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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来往人尽是名利客

  李胜馗暴走了,他在家里没有发现妈妈的踪影,寻遍了全厂毫无下落。叮当在身旁不住的安慰他:“姑姑肯定是到亲戚家了。”

  “不是的,存折不在了。”李胜馗额头的血管涨成粗粗的蚯蚓形状。叮当浑身打个冷战:私奔?应该不会吧?李胜馗来不及猜测叮当心底浮起的不良念头,他最后在小姑姑家里找到了线索,而此时寻找小惠的人流越来越壮大。

  “去烈士陵园!”李德福果断的命令。而人生充满巧遇,在烈士陵园门口李胜馗遇见了彪哥呼列那。

  江城东南的山丘里,算命的蚊子恼怒的朝女人喊叫:“爷爷玩死你,爷爷要玩死你!”

  “你这大爷玩谁呢?”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浑身战抖的蚊子慢慢转身,他看见暮色苍茫的不远处站着四五个面目模糊的人。

  “妈妈!”一个人发出凄厉的喊叫,他朝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惠扑了过去。

  另外几个人慢慢走向惊栗的蚊子,他那张本来就奇形怪状的脸因为血和恐惧变得如怪兽,蚊子的腿软了,“扑通”跪倒,“彪哥。”他哀求道,“我,我只想弄点钱。”

  没见彪哥任何动作,他身边的一个黑影“簌”地窜出,脚尖准确地踢在蚊子的咽喉上,曾经的大师干嚎着在地上翻滚几圈晕厥了。

  树林外冲进更多的人,他们七喊八叫的呼唤昏迷的小惠。彪哥朝怀抱妈妈的李胜馗喝道:“还不送医院?”

  手脚无措的李胜馗慌乱的应了一声,抱起小惠冲出了树林,两家的亲戚也随之离去。彪哥旁边的人们不满的骂道:“球!爷们被冷在一旁的事情还没遇见过,爷收拾他们去。”

  “放屁。”彪哥点着烟笑骂道,“这是多好的机会!”他用怜悯的眼神瞧瞧脚下的蚊子,“废物也有用处,呵呵。”

  他参与寻找小惠的行动完全是心血来潮的结果。在烈士陵园门口算命骗钱的蚊子前不久才输了钱,他向彪哥借钱后一直躲着藏着不肯照面。本来彪哥不屑管理鸡毛蒜皮的小杂毛,可今天左右无事便带了几个弟兄准备找蚊子开开心。当看见脸色铁青的李胜馗出现在面前也要寻找蚊子,他心中一动发动兄弟们四下打探。

  俗话说鼠有鼠路,不多时卖白薯的小伙子和骑三轮车的人通报了小惠的信息,一大帮人乘了近十辆三轮车立即冲向土长城。

  三轮车又风风火火冲回江城。车外的寒风呼啸着灌进车厢,怀抱衣衫不整的人儿的李胜馗丝毫感受不到寒风的刺骨,他的手摁住小惠妈妈头上的伤口,温热的液体逐渐爬满他的手掌,从手指缝流下。

  这是小惠妈妈的血!

  李胜馗的心在呻吟,在痛苦的扭曲,他的身上流淌着小惠妈妈的血,现在妈妈又在为他流血。他的咽喉发出令人神伤的呜咽,头埋进妈妈的怀里。

  三轮车在凹凸起伏的土路上艰难的行进,沉闷的马达声一下下象是急促的心跳。李胜馗突然感觉怀里的人体温在迅速下降,他敲打着车身不停的喊叫:快开啊快开啊,*的快开啊。

  路象没有尽头的黄泉之行,李胜馗木然的抱着血肉相连的妈妈,外面的天色彻底黑暗,偶尔空气反射的车灯时不时在闪烁。让这个世界沉沦吧!让它随妈妈一起死亡,如同他因为有小惠妈妈而诞生而快乐的成长。

  我还有活着的必要吗?李胜馗下意识把小惠妈妈搂紧搂紧,他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追求索取了,如果他的重生只是上天开的天大玩笑,他宁愿回到死亡的泥潭让一切回到应有的轨道,让他心爱的小惠妈妈对着真正属于她的那个儿子微笑。

  叮当吓坏了,她看见李胜馗发疯一般满世界寻找妈妈,发疯一般冲进树林又发疯一般抱着姑姑冲进三轮车,他的目光呆滞变幻,他的举动古怪无措,他还是那个冷漠的聪明的馗馗吗?

  终究关心战胜害怕,她小心翼翼摸摸姑姑的身体说道:“姑姑好象是昏迷,应该没事的。”

  李胜馗仿佛在大海漂浮时看见了一块陆地,他急切的说道:“是吗?是真的吗?”叮当急忙肯定的说道:“是的。”

  四辆三轮车冲进江城医学院的大门,慌忙跑出的警卫还来不及阻拦车子已经奔到急诊室楼下,保安目瞪口呆的又看着三辆三轮车冲进去,然后又是两辆。

  开三轮车大会还是三轮车司机火并?他们狐疑着跑向急诊室。

  彪哥走进急诊室的时候小惠已经送进手术室,他在去手术室途中碰见一个十分不愿意遇见的人,但还是硬着头皮打个招呼:“呵呵,欧队长好。”

  东城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欧阳厌恶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彪哥恭恭敬敬的回答:“一个兄弟的妈妈负伤,我来看看。”欧阳盯着他看了几分钟不说话,彪哥也不说话,乖乖的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欧阳“哼”了一声抬脚离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我他吗的后悔啊,怎么没搞死你!”

  彪哥一眼不发的站在原地,看着欧阳走向收费处。一个兄弟不满的说道:“拽个鸟,不就是一个破警察吗?”“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彪哥阴沉的脸在黑夜中发着幽幽的绿光,“你们给我记住,欧阳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和小虎救过我的命!”说着话的彪哥直望着欧阳不高大但极其充满力量的背影。

  彪哥用眼睛看着欧阳,欧阳却用意识盯着彪哥,他心头泛起一丝疑惑,他来看什么人呢?

  手术室外的过道挤满了人,段大强刚含着一支香烟便被老爷子一把夺过用脚尖碾碎。李德福苦着脸看着地面象是研究问题的学者。李胜馗的小姑父来回走动,听见老婆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要走去阴间走,你不心烦?”的暴喝乖乖地坐在长椅上不出声。

  赶到医院的鲁鲁和叮当分开左右坐在李胜馗身边,大姑姑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哽咽道:“宝宝,妈妈没事的没事的。”眼泪随着话语从眼眶中淌出。

  销售呼啦圈回来叙职的大姑父不满的看看老婆:“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他挤开大姑姑对李胜馗说道:“你妈妈一定没问题,多好的人多好的妈妈。”结果他的眼泪也哗哗的流。

  李胜馗抬起头,朦胧的泪光中每一个亲人的面容都那样的真实动人,他们发自内心的伤感是相同的,寄托的关爱是相同的。

  妈妈,你是多么伟大的人。

  见过无数冷漠情感的胡汉森被一种真挚的情感怀抱着包容着,他笑着说道:“我明白,我明白。”鲁鲁和叮当抓着他的手,他们都是暖暖软软的。

  彪哥走进过道的时候全家人正沉浸在家庭的温暖中,神志恢复的李胜馗刚想对彪哥表示感谢,手术室的灯灭了,疲倦的医生走了出来,人群呼啦围过去。

  “大家别慌张,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摘下口罩笑着说道。

  “万岁!”他们叫出有中国特色的欢呼声。

  呼叫声中爷爷李德福低声对彪哥说道:“我谢谢你找到儿媳,但李家不欢迎你,永远不欢迎你!”彪哥心头那个郁闷啊,今天怎么全遇见熟人。他干笑道:“李老爷子,过两天我登门拜访,也许您老会欢迎我。”

  李德福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转身朝家人们走去。彪哥的兄弟这次不敢放肆,他们安静的站在他周围。彪哥看着那群自顾自高兴的人们,没由来的叹口气带人离去。

  其实小惠的伤势并不乐观,身体的一些擦伤并不严重,但头部被重击后产生的淤血压迫脑神经使她暂时不能苏醒,就算苏醒也可能有后遗症。

  “医生,无论如何你得治好她。”姥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就差没有下跪。

  姓王的大夫到是十分热心,他不住安慰老人:“病人年轻身体素质好,淤血的吸收很快。虽然我可以通过手术排除血块,但脑部神经太多,没有突发病情,我建议通过跟踪治疗尽量采用辅助方法。”

  李德福点头赞同:“不知道中医如何?”王大夫看上去对中医并不反感,他还推荐两名中医院的老大夫为小惠看病。李家人心存感激,封了大大的红包,大夫客套一番收下来。无功不受禄,辛苦了要点零花钱不为过分,比以后一段时间出现的无功也敢收钱的医生们高尚了千倍。

  曙光从窗外把一缕明亮投到病房,李胜馗坐在床边替小惠妈妈掖了掖被子。床上的小惠头带白色的小帽,睡梦中不时皱眉显出很惶恐害怕的模样,也许只有一切安宁了在昏迷中她才会顾及自身的感觉。

  小惠妈妈真漂亮,李胜馗呆呆的看着她,每当她皱眉不快,他握着她的手传去自己的温暖。小惠妈妈的手儿纤细充满骨感,冰冷的皮肤滑腻却在手掌中布着一颗颗茧子。这是一双劳动的手也是美丽女人的手,这是温柔的手也是妈妈的手。

  病房的门悄悄推开,小姑姑提着饭盒走进来,她身后的刘秀花抱着一个搪瓷大暖杯。

  “宝宝吃点饭。”姑姑小声说道,“叮当去给你请假了。”小姑姑心头十分内疚,要是她再谨慎那么一点,惠就不会躺在床上不起。

  刘秀花把倒在碗里的鸡汤递给李胜馗,然后忙碌着拧出热毛巾给小惠擦脸擦手,“可怜的闺女,就这时候能休息一下。”她和小姑姑说着说着抹着眼泪。

  门又被推开,大姑父和大伯钻了进来:“我估摸着你们得在这里哭哭啼啼。”大伯李延庆狠狠的低声训斥小姑姑:“没见馗馗妈在睡觉吗?”大姑父轻轻碰碰李胜馗,做了一个眼神。

  李胜馗跟随大姑父出了病房,在走道上大姑父沉声说道:“彪子递话了,那畜生在他手里,要怎么处理凭你一句话。”血涌到脸上,不用照镜子李胜馗知道自己一定双眼赤红。

  “要不我们?”大姑父瓮声瓮气说道。李胜馗吓了一跳头摇不停。听说过崇尚武力的大姑父以前是红卫兵大将,手里曾有人命,现在看来此话有源头。

  李胜馗对大姑父突然有了兴趣,他不由问道:“大姑爹,都说你武斗时很威猛?”

  大姑父的牛鼓眼瞄向李胜馗:“你这小子,想问我杀没杀过人明说就是。”李胜馗心跳加快,他看着大姑父的嘴不说话,眼前的莫非真是杀人犯?他有些希翼,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没与杀人犯打过交道呢。

  不对,先处理蚊子的破事再说。李胜馗低闷的说道:“蚊子不能杀。”

  大姑父不干了:“你别怕,不用你干,交给你姑爹我就是。”他挤挤眼睛,“彪子和我有交情,不会坏事。”

  李胜馗突然想抽烟,他拉着大姑父来到医院的一丛树林里:“给颗烟啊,大姑爹。”

  “好小子,我们东北男人就要这样!”大姑父眼冒精光,喜滋滋瞧着侄儿,“原先觉得你什么都好就是没男人味道,恩,不错不错,老李家果然没尿货。”

  李胜馗翻着白眼,听着唠叨要教他喝酒打架的大姑父直想这是不是教唆犯罪,但与粗线条的大姑父相处一阵心头的烦闷越发淡化。

  香烟的辛辣从嘴里慢慢浸入鼻腔咽喉,一口烟雾入腹久违的滋味突然袭满全身,那是陌生的熟悉,如同在面目全非的旧地欣赏日落,所有的感触不是为别的什么,而是心情。

  李胜馗剧烈的咳嗽,大姑父哈哈笑声中路过的一位护ࣤ 3;鄙视为老不尊的长辈,重重的骂道:“畜生还知道教后代学好呢。”大姑父的笑声嘎然而止。

  激动过后的李胜馗不想私下处理蚊子,他的顾虑有几点:一,不管是他还是亲人,谁沾了血都不会是一件好事,二,情可以还,但捏在彪哥手里的把柄却不能有,三,小惠妈妈还在昏迷,他不能用人命加大罪孽。

  听了侄儿的话大姑父半响没说话。李胜馗适应香烟的刺激后一口一口吞吐着烟雾。大姑父用新奇的眼光看着大烟枪似的侄儿,最后说道:“一切听你的。”

  关于李胜馗把蚊子交给警察并正式报案,不同的人意见不一,手下的小伙子嘀咕少东家是不是太善良,而欧阳再一次感到他的深沉,不过对他信任警方表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