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浩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这个世界上的是是非非谁都没有办法说清，说的拳头大谁说的就算数。
像夏家这样的小家族，每天也不知有多少个都在被灭门，怪只怪实力不足。
救她一次，或许是出于同情心，或许是因为她和海雅有着相似之处，赵浩然没有去仔细想这个问题，惹上了没必要的麻烦，赵浩然不会后悔，他从来不会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
“我...”夏落涨红了脸，“可不可以拜您为师？”
“拜师？”赵浩然笑着摸了摸鼻尖，摇头道，“你走吧，我是不会收徒的，这水星我也不会久留，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好呢。”
虽然说得话让夏落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懂了，赵浩然拒绝了她，而且还在撵她离开。
这种待遇从来就没有遭受过，夏家算不上名门望族，不过也是一个中等的家族，平日了对夏落都敬重的很，岂有她求人不被答应的情况。
“求求你收下我吧！”夏落硬憋了半天才出来这一句话，没有经过风雨的磨砺，怎么才能够成熟。
“拜我为师，是为了报仇吧。”赵浩然静静的看着这个单纯的姑娘。
“是！”夏落的神色告诉赵浩然，她有着坚定的决心。
赵浩然脸色一冷，“你的决心在我这儿一文不名，我收你为徒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前辈，您说有什么要求，我保证都能答应。”夏落急了，脱口而出。
“你有什么？”赵浩然的嘲讽之意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夏落脸色一暗，的确，没有了夏家的存在，她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赵浩然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夏落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她的背后就是一条通往外界的出口，她知道，一旦出去就再也进不来了。
解开了上衣，露出了一个大红色的长衫，夏落偷偷地看了一眼，确定赵浩然没有偷看，然后才敢继续脱。
这个女孩还是太单纯了，魂者还需要睁开眼睛才能看到这个世界么？
最里面的肚兜上缝着一个储物袋，一个暗红色的丹药出现在了夏落的手心。
她痴痴的看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抬起头来，“前辈...”
低若蚊呐的声音恐怕她自己都听不见，赵浩然开口道：“想好了？”
“这枚长生丹就是我送给您的见面礼，您...”
赵浩然直接打断了她，“此物与我并无多大用处，你还是给自己留着吧。”
夏落听罢眼泪就啪啪的流了出来，她何曾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为了它夏家遭受灭门，而在赵浩然的眼中却是一文不值，不得不说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人的修为境界不同，眼界自然就差别大了。
或许一般的化元归一的魂者对此物还会有所需求，但对赵浩然来说实在是没有半点用处，只是一时兴起救得人，赵浩然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可以荡尽天下不平。
“你走吧，不要让我改变主意，杀人
灭口！”
冷漠的声音让夏落瑟瑟发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一直处在只有好人和坏人两种的她，一时还真的难以适应。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赵浩然比起那帮华严宗的人可要好得多了。
夏落通红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珠，可惜并不能打动铁石心肠的赵浩然。
她一咬牙，将里面的肚兜也给脱了下来，“前辈，我可以侍奉您，当您的小妾，只求传授魂术，让我能够为族人报仇，他们不能就这样死了。”
神色出乎意料的坚定，与以往截然不同，知道此刻，夏落才真正的蜕变，成为了一个坚强的，可以经受的住这个残酷世界考验的人。
不可否认，如同青蛙大师那般的大善者并不是少数，但更多的则是一些自私自利，落井下石之辈。
看着仍旧没有反应的赵浩然，夏落继续艰难的拖着其他的衣物。
咬着下唇，强作坚强，此刻，她将赵浩然当做了唯一的依靠。
“够了，我不需要小妾，你的身体我也不感兴趣。”赵浩然的声音将夏落打进了冰窖，她站在那儿，好似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茫然失措，不知前方是悬崖还是坦途。
依照赵浩然的性子，放在平时，哪里会这么罗嗦，随便一点灵气，就能让眼前的女子飞跃到了遥远的距离，保证她再也找不回来。
但是现在他不忍心出手，说不上来的缘由。
赵浩然一直在告诉自己，再给她一次机会。
夏落噗通跪倒在地，“前辈，求您收我为徒。”
她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一直以来都过着富贵小姐的日子，能够做到今天这般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在赵浩然看来远远不够，对他而言，一个可以被肯定的人不是因为修为，而是一种执念。
无论是什么样的目的，没有那股执念，怎么可能在魂者的路上走的更远。
赵浩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打坐修炼，好似是已经忘了不远处的那个小姑娘。
夏落保持着一个姿势，眼光灼灼的盯着赵浩然，始终保持着神采，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两人好似是石像，谁也没有动弹过一下。
一月魂者的修为，还没有达到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不过长时间不进食倒是不会致命，但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几乎到了极限。
夏落感觉好像是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每多一刻就是一份煎熬，强撑着保持清醒，眼睛盯着赵浩然，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白发男子什么都看不见。
再坚持，再坚持，脑海中就只有这一句话。
再一个月过去了，夏落感觉下身都失去了知觉。
半年过去了，夏落几乎要晕厥过去，全身似乎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唯有眼睛依旧充满了神采，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赵浩然始终坚信这一点，人体或许有极限，但人的精神肯定是无限的。
永远没有一个人敢说他能完全的发挥出精神层面的力量。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夏落忽然笑了，这一笑
几乎耗尽了身体的最后力量。
“明白了？”赵浩然开口了。
“明白了！”夏落嗓子嘶哑，勉强发出了声音。
“很好，我收你为徒，夏家的仇，靠你自己去报。”赵浩然摸了摸鼻尖，难得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整个天都亮了，夏落想笑，却笑不出来，视线模糊一片，倒在了地上。
赵浩然手指轻轻一卷，奇异的力量就让夏落飞到了寒冰剑中，柔和的灵气滋润着她的身体，经脉好像活了一般，兴奋的跳跃着，吸收着进入体内的魂力。
二月修为，这短短一年的时光，夏落的修为就从一月提升到了二月。
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但她所承受的痛苦又有几人可以想到。
幽幽睁开了眼睛，夏落使劲揉了揉，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夏家被灭族，自己被华严宗的追杀，然后被救，为了求他收徒，做了所有的努力，一觉醒来，却发现根本不是一个梦。
夏家，的确是已经灭族了，怀中的长生丹在诉说着一切。
不过这一次夏落没有哭，好像是已经流干了泪水，附近的环境有些冷，不远处放着一个冰棺，里面是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
静静的躺在里面，仍凭外界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
再往远看去，一袭白发在这冰雪的世界中依旧是异常的显眼，夏落不敢说话，她怕扰乱了这宁静和谐的一幕。
夏落裹了裹衣服，究竟是来到了哪儿，怎么会如此之冷。
低声喊道：“师傅...”
“恩。”没有多余的话，赵浩然略微点头示意，每每见到海雅，他都忍不住落泪。
夏落怯怯的问道：“师傅，这是哪儿？”
她骨子里面的柔弱无法改变，赵浩然也没有计划去改变。
“以后你就在这儿修炼了，我观你武魂与常人大相庭径，经过五行淬炼，定能有所成就。”
“可以杀死羽师兄那帮人么？”
“他们？”赵浩然不屑的冷哼一声，“十年，足矣让你轻松斩杀他们，前提是你就走遍这里面的五行。”
夏落只觉的眼前一晃，就来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火海，她吓得想要后退，但还是硬忍着没有动弹分毫，赵浩然微微颔首。
夏落的确柔弱，但骨子里面藏着一股不屈，柔中带刚，是一个赵浩然并不理解的路，索性就指引一个方向，仍由她自己去闯吧。
每个人都会有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成功是无法复制的，只有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我能做到！”夏落握紧了小拳头。
再一个瞬移，夏落又来到了之前的地方。
赵浩然递给她一个储物袋，“这里面放着很多魂法以及魂晶，从此地开始，每日至少前行六十里，对了，丹药随意吃，不够了还有，都是恢复元气的，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只为你指一条明路，你能坚持走下去，就能完成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