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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暗潮涌动

时间来到十二月一日,万众瞩目的冬至节终于隆重开幕,这场盛大的宴会将会持续到今天午夜,数不尽的没事、喝不完的美酒,一切的一切都让来客沉沦在这个世界上最盛大的狂欢节里,没有一个人脸上不带着洋溢的笑容。

除了海洋圣殿枢机处的教皇瓦奥莱特,这位一向以和蔼示人的老人现在脸色却很阴沉,阴沉的原因在于他手中那份长长的羊皮宗卷,那是教会情报部收集到的、近两天城里发生的各种大小事件。

每年冬至节深水城都会涌入大量游客,所以难免鱼龙混杂。有想趁机捞点外快的小贼,也有抢了大笔钱想尽情挥霍的强盗;有想趁机搞事的城内势力,也有听从邪神蛊惑想搞个大新闻的邪教徒,自从加入当上教皇开始,这一百年来瓦奥莱特每年都要跟这些家伙——尤其是后两者——打交道,时至今日,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但今年却非比寻常。

首先是北面的六号港口有半个码头的人莫名其妙陷入了昏迷,据线人说,他们只看到一个黑发劲装的青年从一艘客船上下来,似乎和什么人在争吵什么,可还没等他们听清,便有一股恐怖威势铺天盖地的压来,之后所有人都失去了昏了过去。目标线索自此截断,之后线人们再也没见过那位青年。

听起来像是一只伪装成人类的高级魔兽,目的未知,但应该没什么太大恶意。高智慧的魔兽好奇这个节日,偷偷摸摸跑来偷玩的事件瓦奥莱特已经见过许多次了。

总之,这应该是个没什么危害的家伙,老人在心中做了判定,当然必要的防备是不能少的。

第二件不同寻常的事来自于那些邪教徒们,但这次并不是他们又在搞事,而是……这帮家伙居然安静了下来!

这可真是无比稀奇,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所有邪教徒都销声匿迹了一般,有许多海洋骑士回来报道他们正在追查的各种邪教徒踪迹突然就被截断了,只在那些邪教徒的隐匿地点发现了一些破碎的瓶瓶罐罐,看样子那些家伙是在匆忙之间撤走的。

没有打斗痕迹,说明邪教徒们并不是被某个路过的大佬顺手收拾掉,而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或者是感知到了不可匹敌的危险。

而这两种情况对瓦奥莱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前者预示着那些不可名状的邪神一定是在搞什么大动作,后者则可能给深水城带来意想不到的危机。

与那种情况相比,瓦奥莱特更乐意与邪教徒们斗智斗勇,起码这些曾经是人类的家伙的想法有迹可循。

这两件与往年有所不同的事件让瓦奥莱特有点心力憔悴,可与最后一件事比起来,它们又显得微不足道了,那件事也是瓦奥莱特站在这里的原因。

失踪案,每次失踪一男一女,近半月来频繁发生,有时候甚至一天就失踪了二三十人!

作为一座人口数十万的大城,深水城每年失踪的人数也不少,可从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时间这么短、人数这么多。

截止到瓦奥莱特看到这份报告为止,失踪人口已经达到了六百四十人!而且还在不断增长!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些人若是被邪恶之徒拿去做什么献祭仪式,半个深水城都得遭殃。瓦奥莱特对此高度重视,发动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罪魁祸首,甚至他本人也用上了命运系的观测魔法,可却一无所获。

这些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不仅如此,瓦奥莱特还发现周边人对失踪人物的有关记忆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消退。有的人上午还哭喊着要海洋骑士们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可到了下午却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好有这么一个家人。

“阿福?那是谁啊?我不记得。”这是某位躺在病床上的小姐说的,可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正为自己弟弟的事伤心不甚至当场休克,一觉醒来后却遗忘了一切。

瓦奥莱特有些毛骨悚然,究竟怎样可怕的力量才能造成这样的现象?它不像那些崩山碎河的魔法具有破坏性,可却更摄人心魄。

老人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案件很可能牵连到诸神,已经不是他一介凡人能做决断的了。

于是他来到了教堂深处的枢机厅,向女神祈祷以求答案。

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音,于是便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瓦奥莱特虽说是教皇,可实力其实并不强,所以不过才一百五十多岁就垂垂老矣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可他并不害怕,甚至还隐隐有所期待。

死亡不过是回归主的国度,又有何惧?

但身体机能老化确实给他带来了一定困扰,比如他的脑子不如一百年前那样灵光,偶尔也会像寻常老人那样忘事。

自己来到枢机厅是干什么来着……老人陷入了沉思。

哦,对了。自己是来向陛下例行汇报的,每年冬至节之前陛下都要亲自阅览一下这一年的工作进度,今年也不例外。

于是,瓦奥莱特便开始了汇报工作:渔场今年收成怎么怎么样、海洋贸易如何如何、教会收入又有所增长,金库又快放不下了、城主似乎不甘心居人之下,趁南面战争的时候宣布了独立还加入了什么联盟,但这对教会工作没什么妨碍……

瓦奥莱特絮絮叨叨地说着,索菲亚的石像还无回应。老人也不甚在意,虽然陛下的目光没有投向这里,但他知道陛下能听见他说话。

汇报完工作后瓦奥莱特拿着羊皮宗卷慢慢走了厨具,而在他走后,石像泛起蓝色的涟漪,如同波涛起伏的海面,这意昧着海洋女神正在注视着这里,而且……

她的内心绝不平静。

瓦奥莱特以为索菲亚没有看着他,但女神的目光其实一直没有离开,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太过震惊。

信徒的一切都属于神明,从身到魂。老人思绪的变化女神一直看在眼里,她亲眼看着老人将失踪案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且大脑自动为这段缺失的记忆弥补了行动的理由。

瓦奥莱特觉得自己是来例行汇报的,可他却忘了==忘记这个工作他昨天就已经做过了。

索菲亚记起瓦奥莱特记忆错乱之前说的一条情报:只要是和失踪案相关的记忆,都会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有一个未知的力量抹消了一切,而索菲亚,一位货真价实的强大神力,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感觉到。

女神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汇报给温德林陛下,于是她撤回目光,神国里的本体从王座上坐起。

可起身之后,女神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自己……是要干什么来着……?

【作者题外话】:说起来有点不要脸,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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