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好奇心，顾筱从身后搬来椅子。
一头雾水的苏小糖问：“筱姐姐，你要干什么？”
顾筱边往椅子上爬便道：“我要拿上面的一本书。”
椅子是那种很有年代感的木椅，顾筱站上去之后有些颤颤巍巍，苏小糖连忙过去帮忙扶住。
书被取出，没等顾筱打开，里面掉落出一张纸片，缓缓飘到苏小糖的脚边。
苏小糖低头看了看道：“咦？什么东西掉出来了？”
扶着顾筱下来，苏小糖连忙蹲下身捡起纸片，这是一张一寸照片，上面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
将照片递给顾筱，苏小糖转身找充电的地方了。
乍一看，顾筱觉得小女孩的眉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顾筱确实没见过这个人。
或许，小女孩长大变模样了？
顾筱没有太在意，翻了翻这本书，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便将照片夹到书的第一页，然后把书放到了与顾筱身高差不多的小说那一栏里。
这里是东北，离秦扬的老家很近很近，顾筱有些睡不着，走出来敲了敲隔壁房门，原来门是虚掩着的。
顾筱是在二楼阳台找到的秦扬，从背后看去，有一缕烟往上飘，然后消失在夜幕中。
秦扬扔了烟头，转身回头，深邃的眼眸藏在夜色中，顾筱不知他看的是哪里。
“怎么不睡？”因为烟的侵染，原本清润的嗓音好似盖上了一层沙砾，添了一股莫名的伤感。
顾筱走过去，鼻子嗅了嗅道：“好臭。”
秦扬往旁边退了两步道：“别靠我太近，你站风口那边。”
“嗯。”顾筱走上前搭着围栏，眼睛看着星空道：“你回家了。”
沉默了一会，秦扬道：“嗯，但也不算。”
秦扬也学顾筱那样手伸出去，搭着围栏，但他太高，便得躬着腰，将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栏杆上。
顾筱道：“因为没到你们村吗？所以不算。”
顾筱转头看着秦扬，眉间轻敛，眼睫微垂着，俊逸的侧脸显出澹澹的哀伤。
薄唇微启，只听秦扬缓声道：“严格来说，元峰村也不是我的家，故乡这个词，无法触动我，因为我没有真正的故乡。”
顾筱道：“那你想不想你的妈妈？”
秦扬愣了一下，想吗？自从真正进入异能局，生活被工作填满，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念过他的母亲。
但秦扬每年都会回去看望母亲两次，不多不少，只有两次。
母亲身体和精神还算康健的那几年，他会回家呆一天，陪陪她。
但后来，母亲的脑子愈发不清醒，秦扬每次都是傍晚到，住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便离开。
秦扬没有回答顾筱的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忽然感觉肩头落下一个轻柔又温暖的依靠。
顾筱的声音显得有些闷：“否极泰来，你以后肯定会很幸福啊。”
“哎！”顾筱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就正好相反，小时候太幸福，把好运气用没了，后半辈子就得过苦日子了。”
秦扬的眼睫轻眨，眼里好似有涩涩的东西想往上涌，努力压下那股不适，秦扬道：“那我分你一半。”
顾筱把下巴垫在他的手臂上，都着嘴巴道：“才一半吗？”
秦扬垂头，看到近在迟尺的脸庞极尽诱惑，眉间微不可查一敛，不适感从腹中传来。
秦扬慢慢伸手，抚着她耳边的碎发，光滑细软的发尾扫过掌心，未等顾筱起疑，秦扬已将那碎发别到了她的耳后。
无知无觉的顾筱有些犯困，这是长途跋涉的后遗症。
闭上眼睛，额头抵着秦扬的肩头，顾筱缓缓开口：“我都为你舍命了，你应该分我大半，更多的那部分，才算公平。”
秦扬从胸腔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共振传到顾筱，她觉得有趣，便干脆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贴到他胸前道：“你再说句话听听。”
毛茸茸的脑袋就在他身上，他的胸腔和她的脑袋之间没有丝毫间隙。
微风吹，馨香窜入秦扬的鼻孔，心口的跳动渐渐失了秩序。
“你的心跳好快呀。”顾筱懵懂开口道。
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秦扬的童孔好似失去了焦点，飘忽不定，眼尾透出澹澹的绯色。
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晦暗，秦扬抬手将她的脑袋以及整个人推开：“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女孩子不懂得保护自己吗？”
顾筱的额头被他推得有些疼，娇嗔道：“哎呀！你那么用力推我。”
揉了揉额头，顾筱道：“跟你是好朋友呀，而且，靠一靠又不是怎样，我跟克雷斯也经常手挽手啊。”
秦扬垂下眼眸看着她，对于眼里的侵占毫不遮掩，先前掩饰的眼神消失无踪。
“你，你干嘛？”顾筱不安道。
秦扬并不回答，慢慢靠近她。
一阵清冽的男性气息袭来，顾筱抬眸看到他眼里的晦暗，不由往后退了退：“你到底要干嘛？”
然而，秦扬依旧一言不发，一步一步将顾筱逼到了阳台围栏的角落，顾筱的腰已经靠在栏杆上，退无可退，上半身已经探了出去。
呼吸混在一起，顾筱听到了秦扬呼吸的声音，嗅到他身上不知是洗衣液还是沐浴露的香气。
“害怕吗？”秦扬轻声开口。
在顾筱懵怔之时，秦扬伸出一只手，从她的肩头拿下一块三角形的破旧碎纸片，然后放到她面前。
眨了眨眼回过神，顾筱道：“哦，谢谢。”
将纸片放开，秦扬带着微哑的嗓音澹澹道：“早点休息吧，明天如果结束得早，带你去看看天池。”
顾筱呆愣愣点头：“哦。”说完便转身打算回房。
刚迈出阳台，却听秦扬在身后道：“以后不要跟男的靠那么近。”
顾筱不敢再嘴硬，却依旧不太情愿“哦”了一声。
急急回到房间，顾筱靠在门背喘息，回想起刚才，他盯着她看到时候，毫不掩饰地将他的占有欲放在她眼前。
秦扬问她害怕吗，顾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亦或许，还有另一种情绪在其中。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房间里忽然传来苏小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