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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惑莲

第二天,项世敏带着满脸的疲倦和沮丧走出房门,站在门口,他看到了一个活力盎然的阿莲,两只眼睛像流水洗过了似的,清透乌亮,溜溜地转过来看时,竟闪着晶莹的光。

陆天宇走在项世敏前面,他先碰到了这个光,却转眼瞟着屋外,大声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啊,该抻抻懒筋了。”

然后,摇着两条臂膀,走出屋子。

项世敏没有走,他好象被这个光钉住了,这是种可怕的光,它像蛇,可以顺着项世敏的眼睛,钻进来,再探进他的心脏,狠狠地一挠,于是,项世敏的心里就翻起了一个浪头,浪像拍在船舷,令站在上面的人,恐慌而站立不稳。

阿莲似乎很好奇地上下瞧了项世敏一番,竟然一抿嘴,笑了,而且笑出了声,声音不同昨夜的呻吟,却发自同一个人,项世敏就想到了一整晚对她的想象,想象中夜里床上的她,如今就婷婷立于他的面前,竟然还在笑,就像坚实的冰河被春风拂过,瞬间就化成了漾漾东流的春水。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心脏本来就是在跳的,但现在他才发现,心脏竟可以跳得如此猛烈和狂躁。阿莲还在看他,看他窘得想到避开的眼,还有涨得通红的脸,她的眼睛一漾一漾的泛着波水,那水几乎要把项世敏淹没。项世敏拼命挣扎着,他想脱离被淹没有危险,他的脑海里已经乱得没有条理,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影子一直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他清楚那个影子是谁,他拼命向那个影子游去,那个影子就是云嫂。

自此后,阿莲就不再是一副冰冷的脸了,她常对他们笑,她的笑很妩媚,每每会逼得项世敏不敢去看,低下头时,他的脸就不知不觉地红了,而阿莲的笑就更加娇媚。

阿旺有一份在码头上的工作,码头离家并不近,每天,他都要早走晚归。关于阿旺的身份,不用费力去猜就已经很清楚,既然唐编辑是军统,那么阿旺一定也是,包括阿莲。阿旺上工只不过是掩护身份,但他却工作得非常卖力,晚上回来时,也带回一身的疲惫。阿旺很喜欢把自己搞得这般疲惫,因为只有这样,晚餐的桌子上才能摆上一瓶酒,酒无论好与坏,喝下去后,总会使人飘浮起来,看什么,似乎都充满着意趣。最主要的,也只有喝过酒之后,他才能向阿莲说出一堆话,不管阿莲在听还是没听,这都不重要,反正他可以说,而这时,阿莲从不打断他,由着他无尽地去说。没有酒的时候呢?没有酒,阿旺很尴尬,阿莲只想她的心事,从不会主动去和阿旺说些什么。他们两人就是这般很奇怪地合在一起,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一对关在同一间牢房里的狱友。

项世敏很奇怪于他们的这种关系,他因此怀疑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也许夫妻只是他们掩护身份的幌子。因此,他很常常会很好奇地向他们的房间去瞟,他想从房里的陈设看出些端倪。然而他们房间的门并不经常敞开,越是如此,越是能引动项世敏的好奇心,因此,只要房间开出一道缝隙,他也会好奇地瞄去一眼。

然而,这一天,这道缝隙竟然开得很大,项世敏不用去瞄,他可以径直看到房间里的一半陈设,他看到一个衣橱,橱门是打开着的,阿莲就站在橱前,背对着他正慢慢地脱她的衣服,项世敏的眼睛像是被火灼了似的,急忙避开,他的脸也灼得发烫。可是,项世敏的脚却停在那里没有动,他的眼睛像是被绳子牵住似的,硬生生拽向了那道半开的门,阿莲脱掉了上身最后一件衣服,曲滑白皙的脊背扑进了项世敏的眼里,他的脸不仅是烫,而是要烧,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燃烧。突然,阿莲扭过脸来,她的眼睛正好抓住了项世敏的目光,她在看他,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看他,她半扭过来的身子,把一侧的丰满圆润的胸袒露给了项世敏,项世敏的头“嗡”地一响,几乎要爆炸,这一瞬间,他的意识突然坠入了无力挽救的深渊里,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该走了,可是他却感觉不到腿的存在,没有腿,他又怎么能走?他想把头扭走,可是门里的那双眼睛把他死死地抓住,令他动弹不得。此时,那双眼睛却笑了,笑得让人无法抗拒。项世敏已经放弃了抗拒,他要放任自己坠入那个深渊,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飘,向那个深渊里飘。突然,他脑子里始终站立的那个人挡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啊,云嫂。”他心里在喊,猛地,他惊醒了,四肢突然间也有了知觉,他把头用力垂下去,拔起他的两只脚,飞快地逃去了。

陆天宇仍旧提出来要走,这次他说不管能不能见到唐编辑,他都要走。他是在晚饭的时候向阿旺提出来的,阿旺仍旧拿曾经说过的那堆话来对陆天宇说,但这堆话已经失去效果,陆天宇的态度看起来十分坚决,于是阿旺就说,他需要向上面请示。刚吃完饭,就匆匆出去了。

很久,阿旺才返回来。

陆天宇问,“见到唐编辑了?”

“没有。”阿旺摇头道。

“哦?那你是向谁请示?难道唐编辑不是你的上司?”

阿旺一咧嘴,说,“我的职别最低,他们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我的上司。唐编辑虽然也是我的上司,但我不是他直属的下级。”

“原来是这样,”陆天宇仿佛搞清了他们的关系,又问,“那么你请示了?”

“请示了,他说他明天要和你们二位见一面,具体怎么见面,明天再通知我。”

陆天宇略一思索,问,“你的这位上司就是那天晚上来接唐编辑的人吗?”

“不是,他那天没来。”

陆天宇想了一会,说,“阿旺哥,恕我冒昧,你们内部的事,我本不该打听,只不过,我有一些感到疑惑的地方,不向你问清楚了,心里不踏实。”

“没关系,你尽管问。”阿旺倒显得很爽快,但他又补充道,“能回答的,我绝不隐瞒,不能回答的,我会告诉你我不能说。”

陆天宇笑了笑,说,“唐编辑不是你的直接上级,是吗?”

“是的。”

“你请示的是你的直接上级,是吗?”

阿旺想了想,点头道,“是啊。”

“那天来接唐编辑的人不是你的上司,是吗?”

阿旺略一迟疑,说,“是啊。”

“是唐编辑的上级,是吗?”

阿旺愣了一下,说,“这个我不能回答。”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级别很低,低得只能别人联络你,而你不能联络别人,是吗?”

阿旺又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这个话,好像是说过。”

“你说的是真话?”

“真话,当然是真话。”

“可是,那天你却能联系到接唐编辑的人,而那个人并不是你的上级。”

“那是遇有紧急情况,通常是不行的。”

陆天宇看着阿旺笑了,说,“这么说,你可以绕开你的上司,直接和那个人联系喽?”

阿旺怔住了,嘴里吱唔道,“这个……”

“这个也不能回答吗?”陆天宇紧问道。

阿旺急忙转眼去找阿莲,阿莲正坐在桌角边冷眼瞧着他们,看到这种状况,便冷冷一笑,对陆天宇说,“好了,他就是个小跑腿的,能知道的,也都是些芝麻粒大小的事,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把他吓尿裤子,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我没有逼他,”陆天宇听出阿莲话里带刺,忙解释道,“只是心里很疑惑,心里有了疑惑,就不勉要对将要发生的事多存些疑虑,特别是,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我们并不知道的,你们的直接上司。”

“要说疑虑,我们的疑虑更多。”阿莲不紧不慢地说,“虽然是你们把唐先生救出来了,唐先生还安排你们在这里住,看起来,你们是可以信任的人,而且唐先生也的确很信任你们,但是,除了唐先生之外,其他人都不了解你们,你们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你说你们是普通老百姓,有人相信吗?我是坚决不信,以你们的身手和胆识,普通百姓做不到,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救唐先生?有什么目的?唐先生对你们有过大恩吗?看看,有这么多疑虑,简直可以让我们天天都睡不安稳觉了,难道我们不想问吗?只因为你们要和唐先生谈,而我们又相信唐先生,所以,我们没有问,但是不问,不等于没有疑虑,我们可以把疑虑存起来,压下去,换的是我们之间的相安无事,你呢?为什么就存不住?压不下呢?”

阿莲侃侃一番话,说得陆天宇很是不自在,他尴尬地把手一摊,笑了笑说,“其实,你们……完全也可以问我们。”

“是吗?那怎么样才能确信你们的回答是真实的呢?”

“这个……恐怕,不好解决。”

“那么,我们回答你的话,你又怎么确信是真实的呢?”

陆天宇想了想,摇头道,“也不好解决。”

阿莲说,“既然我们对对方的话都无法确信,那么,既使问了,回答了,又有什么意义?”

陆天宇已经哑口无言,他不知该如何应答。

阿莲一笑,说,“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问的呢,我们只要记着,相信自己就行了。”

很少会有人用言辞把陆天宇堵得无话可说,陆天宇有些羞惭,也有些愠恼,但还不直于到了成怒的程度,况且面前只是一个女人,他只好讪笑地解嘲道,“阿莲姐真是一副伶牙利齿,和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笨嘴拙舌了,如果说话也可以开宗立派的话,我就诚心拜在你的门下,拜你为师。”

“那可不敢当。”阿莲扭身从椅子上站起来,仿佛真怕陆天宇拜下去似的,“其实话说白了,我们也就是些听差跑腿的,是小喽啰,不能多嘴,就是不能多说,也不能多问,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照做,这就是我们这里面的规矩。不过,我们的这位上级可能就是个例外了,你嘛,不妨和他多聊聊。”

说罢,竟诡秘地一笑,扭身回房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