却小心翼翼、万分珍重地放在容器里,封好封条,再装进加了锁的大箱子当中。

佣兵们眼睁睁看着魔晶被封存好,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狂喜之情,即便受了伤,手上身上还打着绷带的人,也伸长了脖子盯住。那都是难免的,他们全靠这些回本,再赚上好一份利润用以安家,这一年来的辛苦到此时也算告一段落了。

佣兵离开村子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村民们将其欢送出去,心里也觉得痛快。与银狼佣兵团的合作,是互利互惠的好事,如果可以的话,谁都希望在一年间多来几次。长老送完人后提醒道:"接下来这段时间,大家都不要往山上去了,干好田里的那份活,准备过冬吧。"

"知道了。"大家应和着,语气有些敷衍。

李斯特原来还期待着继续入山,听到直到冬天过去前都不能进山的话,不由问起马克缘由。马克解释说:"山里没有了魔兽当家,地盘必然会激起争夺,加上冬季前很多动物都要准备口粮了,性情开始暴躁起来,这时候入山是有一定危险的。"

李斯特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隔了一天过去,马克大清早背起药篓,要快些出门的样子。李斯特奇道:"要去干嘛?"

"当然是去山里。"

"不是入冬前不能去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佣兵们每次都留了不少套子在山上,正应该是我们去捡漏的大好时机啊。"

"那如果危险..."

"你就呆在家里好了。"马斯威尔接过话头,迫不及待跟在马克身后去了。李斯特见马克夫妻俩都是这个态度,也没再多说,只能跟着一齐上山。出门没几步路,马克一行人便碰到了其他家的男人,同样是作之前上山的打扮。

对方冲马克问道:"昨天怎么没在山上见到你?"

马克回答:"老头子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下的。你们都是些野人,不怕气到老头子。"

对方大笑:"我昨天在套子里捡到那么大只山鸡,哪里还管得到老头子说什么?你一定也没听说卡恩那家昨晚做出十斤腌肉的事情。"

"是吗?十斤腌肉,他抓到什么东西了?"

"他啊..."一行人踩着薄雾,渐行渐远。

入冬前的山里是有些危险的,但些许危险管不住村民们的欲望和多年来在山中的斗争经验,只要稍微小心,很少会出现被野兽袭击的事件,毕竟个子大的都被佣兵清理过一遍了,哪来那么多威胁性的大野兽。

从第一座山头到第二座山头之间有条小溪,马克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划下区域,要李斯特和马斯威尔留在小溪这头等着。平时他们采草药的活动范围就在两前座山头,现在防止出什么意外,就连第二座山头都不让两个孩子接近了。

但是第一座山头又有什么东西留给他们采呢?荒芜一片的地方,即便是野萝卜,都被挖得一干二净。马斯威尔与李斯特二人兜着圈子,看得最多除了一地坑坑洼洼,就是树叶和野草。顺着小溪边倒是长着孩子们熟悉的蘑菇,但是那些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