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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傻子

没过多久,手机突然响了,Liya拿过手机看都没看就接起,迷糊喊道:“喂?”

“Liya姐,什么情况,你辞职了?”于苛惊讶外加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这几天他白天工作,晚上就到处去找杨清,忙的不可开交,又累又着急,现在Liya还辞职了,事情这么会这样!

Liya叹了口气,故作无事样轻松说:“对啊,我辞职了,不想干了。”

程阳娱乐以前讲究的可是努力和人品,现在却正在慢慢往金钱的方向靠拢,这两年公司收了很多艺人,都是些长得可爱漂亮但却没有实力的花瓶,她早就受够了。

于苛惊讶道:“为什么?因为公司要跟杨清解约的事吗?”

Liya点点头:“是啊,她们是我带出来的,因为这点事,就要和杨清解约,与其看着团体分崩离析,那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

于苛沉默了一会儿,略有所思的问道:“那我怎么办?我只相信你。”他能有今天,是Liya给他的,如果没有她,现在的他只是个默默无闻,每天庸庸碌碌,没有目标和梦想的傀儡。

Liya听得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欣慰的一笑:“我知道,我离开以后,你还是要好好努力,别放弃自己的舞蹈梦,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著名的舞蹈偶像的。”

于苛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哭但又哭不出来,最近压力很大,杨清失踪了,他找了她三天都没有消息,行程安排又很多,每天不想吃又睡不好,现在Liya又辞职了,他真的很迷茫,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Liya听见他在电话里吸鼻子,笑了笑说道:“好啦,我们的于大帅哥可不能哭哦,我辞职了,不代表我要走了,我还在这座城市,以后想我了,可以一起出来聚一聚。”

她停了停,又说:“如果在程阳娱乐待不下去了,就离开吧,你不是跟我说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专心搞唱跳吗?我可以做你的投资人,给你注资和介绍资源。”她在这个圈子里闯了十多年,不是白白的做的,她不缺人缘,更不缺关系极铁的朋友,资源自然是很多的。

Liya说这话的意思很明了,程阳娱乐已经和以前慢慢变得不一样了,这一点应该不只有她看得出来,相信于苛也会慢慢注意到,她之所以跟他说这个,是想告诉他,她会支持他,即便他现在后退了,她也会为他找出另一条路给他走。

于苛自然明白,他感激的眼眶竟红了,逐渐蒙上了一层轻薄的水雾,他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硬挤出笑道:“好,谢谢你,Liya姐,等我回去,就去看你。”

Liya笑笑,又说:“好啦,有时间来看我,还是去找找看有没有杨清的消息吧。”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又给一串陌生号码打去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她微笑着说:“喂?晓晓,我让你帮我找杨清的下落,你查到了什么吗?”

电话里的人略显无奈,说:“我找了,也问过很多人,他们都查过杨清的手机,可都没有任何线索,她的微博也注销了,根本查不到任何地址定位。”

Liya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忘说了声‘谢谢’,她挂了电话,双手紧紧握着手机,转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垂下头:傻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杨清失踪了三天,警察也在暗暗的找了她三天,可都没有任何动静,为了不引起粉丝们的恐慌,程阳娱乐并未声张此事,警察找人的效率也因此被拖慢了近半。

某小区公寓里,何芸独自一人窗边,望着窗外的阳光明媚,心底却是十分孤凉,不到一周,她看上去却像老了十岁,黑发中藏匿着几撮银丝,脸上满是疲惫与沧桑,泛红的眼眶似是刚哭过,泪还没干,整个人看上去似是患了重病。

杨霖做了饭从厨房出来,他解下围裙,轻步过去,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温柔的给她披上,说:“走,吃饭吧。”

何芸微微摇头,无力道:“我不想吃。”她的女儿现在在哪里?她吃饭了吗?这几天天气变化无常,她有没有好好穿衣服,有没有感冒,网上那么多人骂她,她该有多难过啊。

这样想着,眼泪又开始流了。

杨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不吃不喝,会把身体拖垮的。”

何芸低下头,眼泪不停的流,她沙哑着嗓子低喊:“我不该让她出来的,上次我就该让她离开的,如果她不再继续做这一行,现在就不会失踪了。”

她想起了上次杨清机场晕倒后的事,当时杨清醒后对她说:“妈,如果我现在退出这个圈子,你会不会失望?”当时她就该答应的,她就该想到杨清会撑不住的,她该早些带她离开的,回家去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

“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有没有粉丝又有什么用,只要她好好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何芸哭得撕心裂肺,如果不是窗户隔音效果好,现在估计一定会被邻居投诉。

杨霖紧紧抱住她,他强忍着眼泪,何芸现在很难受,他不能流泪再给她添堵。

窗外天气格外明朗,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连风都带着一股暖意,今年的冬天与往日不同,非但没下雪,天气还经常放晴,阳光普照,温暖如春。

别墅区的某公寓

屋子里的窗帘都被拉上,屋子里没开灯,空气与屋外相比颇有几分凉意,客厅里很黑,微弱的阳光从窗帘底下的缝隙里透进来,隐约可看到客厅内的景象。

沙发前的地上坐着一个人,他的头往后靠在沙发上,头发凌乱不堪,身边堆满酒瓶,无力垂下的手上还倔强的握着一瓶即将掉落的酒罐,屋内弥漫着弄重的酒气,伴随着四周寒冷的空气,气氛显得有几分孤凉。

王凯宸一身颓废相,身旁的手机不断亮起,来电显示着王凯煜的名字,他紧闭着眼,无视耳边传来的手机震动声。

杨清消失了三天,监控找不到她,交通信息上没有她的名字,电话打不通,信息没人回,手机里也没有任何消息提示她去了哪里,就连警察都找不到一点她的消息,整个人就跟消失了一样,如果不是有她的照片,杨清真的似乎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程阳娱乐和杨清解约,她还会继续呆在这个圈子里吗?她还会回来吗?她会不会因此就离开了,如果她真的离开了,那他……不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吗?他该怎么办!他不能没有她!

客厅门突然被人踹开,王凯宸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听着急速走来的熟悉的脚步声,他又再次闭上眼睛,将手里的酒罐往旁边随便一丢,继续‘睡’下。

王凯煜跑到他面前,一进屋就被这满屋子的酒味熏得想吐,他走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透进屋来,王凯宸感受到强光,抬手拿过一旁的抱枕盖住头。

“王凯宸,你够了,你还要这样多久啊!”王凯煜边呵斥道边走去将抱枕丢开,伸手想把他拉起来坐到沙发上。

王凯宸大力甩开他的手:“你滚,我不要你管。”

王凯煜十分无奈,但依旧坚持不懈的把他拖到沙发上,只见王凯宸睁开眼,认真坚定的问道:“王凯煜,你相信杨清吗?”

王凯煜没说话,关于杨清和杨展洋之间的那件事,他已经得知了个大概,尽管杨展洋平时再怎么洒脱不羁叛逆幼稚,但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开玩笑,他说过是杨清带他离开了酒吧,王凯煜信了,他们是兄弟,十年感情的兄弟,而杨清,他们认识不到两年,关系还不是多好,所以王凯煜实在是没法相信杨清。

见王凯煜半天没说话,王凯宸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冷冷一笑,似是嘲讽,他扶着沙发旁的扶手坐起来,略有所意的看了王凯煜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王凯煜本想追过去,但想了想,以王凯宸现在的状态,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可能还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手机突然响起,王凯煜看了眼来电便连忙接起:“喂?苒子。”

电话里,李子苒停顿了半天才开口:“你在哪儿?”她的语气有几分冰冷,似是在质问。

王凯煜想了想,刚要说话,电话里便又传来冰冷的女声:“你在找杨清吗?”

“呃……”王凯煜犹豫了,他确实在找杨清,不过他是在帮王凯宸找,他这几天很颓废,作为弟弟,他不能让哥哥一直这个样子。

他不想瞒李子苒,便如实说了:“对,我在找她……难道你没有找她吗?”

李子苒此刻脸色十分难看,坐在车里,身旁的阿妍一句话都不敢说,看她这幅表情,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触就炸的感觉。

“没有。”

李子苒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清,带着些许生气的情绪,王凯煜听得出来,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话。电话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他快速转动大脑,连忙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啊?”

“车上。”

“在干嘛呀?”

“打电话。”

“那你一会问要去做什么?一起吃饭吧。”

李子苒目光一顿,但脑子里又浮现出王凯煜和杨清亲吻的视频,她眉头一厥,说:“不必了,你还是去找人吧。”她说完便挂了电话,脸上满是不满的情绪,将手机狠狠丢到一旁。

阿妍吓了一跳:“怎,怎么了?姐,没事吧。”

李子苒没看她,也不说话,转头怒瞪着窗外路过的风景,阿妍见她不回应,也就没敢继续问,叹了口气,帮她将手机捡起,安静的对着行程。

王凯煜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万分无奈的垂下头,他不想骗她,但他已经解释过了,可李子苒太过于敏感,不相信他的话,而且他已经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天在海边出现的那几位女生。

他将手机放到桌上,认真的把地上的酒瓶酒罐捡起来,一一丢进垃圾桶内,随后又拿着手机离开了公寓。

程阳娱乐

办公室里,李子苒,吴溪雨和韩璇一排坐在沙发上,三人脸色都十分不好,严肃的令人心生几分畏惧,过了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进来,见她们都不说话,脚步一顿,悠悠过去。

韩璇话不多说,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听说公司要和杨清解约,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呆了,这是解约合同,违约金,我会打到公司账户上。”

她不缺钱,不缺人气不缺资源,离开了程阳娱乐她可以去其他任何公司,如果杨清走了,她也不想继续留。

李子苒和吴溪雨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她们今天来是来解决关于重新加入一个队员的事,没想到韩璇居然直接提出退出!

吴溪雨挤出个笑看着韩璇,说:“璇哥,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韩璇并未看她们,一脸冷漠的盯着面前桌上的茶杯,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退出。”她说完才转头看了她们二人一眼,冷笑道:“你们不相信杨清,但我相信她,她走,我也走。”

韩璇说完,淡定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只相信杨清,她不是那种对朋友不忠的人,不然,她才不会为朋友多次置自身于死地的事!

李子苒微微垂下头,没说话,眼中神情十分复杂,韩璇这话她听了有些不舒服,她不相信杨清,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心里竟会咯噔了一下。

吴溪雨却冷冷一笑,说:“是吗?那你相信她,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我亲眼看到她和我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我没瞎,我看得很清楚,你说你相信她?相信她什么?呵呵!”

韩璇看着她,眼中满是失望,她沉声道:“是吗?眼见必定为实吗?”她提包站起,冷冷一扫那中年男人,“后续的事我会让人来公司找你。”

韩璇离开了办公室,吴溪雨与李子苒半天不说话,那中年男人还未从刚刚的惊愕中走出,和杨清解约是董事会决定的事啊,怎么这一下子韩璇也走了,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刚要说话,吴溪雨便抬起头。

她嗤鼻一笑:“好啊,解约就解约呗,大不了,这组合不干了,我也解约。”吴溪雨说完又看向李子苒:“苒苒,对不起,我累了。”

李子苒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什,什么意思?”

吴溪雨叹了口气说:“我累了,不想再继续做这个了,吴氏集团事情很多,我只想把爸爸的产业发扬光大,以后,你继续加油。”

李子苒没说话,她低下头,眼泪缓缓流出,事情这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夜幕渐渐来临,天色渐黑,海安市的夜晚相比白天要热闹许多,高铁站门口人已渐渐减少,高铁站出口对面的街上正对着一家餐馆,王凯宸坐在餐馆门口旁边的台阶上,他的头靠着墙,一手随意的摊着,另一手紧紧握着酒瓶,时不时仰头喝一口,脸已经醉得泛红,路过的人无一不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王凯宸怎么说也算是个一线明星,即便他的知名度在中老年群体中还不是特别出名,但在年轻一代的群体中,他可是十分受欢迎的,而此刻夜晚在街上行走的,大多都是年轻人,路过的看到他这么狼狈的坐在路边,纷纷拿出手机来发朋友圈。

有几位胆子大些的女生还过去跟他要签名,可王凯宸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并未理会她们,那几位女生没要到签名,便跟他一起合了几张照。

王凯宸在路边喝醉的事很快便在网上传开,王凯煜也看到这则消息,直接从节目录制现场打了车就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同录节目的杨展洋,二人一下车便看到对面街道上围在一起的人群,想都不用想便猜到是王凯宸,连忙跑过去。

挤开人群,王凯宸正坐在地上靠着墙,手上酒瓶里的酒还剩一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身后是一家中式餐馆,灯光从墙缝里撒出来,伴着昏暗的路灯,可看到他脸那行还未干的泪。

王凯煜看得有些心疼,叹了口气,与杨展洋一起去将他扶起来。

王凯宸感觉自己被人拉起来,脸上露出憨憨的微笑:“杨清,杨清……”是她来了吗?她回来了吗?

听到杨清的名字,二人的脚步顿了顿,杨展洋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满的情绪,王凯煜则略显无奈,王凯宸陷得太深,还没告白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如果杨清没答应跟他在一起,他会怎么样?

王凯煜沉声道:“是我,不是杨清,走啦,回家。”

一听见他的声音,王凯宸不由分说,大力甩开他的手,转头看着另外一个拉着自己的人,竟是杨展洋,他眉心一皱,抬手将他推开,大吼:“滚!”

路人被王凯宸这一态度给吓到,但依旧无法控制住大家的八卦之心,纷纷拿出手机来拍下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杨展洋摔倒坐到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发疯似的王凯宸,他摇摇晃晃,最终跌倒淌到了地上,头磕到地上,但他似乎都感觉不到疼,下一秒又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王凯煜连忙去把杨展洋扶起来,二人再次去扶王凯宸,却再次被他推开,王凯宸怒吼:“我说让你们滚!”

王凯煜无奈叹气,但依旧坚持不懈的过去拉住他:“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有胃病自己不知道啊!”

王凯宸奋力挣脱开他的手,沉声冷冷道:“我不用你管。”

杨展洋看他不再‘发疯’,便过去想扶他,却被他大力推开险些又摔倒,好在一个热心的路人扶住了他。

王凯煜有些怒了,双手抓住王凯宸的手腕,低声喊道:“王凯宸你疯啦,干什么呀!”

“对啊!我疯了!你们没疯,干嘛管我!”王凯宸像个神经病一样大吼着,说着又要提起手上的酒瓶喝酒,却被一只手夺了去。

周围围观的群众越发多了起来,王凯煜跑到旁边把酒瓶丢进垃圾桶,回来拉着王凯宸往路边的一辆车走去:“走,回家。”

杨展洋连忙过去帮忙,刚碰到王凯宸的手,却被他大力甩开,喝醉酒后的王凯宸力气很大,两个大男人都拉不住他,跟头牛一样,他往回走到路中间坐下,努力撑着眼皮。

二人连忙跟着他跑过去,只听他弱弱了说了一句:“我不走,我要在这里,她会回来了的。”他说的这话令人有些莫名的心疼,王凯煜和他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情。

王凯宸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不羁,但他却是个十分纯情的人,从未谈过恋爱的他对爱情一直很认真,杨清算是他这二十多年来喜欢的第一个女生,暗恋也算是一种恋爱,他的初恋,给了她。,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跟王凯煜之前想李子苒十分相似。

杨展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似是愧疚又有些自疑,他蹲下看着缓缓流泪的王凯宸,轻声道:“她会回来的,你先跟我们回去好不好?”

王凯宸似是没听见他的话,扶着地面站起来,头晕乎乎的,他险些摔倒,好在王凯煜在旁边扶住了他。

“你们都不相信她,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她,她不是这种人啊!”王凯宸低声喊着,与他稍微靠近些的人都听得见,纷纷一脸八卦的对视,他说的她?是……杨清?

看着纷纷窃声窃语讨论着八卦的围观群众,王凯煜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一把拉着王凯宸往车的方向去:“走,别闹了,回家!”

“我不回!”王凯宸蹲下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往回摇摇晃晃的跑,再次回到路中间,大喊“我要在这里等她,她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杨展洋连忙过去:“你别说了,人这么多,你不嫌丢脸啊!”即便不说丢脸,这事如果传出去,如果黑心媒体又胡乱说话,王凯宸就惨了。

王凯宸双手将他推开:“你丢脸你走啊!”他看了王凯煜一眼:“你们走啊!我不要你们管!”

他在原地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慢慢抬手指着周围的人群,嘲讽道:“你们都不相信她是吧,没关系,我相信她,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哈哈哈!傻子!你们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