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搬家花了多少钱，我给你转过去。”楚然看着满地的东西说道。
“不算多，不用给了。”乔楠摆了摆手。
楚然沉默了一下，也没再和乔楠计较。
反正租房的钱是他出的，搬家公司那边估计也就花了两千元左右，不给也就不给吧，一直这么谦让, 倒是会让乔楠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连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和乔楠的关系已经逐渐脱离了合租室友，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层面。
一直忙活到五点多钟，所有的东西差不多都收拾好了。
其实他和娇娇的东西没多少，主要是乔楠的东西太多了, 整理起来比较耗费时间。
都收拾好以后，楚然看着房子，感觉怪怪的。
他和乔楠对视了一样。
“是不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乔楠捏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楚然点了点头。
家具！
房子里不带任何的家具！
空空荡荡的。
两个人一拍脑袋。
忘了这事了。
之前租房的时候，没注意。
“走吧，看看去。”
“正好，买一些以后拍摄需要用到的布置。”
两个人说走就走，楚然开上他的五菱，带着乔楠直奔家具城。
需要买的不是很多。
客厅的沙发，电视。
鞋柜，餐桌，椅子。
厨房里面的冰箱等等。
说是不多，一趟下来足足花费了差不多两万块。
全程乔楠没用楚然付款，全都是小卡一刷，潇洒走人。
看着乔楠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楚然忽然觉得他才是那个失业在家的穷人？
而且两个人就好像是新婚的夫妻一样，为这个新家置办家具家电。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然实在忍不住的说道。
“你现在可是失业女, 花钱也太冲了吧。”
乔楠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也没花多少钱啊。”
楚然：“？？？”
你管两万块钱不叫钱？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分, 乔楠清了清嗓子。
“那个, 我是说, 反正这些东西以后还要用的……哎呀, 帅大叔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说着说着话，乔楠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红了。
无语。
晚上的时候，将楚娇娇接了回来。
刚一进门，楚娇娇就发出一声惊呼。
相比于之前住的老旧小区，新租的房子简直就是天堂。
但是娇娇看到客厅当中没有电视，心头不禁升起疑惑。
“爸爸，咱們的电视呢？”
楚然摸了摸娇娇的脑袋：“电视沙发明天送过来，之前住的地方的电视不是咱们的，所以带不过来。”
娇娇失落的低下脑袋：“哦。”
今天没有电视看了，看不到奥特曼打小怪兽，嘤嘤嘤。
……
晚上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
“乔楠，我决定将营业时间调整到七点半开始，每天六点半开门……”楚然看了一眼楚娇娇，“对于娇娇来说太早了，你觉得怎么样。”
乔楠抬起头：“随你啊，你是老板，你问我干什么。”
“对哦。”
乔楠：“……”
“话说帅大叔，你的餐馆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或者说计划。”乔楠将一片炒肉放到自己的嘴里面。
新房什么都没有，但所幸天然气还是有的。
要不然今天吃饭恐怕都要点外卖或者去外面吃了。
提到这个问题，楚然想了想，乔楠也不算是外人，于是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灌汤包和馄饨我打算以后逐步的减少产量，直到炒菜把他们完全的替代掉。你还记得老李吧。”
乔楠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中午的时候不是还带了两个人过来了。
“老李的事情给了我启发。他现在在别的地方开了一个店，专门卖馄饨，生意非常的好。我就想着慢慢把馄饨和灌汤包变成连锁经营的方式，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把心思主要放在炒菜的上面。”
乔楠：“？？？”
“为什么要这样呢？”乔楠忍不住说道。
在她的想法里，现在小吃的生意这么火，完全可以继续经营下去啊，楚然将馄饨的价格提的非常高，还限量，她非常不理解。
楚然沉吟了一下，猜到了乔楠的想法。
“你一定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之前的馄饨卖的这么好，现在却不卖了。”
乔楠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一步肯定是要走的，一下子直接停掉供应，可能会引起人们的反感，现在把价格提上去再限量，虽然会流失掉很多的顾客，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依靠馄饨赚钱，而是让馄饨的名声传播出去。试想一下，你要是在路边摊看到一个卖烤面筋的，上面写着烤面筋五十一串，你会怎么想？”
乔楠想了想说道：“我大概会觉得这个摊主是个傻子吧，烤面筋卖的这么贵谁吃啊。”
“对呀，但是如果这个烤面筋非常的好吃呢，全华夏就这么一份卖的超级好吃，你买不买？”
“不会买吧，但是如果是炸臭豆腐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楚然扶额。
“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筛选掉像你这样的人，全帝都这么多人，就算你不买，总有那些不差钱的，因为好奇或者是其他原因来尝尝，至于值不值那是他们考虑的事情，不是我考虑的事情。”
乔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比如说这些天，她也见到了买楚然天价馄饨的人。
“现在这个馄饨本来就不是为了卖而卖的，为了把名气打出去。”
楚然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前些天看到武汉有个奶茶店，奶茶卖的非常的贵，但就是有人要买，甚至一度成为了打卡的热点。我是觉得，现在的消费观价值观不像原来了，营销做的好，就算是一坨垃圾，也有人争着抢着要。”
“我明白了。”乔楠听完楚然说的这些之后说道。
“但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这样的小店，做这种营销的行为，能行吗？”
“这是我后面想到的事情，就是包装的问题。现在为什么别人看到我店里的东西以后都觉得贵的离谱。其实是装修服务等等和我设置的价格不匹配的原因。同样都是馄饨，如果这份馄饨是在五星级酒店卖，别人甚至觉得三百元很合理，因为他们会自动脑补这个馄饨的用料是多么的好，厨师的水平多么的高。”
“那确实是。”
“所以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店面的装修弄得好看一些，至少要有一种大气的感觉。”
乔楠听到这话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帅大叔你的小店，怎么搞的大气一点？地方太小啊。”
“是啊。”
“我也不是没有研究过这些问题，现在平凡餐馆的地理位置，人群定位都不适合。”
乔楠翻了个白眼，那岂不是白说。
“但是如果连锁店开起来的话呢？我想小吃是可以做到高品质的，当然，肯定价格不会这么贵，说白了我现在做的这些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
“那个，帅大叔，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讲……”乔楠面色凝重的说道。
楚然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就是……我觉得你现在一切都太理想化了，而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咨询过开连锁店的条件。”
“什么条件？”
乔楠一听这话，就知道楚然在闭门造车。
“两店一年。”
“什么意思？”
“就是说，连锁店需要注册公司，然后如果有加盟店的话，你需要授权下面的加盟店一个特许经营权，这个特许经营权有一个硬性条件，那就是需要有两个开满一年的直营店……”
楚然：“？？？”
“你不会……没了解过吧……”
楚然都懵了，他当然没了解过，一直以来他以为开连锁店只需要加盟店加盟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什么供应链之类的问题。
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张总要让他入股他的分店。
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多要一些利益，而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开连锁加盟店的资格！
麻了，楚然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这么简单的问题，之前为什么没有查查相关的资料呢。
乔楠看着楚然的样子，一下子像是一只战败的公鸡一样。
于是忍不住出口安慰道：“没事的帅大叔，你现在的店刚刚开业多长时间，就算是你想要开连锁店，也太早了，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楚然抬起头来。
“唉，确实。”
在获得系统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换句话说，自从获得系统之后，他有些……飘了。
但是现代社会里，做事情哪有可能这么简单的，
一切都有自身的规章制度。
这样看来，他甚至都不知道和老李私下签订的合同算是怎么一回事了。
“唉。”
老李他也不知道这些门门道道，今天要不是乔楠和他讲，恐怕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楚然听到这话心中的希望重新被点燃了。
“什么办法？”
乔楠看了楚然一眼：“不过这个办法，我觉得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有些不太现实。”
“你完全可以注册一个公司，收购一家连锁餐饮店，控股，然后……改成你自己的东西。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时间的问题了，但是有必要吗？或者说，帅大叔你现在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把店做大呢？”
楚然听到这话，心里面也是不禁思考起来。
是呀，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或许是从和涂茜离婚开始。
又或者是从系统出现以后，他的人生轨迹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从小家庭条件就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困难。
他是他们那里第一个走出村子的大学生。
第一个走入象牙塔里面的人。
回想过去，楚然曾经也是有过梦想的人，对于步入社会的向往，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对于爱的期待。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毕业那年戛然而止了。
和涂茜的意外，让他被迫结婚，生子。
然后就是长达五年的冷落。
在这段时间里，他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差距。
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参差。
可是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家庭背景很一般，自身没有什么本事的普通人而已。
当父母问起他的时候，他总是说自己过得很好。
可是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所有的一切对于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楚然甚至明白一切痛苦的根源。
可是又怎么样呢？
涂天正就是看不起他，认为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可是涂茜又是什么好鸟？难道涂天正不知道吗。
这几年以来，光是他知道的，涂茜就在外面交往了不止五个男友。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他太渴望成功了。
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证明一下，自己并不是一事无成的笨蛋，不是一个靠吃软饭的小白脸！
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牵挂就是楚娇娇，所以在离婚的时候，他威胁涂茜要是不把楚娇娇的抚养权给他，他就让涂茜身败名裂。
这样看来，某种意义上，他又算得了什么好人。
不过现在来看的话，还好没有把娇娇的抚养权让出去。
尽管那会离婚以后获得一大笔补偿，会让楚然的生活好过的很多，甚至可以装着很自豪的样子回到家，拿出赔偿给他的钱，和爸爸妈妈说一声，我离婚了，但是我现在很有钱。
想到种种，楚然不是不明白，只是一直以来在欺骗自己罢了。
成功，哪有那么简单的。
如果只是看一些地摊文学的杂志，或者教导你怎么成功的名人事例，如果相信这些的话，那就说明，你这个人的脑子进水了。
励志热血鸡汤人人都爱看，因为那能调动人的情绪，人们始终不过是一个情绪化的动物，情绪到了，自然会觉得很爽，觉得自己也行。
但是人们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些当今的巨头，他们的成功真的是可以复制的吗？
他们的条件你有吗？
功成名就了，可以接受采访，说一些成功需要坚持不懈的品质，说什么要有超前的思维。
然后记者媒体再将这些鸡汤放给读者们。
谁学谁死。
天赋机会背景缺一不可。
总有人觉得自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苦了心志，劳了筋骨。
到最后，发现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现实就是，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要比承认自己是个有潜力的人更难。
楚然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乔楠的一句话，可以说是点醒了现在的他。
一直以来，他都过于求快了，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快的。
他稳了稳心神，看着乔楠说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对于以后的发展方式还需要再思考思考。”
乔楠不知道楚然的脑子里刚才想了诸多的事情。
但是在她的意识里面。
总觉得，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发现问题，及时调整就是好的。
不知道说些什么，乔楠举起自己的拳头。
“帅大叔，加油！”
娇娇看到后也有模有样的学着。
“爸爸，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