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测器的视野非常广，并且会随着声波和影像自动跟拍，可这十分钟，文理什么都没有看到。
王煕河倚在桌边，虽然没有密切注视，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勘测仪器。
他相信文理天赋的同时也相信江北的技术。
可是在应该有东西的时间范围内，勘测器的信号接收器一无所获。
王煕河本来还稍显散漫的态度，忽然就认真了起来，一动不动顶着那十分钟的勘测器。
“文理，你倍速调慢一点。”王煕河轻轻说道。他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可总是感觉像是少了一点什么似的，总觉得有点什么东西被他落下了。
文理应了一声调慢了四倍。
王煕河从倚着桌面站着的姿势变成了盘腿坐在地面上，一点都不违和。
“八倍慢。”王煕河轻轻说道，看向右下角的时间：“第六分二十秒的时候。”
文理似乎也看到了什么，抱着好奇，一边操作一边看着频幕。
信号器上依旧是空的，只是右下角，有一片灰色的阴影，是残影。
王煕河一眼就看到了那抹黑灰色的残影。
文理也看到了。
勘测器的反应速度应该是非常快才是…
王煕河摘下探测器侧边的耳机带上，来来回回听了好几次。
“战机的飞行速度非常快，并且是直直冲向星球表面的自杀式飞行，勘测器收集的声音听起来一直在正面传来的，那是因为勘测器在收集声音的时候，信号接收随着那架战机在旋转，可是因为战机太快，所以没有录下来战机的样子，可战机的声音却被录下来了。”王煕河摘下耳机递给文理：“其实仔细听的时候会发现，信号接收器的声音也没有赶上战机的速度，后面就会出现偏差。”
文理带着耳机，点头。
果然，收集到战机的轰鸣声从正面两个耳机传进再到结束时的侧面一只耳机传进来。
差别不大，却足够分辨。
展权在检查文理手机的数据，江北一脸赞赏看着地上的两个少年。
展权偏头看人：“你要是早点服软加入我们，这样自豪的表情一天一次。”
江北收起笑容，不说话了。
江总司令一家独大在相当的话语权，能同其对峙的也就只有这个儿子。
江北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从小就不是，想法太坚定，几乎就跟研究院长大的，若不是家国需要，他可能连当兵这个选择都免了。
现在好了，忽然说要当总教官。
江总司令太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了，王熙河的资料早在江北刚见到王熙河那天就已经摆到了他江总司令的桌面上。
花要从另一件屋子里转转悠悠出来，看了看俩孩子鼓捣那磁场接收器，又看着他们的成果，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着展权说道：“你让他去跟他父亲服软，你可能讲了一个世界级笑话。”
王熙河眼睛看着接收器上的内容，耳朵里却听着大人说话。
文理就十分专注了，一心一意做自己手里的事情。
这是王熙河跟文理最大的不同，王熙河喜动，脑子又快，并不适合那种需要耐心的职位。
江北不得不承认，这才演习两天，他就已经在想王熙河未来在队里的位置了。
文理今天收到的消息其实挺令江北惊讶的，他手下有团队在专门收集这类型的情报。如果不是听到熟悉的战机声音，他都要以为真的出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
可就是这个速度极快，来无影去无踪的情报，煞费了江北的不少苦心。
文理很快就把影音文件和文字资料传输给江北了，工作效率也是奇高。
江北为了不打击俩孩子的积极性，一边翻着手表投影出来的资料，一边十分严肃地说道：“你们这个消息非常及时，文理，如果你以后还有听到陌生的声音，一定要及时报告。”
“是。”文理起身应答。
王熙河坐在一旁努了努嘴，学着江北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知道有什么小心思。
“双驱动?”江北看着资料忽然说道。
花要也听到陌生的词汇起身去江北身旁。
“你以什么来判断这架战机是双驱动?”江北问道。
文理偏头指了指王熙河：“是熙河发现的。”
江北看向王熙河，王熙河的手正在闭合信号探测器，回头看人：“我在虚拟舱体里看过这个书，我听到两个驱动的声音，有错位，左右两侧的耳机本来应该同时传入耳朵的，但是这个声音并没有同时传入耳朵，加上声音末尾也有问题，探测器在抓取的时候没赶上战机的速度所以偏移了角度，最后其实有四道声音传入耳朵。再说了，正常驱动驾驶战机怎么会这么快…声音我是听到四道，但是战机的速度是我猜的。”
王熙河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再把信号探测器抱起来，放在桌上。
在一众人各种各样的眼神里，站直不动了。
“你看过这本书?”江北反问。
“书名我忘了，其实就是一本笔记，就一个硬皮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纸上写着书名号，是一本很破旧的笔记本，大多都是经验之谈，枯燥无聊。我看完就立刻丢掉了。不过字还挺好看的。”王熙河自顾自说着，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展权和花要憋着笑的脸色，还有…
江北不太好看的脸色。
谁都没点破什么，王熙河直到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似乎才回味过来，那本笔记本不会是江北哥手写的笔记吧…
没想那么多，王熙河还是挺开心的，因为教官答应了王熙河一会儿可以跟着贺尔跟王敬一起去演习岛。
带着弹弓。
王熙河眼睛里都是神采奕奕，文理也兴高采烈的样子，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的江南，似乎想跟王熙河说点什么。
“你也不想想，明天站在场上就要争个你死我活了，现在还有空心疼他。”王熙河看向别处去找贺尔、王敬的身影。
“是不是冠军你根本就没在意过，再说了你今天的基础训练还没有完成。”文理看着王熙河的脸：“你知道不知道，不完成训练是要扣分的，你的分就被这样扣光的。”
笔尖徜徉在热血的青春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