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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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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没有回答云雨桐的问题,只是让她回屋好好考虑,并请她与之配合。

其他人不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云雨桐红着眼睛匆匆离开,而云居雁居然让玉瑶和锦绣跟着她一起回去,之后又在那边大肆翻找。

很快,云府上下都知道云居雁丢了东西,甚至有人暗地里说云居雁觉得是云雨桐拿了她的东西,这才派自己的大丫鬟去搜查。

虽然两个院子的房间都不少,但晚饭之前两边都鸣锣收鼓了。因为并没找到东西,再加上云雨桐闭门不出,又不许任何人进屋,而云居雁不断找下人问话,所以两个院子的气氛都十分压抑。

傍晚十分,云惜柔来找云居雁,吃了一个闭门羹。之后她又去找云雨桐,同样没有见着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她亦闭门不出,连晚饭都没吃。

事情很快传到了许氏和云平昭耳中。许氏遣了春芽叫云居雁过去问话。云居雁隔着房门对春芽说她已经睡下,明日再去向父母请罪。

听到这话,不止是春芽,就连玉瑶等人也是十分错愕。不要说她与母亲的感情一向很好,不该如此惹母亲伤心,就算只为了一个“孝”字,云居雁也该马上去芷槐院。

待春芽离开后,抚琴悄声对玉瑶说:“老爷特意订做了那个簪子,如今东西恐怕是找不到了,我看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去对老爷说,就说是我们害得姑娘把簪子弄丢了。”

“欺骗老爷,恐怕不妥。”鞠萍率先表示反对。

玉瑶亦是摇头,说道:“东西不会凭白无故不见,总有找到的一天,而且我们不能擅作主张。”

闻言,抚琴有些生气,沉声说:“如果你们怕老爷责罚,那我一个人去就是了。”说着迈下台阶就往外走。

玉瑶、鞠萍见状,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她。鞠萍回头看了一眼云居雁的房间,低声说:“你不要多事,姑娘大概已经找到那支簪子了。”

玉瑶与抚琴全都愣住了。玉瑶联想章巍突然间主动与云居雁说话,鞠萍之前又说,怕有心人利用簪子大做文章,她不确定地问:“你不要告诉我,之前在老爷的书房……”

鞠萍点点头,用更低的声音说:“我只看到章公子交给姑娘一个用白布包着的东西,细细长长的。”

抚琴抿嘴不语,回头看了看玉瑶,见她似确实不知情,又看了看鞠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云居雁的房门上,突然说:“我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吃的。”说着举步就走。

玉瑶见状,跺了跺脚,急忙追上去,压着声音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姑娘是主子,她做什么不用告诉你。”

“我哪里敢生气。”抚琴语气生硬,快走了两步。

玉瑶再次追上,扯住了抚琴的手腕,低声劝诫:“你不要又像以前那样,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可不比从前。鞠萍怎么说都是从夫人那里来的,还有锦绣,从前她虽只是二等,可她是泰清居的人,又是如意姐姐手下,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坏了姑娘的事。”

“我哪敢坏姑娘的事。难道我不怕落得玉锁的下场吗?”

“胡说什么!”玉瑶的声音高了几分,又急忙掩下,说道:“我知道你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旁人不知道。再说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

……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鞠萍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举步走回了廊下。锦绣没有参与三人的谈话,只是静静在屋前站着。鞠萍冲她笑了笑,她回了一个微笑。两人无言地站着,等候着云居雁的吩咐。

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芷槐院来了个丫鬟,把鞠萍叫了过去。锦绣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家人都为她能够成为大姑娘的一等丫鬟觉得荣幸。虽然主子不似传闻中那般跋扈,但她才来了两天就知道这里根本就是是非之地。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玉瑶回来了。不一会儿,抚琴端了一盅燕窝回来。云居雁说自己不饿,连门都没有开,之后又问她们云凌菲是否归家。玉瑶出去问了才知道,陆氏带着云凌菲出门,晚饭后回来的,这会儿母女俩在陆氏那说话。

云居雁说了句“不等了”,让玉瑶、抚琴进屋伺候她洗漱。锦绣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进去,正犹豫之际,只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晃过。“什么人?”她惊问,一颗心“嘭嘭”直跳。

“怎么了?”抚琴出来询问。话音刚落,就见黑暗中走出一个粗壮矮实的婆子。抚琴认识她,她是院子里干粗活的胡婆子。“大半夜的,懂不懂规矩!”她一声斥责。

胡婆子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奴婢有话想回姑娘。”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姑娘要歇了。”话毕,抚琴转身回了房间。

“奴婢……想说……看见……”胡婆子嘟嘟囔囔的,眼见着房门合上了,便闭了嘴巴。

锦绣看得分明。想着白天的种种,她急忙追了上去,问道:“嬷嬷看到了什么,不如先对我说,如果确实是重要的事,我帮你去向姑娘禀告。”

“锦绣姑娘,老奴年纪大了,也不知道看得准不准。老奴只是在三天前看到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进了姑娘的房间……”

锦绣一听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问:“你有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好像是叫豆儿的小丫鬟。”

锦绣急忙带了胡婆子进屋。云居雁一听豆儿的名字,耳生得很,只能朝玉瑶看去。玉瑶看了一眼抚琴,见她点头,才回到:“四姑娘身边好像是有一个叫豆儿的小丫鬟,不过六七岁的模样。”

一听是云凌菲的丫鬟,云居雁一下子就懵了,半响才回过神,赏了胡婆子几吊钱,让锦绣陪着胡婆子出去,严命她们不许乱说话。

待屋里只剩三人,云居雁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个豆儿的来历,她现在何处?”毕竟是云凌菲的丫鬟,就算她们感情再好,她也不能擅自动了她的人。

“今日奴婢好像隐约中见过她,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在下人房。”抚琴说着,用目光询问玉瑶。

玉瑶想了想,接口道:“如果奴婢记得没错,她应该是家生子,父母原本也在府里当差。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二太太赶了出去。这事夫人是知道,想来鞠萍应该记得。”

鞠萍从芷槐院回来,正奇怪为何廊下没人。她正欲上前,就见抚琴开门叫自己过去,不禁心中忐忑。如今她是云居雁的人,但许氏是当家主母,她不能不去,也不能不回答许氏的问话。

入了屋子,鞠萍刚想请罪,就听云居雁问她是否记得豆儿一家。她只能如实回答。

与抚琴、玉瑶说的差不多。鞠萍也说豆儿一家原本在二房当差。差不多过年的时候,因为她父亲烂赌,钱氏要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去。豆儿哭着求到了许氏面前,说是要为母亲治病。当时云凌菲就在边上。因为看她可怜,又觉得她一番孝心,便把她留下了。

云居雁不信一个七岁的小丫鬟就懂得陷害她。她知道一定是有人背后指使。为免再生枝节,她命玉瑶去把小丫鬟带来,接着又让鞠萍去找云凌菲。

玉瑶刚离开房间,鞠萍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云凌菲在屋外问道:“大姐,听说你和三姐今天都在找东西?”说着她已经进了屋子,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双颊酡红。

“确实在找东西。”云居雁一边回答,一边示意丫鬟们出去,再关上房门。无论是哪一世的记忆,她都不相信云凌菲会陷害她。

“怎么了?是很要紧的东西吗?”云凌菲感觉到她的严肃,急忙收了笑。

云居雁点点头,答道:“丢的是父亲送的那支珊瑚红玛瑙簪子。不过我不是在找簪子,而是在找人。”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见云凌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才接着说:“四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怀疑你什么,但今日大姐要向你借一个人。”

一听这话,云凌菲的酒醒了一大半。她正想发问,就听到了玉瑶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她带着泣不成声的豆儿走进了屋子。她当然记得豆儿,这大半年来,她一直很喜欢她的伶俐。

“姑娘,四姑娘,奴婢去找豆儿的时候,她正躲在被子里哭。”

玉瑶的话音刚落,豆儿一下子扑倒在云凌菲的脚边,哭着说:“姑娘,奴婢知道错了,等奴婢发了月钱,一定会替大姑娘把簪子赎回来的。”

云凌菲气得浑身发抖。但这个当口,她只能回头对云居雁说:“大姐,无论如何我会把簪子找回来还你的。”

“现在不是簪子的问题。”云居雁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事可能要了我的命。”

他们这样的家族,有什么事能要了一个女子的命?

云凌菲脸色苍白,厉声质问:“到底是谁让你偷那支簪子,你又把簪子交给了谁?”

豆儿从没见过主子这么生气,她吓得哭不出声音,也说不出话。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把事情交代清楚。

原来,她跟着云凌菲回家的那天就见到了父亲,当时他正被债主追着打,打得鼻青脸肿的。虽然云凌菲收下她的条件是她们母女与父亲脱离关系,以后再也不能见他。但那是她的父亲,她不能看着他死却置之不理。挣扎再三,她同意帮父亲偷簪子。虽然她也曾觉得奇怪,奇怪父亲为何一定要她偷那支簪子,甚至连簪子放在哪里,应该怎么进去偷都说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只是七岁的小孩,听到父亲说至此之后一定会戒赌,便相信了他,把簪子偷出去交给了父亲。

云凌菲听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一时的恻隐之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若是云居雁因这件事与她决裂,她也无话可说。

云居雁一开始就知道一切都是阴谋。听豆儿说了经过,她相信事情应该是二房的授意,毕竟云惜柔的心机再怎么深,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都接触不到市井赌徒的,更别说支配他们。

让云居雁意外的,她没想到几天后就是婚礼,云家已经来了不少宾客,而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搞这么一出。转念想想,正是因为宾客多,事情才不容易掩盖,对她的伤害也最大。

“你父亲现在哪里?”她喝问。豆儿喃喃地说了一个地址。

“大姐,我这就让母亲找人把簪子取回来。无论如何,天亮之前一定能取回来的。”云凌菲急欲补救。

云居雁摇头,道了一身“不用了”,命玉瑶把豆儿带出来看管起来,随后告诉云凌菲簪子已经找到了,说了章巍把簪子交还给她的经过,只是隐去了有关云雨桐的那段话。

云凌菲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

因为毕竟是外面的事,云居雁又怕再耽误下去让豆儿的父亲逃了,再也找不到二房指使他的证据。她连夜去了芷槐院。

云平昭夫妇一听这事,也是愤怒异常,许氏当场要去找二房对质。云平昭拦了她,亲自带着管事去找人。一个多时辰后,他匆匆而回,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豆儿的父亲已经死了,且尸体已经有异味,显然已经死了不止一天。

许氏听罢,二话不说冲了出去。云居雁追了上去。

另一边,云凌菲与陆氏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听说豆儿的父亲已死,两人皆是面色凝重。听仆役说芷槐院灯火通明,她们便想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行至回廊转角,她们听到两个丫鬟正窃窃私语。

其中之一说:“听说大姑娘趁着四姑娘不在,把她的丫鬟抓起来拷问了。”

另一个搭腔:“这算什么,现在大姑娘也算是皇后娘娘赐婚的。以后等老太爷百年之后,整个云家都是夫人的,拷问个把奴婢算什么。”

云凌菲见母亲沉下了脸,一声呵斥:“什么人在那里?”说着绕过转角,只见那里空荡荡的,只有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