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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每一个国王都有麻烦

更新时间:2008-08-05

“还是没有风啊。”阿泉泄气地说。

甘英闭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会儿。

“阿泉,把风筝拆了。准备*吧。”他说道。

他话音刚落,宫殿四周的宫墙上突然点起了火堆。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个城垛,每个墙垛上都点起了火堆,火光照得整座宫墙亮如白昼。而且每个城垛上都配备了两名以上的卫兵。在这种情况下,要*而入,而又不被发现,是决无可能的。

阿泉望了望甘英。

甘英四下观望一阵后,叹了口气,说道:“风筝先不要拆了,我们再等一会儿吧。”说完他就坐下了。

“我去找点水来吧。”阿琪说。

“有劳了,阿琪姑娘。”甘英说道。

几个月来,甘英始终把阿琪当作是一位客人,一位应该处处受到保护不应该亲自动手做事的贵客。这让阿琪既高兴又沮丧。她曾经几次问甘英为什么不能把她接纳为一个普通而又无话不说的朋友,但是甘英总是以个中借口岔开去,或者干脆就装糊涂说:“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阿琪姑娘?或许你可以和阿泉有更为密切的关系。”这样的话,阿琪看看红着脸的阿泉,也只能作罢了。但是,她心中隐隐约约地觉得,甘英对自己的这种恭敬而又避让的态度与她的母亲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她无法明白这时她的母亲又再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她找到了一眼泉水,就蹲了下来,用皮囊灌起水来。

“汩汩”的水声清澈冰凉。

她的眼前又浮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基纳。这个曾经收藏了自己的心又不加爱护的人。他们曾经就在这样的“汩汩”声的伴随吓在湖边度过一个又一个甜蜜、慵懒的下午。

直到离开西域很久,阿琪才从回忆中觉察到了基纳对自己的母亲不同寻常的感情。她不知道她母亲是不是也同样保存着一份这样不合理、荒谬的热情,但是,阿琪感觉到了自己对基纳和母亲的思念从这个时候起有了某种程度的减少——尽管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或许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而且阿琪也努力再次强化对这两个人的感情,可是,她的这种印象却没有消退。

她用泉水洗了脸,冰冷的水使她不禁吸了一口气。

突然间,她听到了草丛中有人的脚步声。或许是刚才过去的几个大秦国人又回转了吧。

她小心地退到了灌木后,静静地等待他们走过。

可是,来人却在她藏身的灌木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他们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阿琪完全没有办法听懂,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这必定是安息语了。

她轻轻地把灌木拉开了一道缝隙,她可以看见来人的面貌。虽然在这样的夜晚,月亮并没有赐予她足够的光线,但是她还是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那正是被甘英施以援手救下的提拉米达。其他的人,不用多说,必然就是他的一班弟子无疑了。

他们到这儿来干什么?阿琪正想道,突然,“轰隆”一声,他们中的一个人把泉眼上的一块石头推开了。

接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洞里。最后进去的那个人,又用石头把那个洞口堵上了。

过了一会儿,阿琪仍然没有看到新的什么动静,就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她迅速地回到了甘英那里,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甘英皱着眉头说道:“是他们?那里莫非是他们的秘密聚集的地点?”

“难怪官兵从来没有抓到过这班强盗。”阿泉说道。

“阿泉,他们不是什么强盗。”甘英说道,“他们可能是这座城市里最有良心的人了。尽管他们采取了非常激烈的方式来改变现在不公平的状况,可是,他们不应该被称为强盗。在大汉,他们就是劫富济贫的好汉。”

阿泉显然被这两个既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概念摆弄混了。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了。

“我们去会会他们。”甘英击掌说道。

“甘将军,你不是开玩笑吧。”阿泉说。

“不,尽管我曾经有揭穿他们的行动在先,但是随后又出力襄助,我想他们不会对我们不利的。如果那位老人是他们的首领的话,那就更好说话了。我相信那位老人对我有不错的印象。”

“可是,我们不是要进宫吗?”阿泉说。

甘英抬头望了望月亮,说道:“现在的天气对我们还是不利,没有什么风,等等再说吧。我们既然来了,也不急于一天了,或许明晚就会有大风的。”

听他这样说了,阿泉只能点头称是了。

“咱们走吧,阿琪姑娘,请你带路吧。”

阿琪点点头,就把他们朝那眼泉水那里带。

“就是在这块石头后面。”她指着那块掩着泉眼的石头对甘英说道。

甘英走上一步,用手背敲了敲那块石头,然后有用力推了一下。石头剧烈地一晃。

“不太重。”他自言自语道。然后,一发力,竟然将整块大石头举了起来。

“甘将军好神力啊!”阿泉尽管不明白甘英为什么要用这样费力的方式挪开那块大石,但是他还是由衷地赞叹起来。

“甘将军一定是怕推开石头的声响吓跑洞里的人。”阿琪说道。

“原来……”阿泉恍然点头道。

可是,让甘英吃惊的是,洞内就没有一个人。

他扔下了那块石头,回头问阿琪道:“阿琪姑娘,你肯定他们是进到这里面去了?”

“是的,我亲眼看到他们进去的。”阿琪有点着急地说道。

“阿琪姑娘,我不是说不相信你。”甘英急忙辩解道,“或许这个洞相当地深,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当下就走了进去。

“阿琪姑娘,你先进吧,我来断后。”阿泉说。

阿琪友好地朝他笑笑,也进到洞里去了。对与这个年轻人,尽管她母亲和甘英都有意让他们互相接近,可是,她抱有的感情至今还是相当地冷静,即使艰辛的旅程给他们很多互相了解和帮助的机会,但是阿泉的腼腆和她自己不能名状的一种感情的萌生,使他们两个的距离始终没有能再接近。

阿泉好像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笑黶没有什么准备,他冷了一会儿,才跟在阿琪的身后走进了洞里。

甚至背对这他,阿琪还是能感到阿泉的面红耳赤。

“喂,喂!”甘英在前面叫道。

声音在石壁上回荡了几次以后归于寂静了,但是仍然没有其他的动静出现。

“我们继续走吧。”甘英说道。

他们走了相当一段时间,这个洞似乎仍然没有要到头的预兆,而且也没有任何的人的踪迹。

“这就奇了。”甘英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这只是一条暗道?它会通向哪里呢?”

又走了大约一柱香功夫,他们终于走到了洞的尽头,一堵石壁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来这不是他们的聚集之地,这只不过是他们的秘密通道罢了。”甘英说。

“那出口在哪儿呢?”阿泉左右环顾琢磨着。

“上面。”阿琪指着他们头上从一块石头中透出的微弱的光说道。

甘英二话不说,抓住石壁上突起的石棱就往上爬。

以他的身手,这样不到一丈高的石壁,三下两下地就爬到了头。甘英把石壁顶端的石头一块一块地推,终于推到了一块可以松动的石头。

他屏息运气,然后一发力,那石块就迅即轻飘飘地向洞外滚去。

他爬出了洞外,从包裹里掏出了一条长绳扔了下去。

他不用多说,下面的二人自然会意,这样的情形在他们的旅途中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很快阿琪就身手矫健入燕子一般爬了上来,而阿泉也在石壁上蹬了几下就跃出了洞外。

甘英收起了绳子。他们开始四下打量了起来。

“这里这么会有这般的花园。”阿琪惊叹道。

果然,这四下里树木苍翠,花草繁茂,加上泉水小溪、楼栏庭阁点缀其间,这里想必就是一座花园无疑了。

甘英朝远处望了一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指着远方隐隐绰绰地巨大阴影,说道:“那不是我们一直所在的山丘吗?”

阿琪走到一块石头上,眺望着,然后说道:“是的,甘将军,那正是我们刚才还在其中的那座山,而这四周,”她又在石头转了一圈,说道,“都是城楼……”

“这么说……”

“没有错,甘将军,我们已经在安息王的宫城里了。”阿琪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阿泉击掌叫道。

“这个秘道居然通往这样禁卫森严的地方,想来不是新挖的。这一定是当初建造宫殿时留下的以供战乱叛变之急时所用的。”甘英道。

“那样的话,这使用秘道的人……”

“是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嘘……”阿琪叫他们安静,“有人来了。”

他们迅速躲到了石头后面。

一对排列整齐的帕提亚卫兵巡逻而过。

“如果守备都那么森严的话,我们怎么才能在皇宫里面查找我们要找的线索呢?”等他们走过后,阿泉道。

“这里地方不小,他们不可能处处都有人把守,我们趁天黑,先找个落脚点。免得天一亮就被发现了。”甘英道,“我们二人还好脱身,阿琪姑娘就麻烦了。”

“不如,阿琪姑娘你先从这个地道原路返回,等我们出来后再与你回合如何。”阿泉道。

“不!”阿琪干脆地回答道,“我要留在这里。这次,你们休想赶我走。”

甘英知道这个倔强的姑娘早就对自己什么事不让她碰心怀不满了,今天她既然已经进来了,自然决计不打算再出去了。

“阿琪姑娘,这里不似在以往小国,随时都有被守卫发现的危险。你千万要小心啊。”甘英严肃地说。

“知道啦!”阿琪一甩头,一根大鞭子轻巧地舞动起来。

在这一刹那,甘英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有些顽皮任性的小姑娘。

看到甘英这样呆呆地望着自己,阿琪也感觉到自己太过兴奋了。她微微颔首又轻轻说了一遍:“阿琪明白了,甘将军。”

甘英微笑着,摸摸她的头。突然他觉得有一股热流从掌心传来,使他不由自主地继续抚摸着阿琪的脑袋,直到阿琪说道:“甘将军,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甘英急忙收回了手,失措地说道:“对,对不起,阿琪姑娘。”

在阿琪他们不注意自己的时候,甘英借着月光,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手。他刚才清楚地感觉到了那种奇异的、熟悉的、令人回味无穷的感觉。那是他尘封的记忆,远逝的欢乐,和揪心的疼痛。

“甘将军。”阿泉说道。

“嗯。”

“我们走吧。”

“噢,对,走,我们走。”他立刻又把刚才的事忘了。

米希提坐在台阶上,望着日出的红霞,紧锁双眉。

一个仆从走了过来。

“王子殿下,大王让你去见他。”

“知道了。”

“等一等。”

那仆从又停下了。

“我的老师怎么样了?”

“他现在还在休息,所幸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相信他醒来后就可以恢复如前了。”

“好的。你可以退下了。”米希提头也不回地说。

他又坐了一会儿,知道太阳完全越过了山顶,才站了起来。毕竟,他的父亲正在等待着见它,否则,他可能会这样坐一个早上。静坐,对于一名提拉米达的弟子来说,已经不再是一项艰苦的修炼,而是一种惬意的享受了。

“您要见我,父王?”在帕提亚王的议事厅里,他见到了帕提亚王沃洛吉西斯。这位年老的王,已经独自统治了这个疆域辽阔的国度长达40年了。他把她建成为唯一能够和罗马帝国分庭抗礼的伟大国家。罗马皇帝为了保持与帕提亚的和平以及他本人在亚美尼亚问题上的妥协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派出使者,送出礼品,提供优厚的条件。即使是两国交战时期,凭着他一手培养的强大军队,在面对罗马世界第一的陆海军压境时也不落下风。

“我得和你谈谈,我的儿子。”沃洛吉西斯说道。

“您想谈什么,父王?”米希提说道。

“米希提。你先坐吧。”沃洛吉西斯自己也坐了下来,“我已经快70岁了,每一天早上起床,我都感觉到自己的气力的衰退。这样的感觉在二十年前是绝对没有的。即使十年前,也没有这样的明显。”

“父王……”

沃洛吉西斯用手势止住了他。

“我要说的就是,米希提,我的时间不多了。”年老的国王悲哀的眼神让王子心中不禁凛然。这个一直象神一般的国王,拥有着绝对的威严和无比的荣耀的父亲,突然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

“御医说我还能撑上一段时间,但他们对具体的时间讳莫如深。”

“父王,你的身子骨还硬朗着,你还可以再统治这个国家20年!”米希提说道。

“我亲爱的儿子啊,”老国王苦笑着说,“世上最了解我身体的只有我自己。

“你听好,米希提。你的继母,马依拉王后已经在逼我立遗嘱了。”

“她怎么敢这样!”米希提拍案而起道。

“你坐下,米希提。暴怒不应该是你的性格。”沃洛吉西斯朝他挥挥手说,“马依拉做的没错,人都应该在清醒的时候判断自己身后之事。”

“她一定是想让她那个卑鄙的儿子来继承你的王位。”

“她有权利这样做,毕竟,她是王后。”

“父王……”

“不要急,米希提。究竟立谁为我的继承者,拿主意的还是我。”沃洛吉西斯说。

“父王,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你王位根本没有什么兴趣,我最大的愿望是随我的老师去周游四方,学习宇宙广袤无边的知识。”

“米希提,你是最值得我欣慰的儿子,听你这么说我非常高兴。”

“父王……”

“可是,米希提,我还是打算。”他站了起来,走近了他的爱子几步,说道,“我打算立你作为我事业的继任者。”

米希提惊呆了。

“父王……”好半天,他才说出话来,“我恐怕担当不起这样的重任。”

“米希提,你难道打算拒绝你父王最后的一个要求?”

“不,父王……,可是,我不善于治理国家啊,你可以选择塔里王兄啊,他既勇敢又多谋;苏撒王兄也不错,他非常得勤恳,和老百姓的关系非常融洽;即使吉维奥马斯王弟也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啊,他年轻有为,并且深得官员们的信任……”

“米希提啊米希提,你为什么要推辞这样的一个机会呢,王官或许使你不能任意发挥自己的特长,它会束缚你自由的愿望。但是,他也可以成就你的梦想,使你的能力真正得到发挥,招福天下苍生啊。你知道你自己有这样的才能,对不对,米希提。”沃洛吉西斯停顿了一阵子,看到米希提不开口,就又说道,“塔里是个好战士,勇猛过人,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可是,他的特长是在战场,治理国家对他来说并不一定适合。苏撒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深得民心,但是他的缺陷是他过于软弱了,如果由他统治这个国家,不出多久,就会遭到罗马人的凌辱。”

“那吉维奥马斯呢?”

“吉维奥马斯曾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国王说道,“可是,我怀疑他的智慧和才能用在了不恰当的地方了。”

“你是说……”

“这点你无需猜测,只要记住,日后你为王的话,千万不能让他的势力继续发展下去。”

“可是,父王……”

“难道你还想推辞吗,米希提?”沃洛吉西斯瞪着他说,“难道你一定要逼我立你的弟弟查伽马吗?”

“不!父王,他应该是最后的选择!”米希提愤怒地说道。

“实话告诉你,米希提,他是我的第二选择。”国王说道,“他的才能仅次于你,尽管你会认为他的为人有种种不是,但是作为国君治理国家,你所认同的那些道德上的优点并非非常有用,有时,它们甚至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不!父王,您不能这么做,这不公平!”

“如果你拒绝我的提议,我只能把王位传给查伽马了。”

米希提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父王,我认为您现在做决断太操之过急了。这件事应该从长计议。”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了,米希提。”

“您得给我一点时间,父王。”米希提用手托着额头,说道,“对不起,我先告退了。”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