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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宫廷争斗太后母子遇害身亡(二)

燕帖古思过去虽然年幼无知,但是按照情理,我也很难与他在京城里平安相处,朕我为了不重蹈覆辙,再生事端,也不想对他过于残酷,只是把他流放到高丽,让他永远居住在那里,未经允许不得返回京城大都。当时的奸贼大臣月鲁不花、也里牙。现在都已经死亡了,就不再追究。其他的如明里董阿等人,由于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绝不轻饶,予以明正典刑,立即处死,以此彰显朕我克尽孝道,名正言顺的真诚意图!特此通告。

元朝宫廷的这道诏令通告颁发后,朝廷里的大臣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朝廷高官大臣们,都一致推举新上任的首相脱脱,进入朝廷,向元顺帝妥欢帖睦尔,提出请求,取消取这道命令。脱脱作为朝廷里的首席高官,义不容辞,立即来到皇帝居住的内廷,当面劝告,竭力制止。元顺帝妥欢帖睦尔接见了脱脱,听过他的劝告,回答他说:“朕我知道你是忠心耿耿的人,你为了国家前途,大义灭亲,驱逐你的伯父,消除了朝廷的隐患。朕我现在也是为了国家作想,把我的叔婶驱逐出宫廷,防止她再次兴风作浪。你的伯父可以驱逐出朝廷,难道我的叔婶就不能驱逐出宫廷吗?”元顺帝妥欢帖睦尔的话,语气严厉,并非调侃,奥妙无穷,也许是有人在后面教导他的结果,但是任凭他个人,无论如何他也是想不到这些。

元顺帝妥欢帖睦尔的话,合情合理,义正辞严,说得脱脱瞠目结舌,难以辩驳。脱脱只得绕开这个敏锐的话题,又把太皇太后扶持皇帝的私自恩典,提出了出来,请求皇帝饶恕她,但是元顺帝妥欢帖睦尔,依然我行我素,置之不理,脱脱费尽心机,毫无效果,最后被弄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脱脱只好退出皇宫,回复那些等候的大臣,脱脱是皇帝最亲近的大臣,那些大臣们看见脱脱的奏报请求,都毫无效果,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满腔热情,顿时冰凉,谁都不想节外生枝,再次提起,自讨没趣。

太皇太后卜答失里,得知即将受到惩处的消息,心里惊恐万分,但是她虽然贵为太皇太后,却也无职无权,手无寸铁,什么能力也没有。她那被供奉在神庙里的神像,过去就像供奉的城隍娘娘一样,用黄金铸造,身份高贵,金光四射,被人们抬入神庙,供奉起来,敬若神明,高贵庄严,万民景仰,焚香磕头,顶礼膜拜。现在却风云突变,命运辗转直下,立即从云端里跌落进了尘埃中。那些冤枉的人们,把神像重重地摔在地上,被人百般侮弄,却无能为力,一点反应和灵验也没有,人们对她更是变本加厉,毫不敬畏,把她看成无用的废物,任意践踏,痛快淋漓,真是可悲可叹!再说元文宗供奉在神庙里的神像,也被脱脱木儿撤出了太庙,移居到别的地方,不再享受供奉和祭祀的待遇。

元顺帝妥欢帖睦尔的左右近臣,遵照皇帝的命令,采取行动,逼迫太皇太后卜答失里母子二人,立即出宫。事发突然,太皇太后卜答失里束手无策,穷途末路之下,她感到万般无助,只得百般疼爱的幼儿燕帖古思,黯然相对,失声痛哭。皇宫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对他们的遭遇悲惨,不但毫无怜惜之情,反而恶语相加,对他们百般欺凌,强行胁迫他们,快速离开京城皇宫。这时的太皇太后异常绝望,不禁由悲痛转而产生愤怒,立即草草收拾行装,携带着年幼的儿子,负气而出,离开了京城皇宫。

他们母子两人,惊惶失措,一走出宫门,又被那些宫廷里的狐群狗党,惨无人道地扯开了他们母子,让他们骨肉分离,逼迫他们分开道路,各自离开京城,母子二人不得同行。正如古人所说,生离甚于死别,况是此时母子二人,已经势孤力单,穷途末路,还逼迫他们骨肉分离,真是惨无人道,真令人惨不忍睹!这时朝廷监察官御史崔敬,看见了这种情景,其心不忍,急忙快步小跑,返回他的官府中,找出纸笔,立即起草了一份报告,他在报告中说:

元文宗图帖睦尔皇帝,由于图谋不轨,犯下罪过,现在已经把他的神像撤出了祖宗的庙宇,不再享受祭祀。皇帝的叔母参与作乱,犯下罪过,已经被削除了称号,皇帝已经达到了向祖宗尽孝,恢复名誉的目的,做到这些就完全可以满足了。现在应该充分考虑到,皇弟燕帖古思,他现在依然是皇太子,他还很年幼,现在逼迫他颠沛流离,四处迁移,无论从天理,还是从人情,人们都是不能接受的。元明宗和世瓎死亡归天的时候,太子燕帖古思还在襁褓之中,年龄尚幼,对朝廷里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毫无关联,因此他理应受到怜悯和宽恕!

况且元武宗海山,一直把元明宗和世瓎、元文宗图帖睦尔两位皇帝,看作是亲生的儿子,皇帝陛下与太子燕帖古思,都是元武宗海山的亲孙子,因此应该以元武宗皇帝的心情,作为你的心情,都是亲生子孙,应该不分亲疏远近,应该以皇帝陛下的心情,体谅祖宗的心情,不能分出彼此,相互同情爱惜。

我作为朝廷大臣,在此提出请求,以世间的风俗作比喻:平常人家有一百两黄金的家产,都要购买田地,让宗族里贫困的人,受到供养,不能让他们流离失所,得以生存。况且皇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天下所有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应当使天下的所有的夫妇,都各得其所,平安生活。今天却反其道而行之,把皇室里的人,置之度外,遭遇苦难,这样不是让边的人们耻笑,取辱于外国吗?况且外国的那些蛮夷之心,都是反复无常,不可测度的,如果发生变乱,关系重大,后果非常严重,我说到这里,都感到异常寒心!大臣我愿意杀害自身,以抵挡太子的罪过,希望皇帝陛下,立即派遣近臣使者,迎回太皇太后母子,保全他们母子骨肉之情。那样天意回转,人心喜悦,就这完全是祖宗社稷的莫大幸运了!

朝廷监察官御史崔敬,抄写好报告,立即进入皇宫,上交了报告,报告交上去以后,他没有听到什么批答和反馈,眼看太皇太后卜答失里,太子燕帖古思,颠沛流离,登上了流放的路途,看来已经大势已去,纵使百般努力,也无法挽回了。太皇太后卜答失里满怀忧伤,无可奈何地到了东安州,那时正值秋季,秋风萧瑟,草木凋零,到处都是一片凄凉景象。太皇太后卜答失里过去陪伴她的女仆,大都离她而去,各奔前程,这时只剩了两三名年老的女人,在她的旁边服侍。那些年老的女人,全都年老体衰,头昏眼花,手脚不灵,她们自己都要人服侍,怎能服侍好别人?看到这种情景,太皇太后卜答失里气得七窍生烟,肝胆欲裂,忧愤交加,她因此忧郁成病,气喘不止,不久就转成了痨病,病情越来越沉重。

太皇太后卜答失里到了临死的时候,双眼含泪,满怀忧伤,断断续续地对身边的女人说:“我由于当初没有听从燕太师的话,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我现在后悔都已经晚了!”她向女人们示意,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倚靠在床榻上,迷茫的双眼遥望着东方,满眼泪水,痛苦地叫道:“我的心肝宝贝儿哟!我的心肝宝贝儿哟!我现在已经快要死了!你现在才几岁年龄,被别人陷害,流放到东方,我料想你也不能保全性命,我为娘的在黄泉等你,在那里你们总有相见的日子,我们就在那里再次团聚吧!”她说到这里,咳嗽不止,气喘吁吁,喉咙里痰声大作,不久双眼圆睁,溘然长逝。在场的人看到这种凄凉的情景,都不禁放声痛哭。但是联想到她过去,残忍地鸩杀八不沙皇后的事,有人也认为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这完全是因果报应,应该让人拍手称快!

此时的燕帖古思,与他的母亲分离后,俨然成了半个死人,心灰意冷,毫无乐趣。在他的前后左右的人,全是一些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人。他过去是皇宫里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享受着富贵荣华的生活。今天命运逆转,从峰巅跌落泥潭,真是鱼游浅水遭虾戏,落毛凤凰不如鸡,他过去对别人颐指气使,吆五喝六,今天被他人厉声呵斥,百般凌辱,吓得他胆战心惊,啼哭不休。朝廷派遣的监押官月阔察儿,性情残暴,脾气急躁,态度粗鲁,听到太子燕帖古思的哭声,就大声喝斥,百般威胁。

太子燕帖古思毕竟是一个无知的孩童,习性难改,过去都喜欢别人逗他,哄他,抚爱安慰他,最怕别人喝斥他,打骂他。过去他当太子的时候,一直养尊处优,娇生惯养,没有人敢违抗他,反对他。这时他遭遇横祸,惨遭残酷的虐待,自然是痛苦不堪,悲痛欲绝。儿童都喜欢与大大人作对,月阔察儿对他骂得越厉害,太子燕帖古思的哭声就越高。

这样一路打打骂骂,吵吵闹闹,一直到了榆关外面,这时距离都城大都已经很遥远了,真是天高皇帝远,任何人也管不着他们了。可恨的是这个月阔察儿,竟然变本加厉,使出最残酷的手段,除了大声喝斥太子燕帖古思外,还拳脚相加,用鞭子狠心抽打。可怜的是太子燕帖古思,这位皇宫里长大的金枝玉叶,年龄弱小,怎经得这般无情地蹂躏,他绝望地长号了几声,立即倒在地上,当场痛苦地死去,真是惨绝人寰,令人惨不忍睹!

太子燕帖古思在路途中死亡后,月阔察儿不慌不忙,向随从下令,把太子燕帖古思幼小的尸体,埋藏在道路旁边,草草了事。他派人快马加鞭,把太子燕帖古思意外死亡的消息,飞速报告朝廷,他为了逃脱罪责,捏造事实,谎称太子燕帖古思在路途中患病,不治身亡。元顺帝妥欢帖睦尔本来都他尽快死去,废除后患,他接到这份报告后,在暗中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追究责任?

宫廷争斗太后母子遇害身亡,古往今来,绝无仅有,惨绝人寰,令当时的人们,无限感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