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看书 > 次元 > 相公请高抬贵手最新章节列表 > 111 遇故人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体: 选择字体大小:

111 遇故人

马车内,陆以君的思绪不平。

即便是打开了车窗,做了无数个深呼吸,也无法冲散内心的压抑。眼下深邃的黑眼圈就像是天生的胎记让她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笑。

小心翼翼地低头查看脖上的丝巾,虽然有些闷热却不敢随意扯下。

昨夜甘老爹的话仍声声在耳,是她太天真?抑或是她从未看透小鸡?

回想之前诏告天下的通缉令,这么想来似乎也是他处心积虑布下的局,即便她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总有人为了那庞大的赏金将她拱手送至小鸡面前。这巴掌大的金锁别说她自己看了都眼红心跳,更何况是嗜财如命的歹徒?只要有这沉甸甸的枷锁在身,任她随意扑腾也飞不到天高地远。

难抑絮乱的心跳,如今小鸡又不动声色地牵制甘府的经济,似乎从一开始就未打算对她放手!既然如此,为何又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是在试探她吗?

心口的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四肢冰凉,她早该提防了不是吗?他是当今权倾朝野的震南王,又能天真善良到哪里去?

“小姐,到了。”甘府的马夫‘吁’地一声,马车颠簸了几下之后就停住了。

陆以君急忙将身旁的黄布包撰进手心,挑开车帘望见的是背山环绕的一片生机勃勃的绿。

神智一松,借着车夫的力跳下马车。

这里,她有故人。

顺着细长的小径走入绿野中,驻足回望,身后的马车已经变成了巴掌大小,心中稍微安定,她有些话可不想被人听见。

再往前走些就能看见草丛中歪倒一人高的石碑,嘴角荡出一抹浅笑,这是当时她吩咐石匠另外刻下的,上头清晰地篆刻着‘方圆十里扬州仲王府所有,违者自重’!

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不扰某人清静,但是又想到他与一群死人肩并肩地躺在一起,那画面顿时让她有些发笑。

石碑后打个弯,便能清晰看到当初变态师父的墓地。

陆以君足下一顿,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立在变态师父碑前的男人!

是敌是友?

还在举棋不定,那人已经微微侧身与她对视。

只见他青衣素衫黑发束冠衣诀翩翩,面貌如画目光温和,道骨仙风的模样如同不染尘世的谪仙。

陆以君没想到会遇到此人,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走进,愣愣道,“青衣?”

男子微微颔首,目光流转扫过她手执的黄包,“姑娘,来此祭拜故人?”

僵硬的点点头,目光越他背后望去,变态师父墓前没有新上的祭品,实在可疑,“青衣公子,来此是?”

“祭拜故人。”嘴角微微一笑,风华绝代!

****

待陆以君将祭品逐一摆上,身后的青衣仍未离去。

瞬间芒刺在背,怎么会忘了他与小鸡是敌对的立场,要是被他知道她现在已是小鸡妇,指不定一掌就劈了她的天灵盖!

假模假样地朝墓碑行了跪拜礼,余光瞄到青色衣袍仍在身后晃荡,咬咬牙,“青衣公子真是凑巧,莫非故人也是姓吾家,名师父吗?”这石碑未指名道姓的,他竟然还睁眼说瞎话,如何教她心安神宁?

“呵呵”轻笑,“姑娘防心甚重,我既然寻来,自然知晓这里埋的是何人。非要说个亲疏关系,只怕姑娘在我们之间还是个外人。”

陆以君一脸不敢置信,“你骗人!”

青衣上前将陆以君插歪的香扶正,“我自幼常被家父说起,长相酷似我的叔伯,只是这二十几年从未相见过,听姑娘的语气,只怕与我叔伯极为熟稔,那么你仔细看看,我们长得是否神似?”他的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眼儿弯弯,荡漾起迷人的春意。

谪仙笑起来,怎么会这么像是遗落世间的妖孽!

心口起伏难定,指着青衣哆哆嗦嗦地话不连贯,“那那,我师父还有别的亲人吗?”

“原来这碑是姑娘立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碑墓上的字迹,眼中逐渐炙热起来,“李家就剩我一个了。”微微低头锁住蹲身在地的女子,“姑娘就不好奇我为何空手而来吗?”

咯噔一下,完了!暴露身份了!拼命晃脑表示一点都不好奇,还在悔不当初,幽幽的声音又传入耳际,“你可知道我叔伯为何而死?”

急急忙忙的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先前在官船中的记忆如同波浪般涌入脑际,后背的冷汗浸湿了内衫,她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也是个精神病!

“叔伯是为了炸亡父陵墓而逝,”嘴角向上勾起弧度,“你道,这仇,报还是不报?”

扑通一声急忙膝盖跪地,连嗑三个响头,莫非是想让她偿命吗?“冤冤相报何时了!青衣公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呵呵呵,我与姑娘说笑的。”

眼前的青衫一转,扶过她的脸颊,抬起头便看见青衣离去的背影,虚惊一场地抹去一头热汗,这才发现脖间的丝巾已经掉落,暴露出了金锁!

暗喊一声糟,还好这青衣看起来不缺钱,不然就是财,色,家仇,一箭三雕!

蹲坐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挑开黄布拿出压底厚厚一沓纸钱,‘哗啦’一声向天洒落在墓碑四周,“不要与吾家师父抢,吾家师父心地善良,吾家师父救死扶伤,吾家师父应公殉职,是个铿锵好儿郎!”

‘噗’地一口热茶喷出口,院内一青年哇啦哇啦地大吼,“谁,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乱丢垃圾!”这么多自天而降的白纸哗啦哗啦的落了满院,他又要重新清理了!愤怒地探入竹窗,正要开口向师父抱怨,目光瞪着桌上突然出现的一盆盆精致糕点没了声响,咦?有没有搞错,平时顿顿啃草根难得吃回青菜,这满桌的红烧肘子,水果糕点,大盘的瓜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以君倚靠在墓碑旁,修长的手指探入碑前的瓜子盘里,一下没一下的磕了起来,“师父啊,你不在,徒儿好寂寞啊!你可怨恨徒儿现在才来看你?”

深沉的叹了一口气,“你肯定怨恨啊,你就是心眼太小,米粒大的事情惦记在心里,而且会伺机报复!徒儿当初被你莫名其妙地修理那么多回,有时候根本不清楚哪里惹恼了你,下辈子我再认你当师父,你一定要亲口告诉我!”

“师父,我心里苦,我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一直耿耿于怀你落水那日,”自斟一杯清酒,“你心眼坏嘴巴毒,倒也未曾嫌弃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自然知道我性子懦弱,怕疼怕痛怕事怕冷怕热,若天遂我愿,我便将剩下的半条命换你一生平顺安康。”话落将余下的酒水在泥地上划落半圈。

院中的年轻人哇啦哇啦地直跳脚,是谁?到底是谁偷袭他,这莫名其妙的太阳雨为何只瞄准他一人?屋中举杯浅啄的男子,嘴角勾起粲然一笑,搁下茶杯,披上红袍,走至窗边,“小牌子,让你注意在山下落脚的旅客,你倒是一天到晚的忙里偷闲?”青年委屈的撇撇嘴,他只是想与师父多呆片刻,难道这也有错吗?放下扫帚,“我这就去下山看看!”

夕阳西下,林间渐渐森冷起来,陆以君这才将小鸡的苦水全部倒完,依依不舍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粘土,“师父,我明天再来看你!”

丛林中哗啦一声异响,陆以君心头一凉,以为是山间的野兽出来觅食,地上也顾不得收拾急忙抬脚就跑!

“嘿嘿小美人,这就要走了吗?爷在这守了你半天,你总该回报一下吧?”

哪里顾得上回头看那人的模样,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是个鼠辈,卯足了劲就往马车那里冲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你妹的,想蒙她?慌慌张张地朝着马车的方向,“小马,小马!!”

见车夫跃下马车向她跑来,心中一喜跑的更是勤快!

“小姐,怎么了?”马夫小马一脸忧色。

“有强盗!”话落转身一指,哪里还有那鼠辈的踪影,一阵凉风吹的心尖发颤,莫非是遇鬼了?“咱们快回府!”

茂密的树丛里,半天才哎呦一声地爬起一满脸横肉胡子拉扎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捂着脑壳,直喘气,“哪个龟儿子偷袭老子?”手心一阵油腻的触感,借着日落残光,发现脚边赫然躺着一猪肘子!面色大变四处张望一圈,心中骇然,“有鬼啊!!”

院外的青年这才兴奋地返回,却被师父直面丢中一油腻的猪肘,“哇哇,师父你丢我做什么?”太可惜了!这蒙了灰还叫他怎么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