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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调虎离山

第九十七章

为了万全考虑,最终还是没有进兰肃城,而是停在了距离兰肃城二十里远的凤鸣山内。

来时的五百骑兵,现在仅剩不过一半,军中人心惶惶,再不似来前的轻快,倒是多了几分哀伤在。为了防止夜半野兽侵袭,点了几堆篝火,军中一片沉默,除了微风袭过,便只剩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山间溪水潺潺,草色幽幽,满世界都是一片静腻。凌月赤脚站溪水中,除了衣服,一步一步迈进水中。

到底是入了秋,溪水冰凉刺骨,用力的缩紧身子还是打了好一阵寒颤,等渐渐习惯了包裹着全身的冰凉,却发觉自己的思维也在不经意间清晰起来。弯下身子,凌月把自己彻底淹没进水流,任那寒凉冲刷过自己的身体,冲走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回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的双手颤抖,自己竟然在那种时候失去了理智?想想都觉得后怕,原以为那样的自己已经被尘封在心底,却发现在自己遇到危险时那个自己还是会出现。

原来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忘记。有些东西一旦存在过,它就会一直在那,就算时间再长,只要有相同的刺激,还是会激发出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但是当她看见司马皓轩的一瞬间,凌月感觉自己心口一抽,满脑子就只剩下他眼中的诧异,然后在顷刻间,理智才又重新回来。不想让他看见那样的自己。这是当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于是扔掉手中的刀,思维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一生自己都要存活在那种可怕的阴影中么?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然而并没有回答。最终也只剩下,脑海中的一片嗡鸣声。也最终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如何都逃不掉过去。

永远都逃不掉。

换了干净的衣服走回营地,远远看一眼围着篝火而坐的兵将,心里就是一阵堵,艰难的别开眼睛,直接拉开一侧帐篷的帐帘,走进去。

司马皓轩和楚江正在谈论着什么,见凌月进来忙止住了话题,转脸看她,就见她面无表情,脸上是毫不隐藏的怒气。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凌月开口,咄咄逼人,目光锁住司马皓轩,俨然一副兴师问罪之态:“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们是被人用计引到此处,为的就是杀你。别说这事和你的好弟弟没有任何关系,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你来抓陆正源回去!”

凌月声色俱厉,楚江闻言已是一惊,心中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司马皓轩说话,自己虽然知道司马皓轩对凌月很是特殊,但她此时如此目无尊卑,他也很难料想司马皓轩会不会就此爆发,毕竟从方才他和司马皓轩的谈话中,已然将整件事推测出了些眉目,可凌月却是毫不知情。侧目瞥向司马皓轩,想从他平静的脸上寻到些许情绪,可是什么都没有。

“你开看看这个。”司马皓轩似是完全没有听到凌月的发难,微微抬手将手中盘握已久的东西递了过去。

凌月眉头紧皱,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借着张中昏黄的灯光仔细看了又看。

“不过是块玉佩,有什么好看的。”

司马皓轩的目光落在凌月手中的玉佩上,眉头紧蹙:“的确只是一块玉佩,但它却是我父皇贴身所带,从未取下来过。”

凌月心里一咯噔,低头再看一眼手中的玉佩,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略有些结巴的说:“难道······”

话还未问出口,就见司马皓轩双目一垂,狠狠点头。

果然如此,一瞬间整个事情突然就说的通了,凌月攥紧手中的玉佩,长长呼了一口气,踉跄着退了两步,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绪:

“也就是说有人给了你这块玉佩,我们才会到这来抓陆正源?”凌月上前几步,直接冲到了司马皓轩面前,手中躺着那块玉佩直接递到他眼前。

司马皓轩点头:“原本父皇的说法是陆正源的事另有安排,可是当天夜里就有宫里的人来给我来这块玉佩,还有父皇的口谕,让我带人来抓陆正源。其实当时我心里也有疑虑,原本已经确定的事情怎么会有变故,可就是因为有这块玉佩,我才下定了决心,却不想······”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而他司马皓轩竟然一步步被人牵着鼻子引进了圈套,对手根本就是算好了每一步,只等着取了他的首级,而他此时还能坐在这里说话,却是因为对方算漏了他手下骑兵的战力,说到底也还是侥幸罢了。

呵呵,想不到我司马皓轩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注目于眼前的玉佩,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可怕的想法。这块玉佩一直是父皇贴身所带,平时根本没有取下来过,现在有人拿了它当做让自己相信的筹码给了自己,是不是说明——

父皇已经遭遇不测?!

司马皓正!!!

突然念及那人的名字,胸口就感觉像是有一团火焰喷薄而出,然而无处发泄就只能硬生生压在胸口。双拳攥紧直到颤抖,呼吸猛然间变得沉重急促,不得而出的愤怒和愤恨化作阵阵戾气从背后逸散而出,直击得一侧烛光微微颤抖。

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可怕的神情,一双眸子里仿佛有千万兵刃,只需一刻,便可以取人性命,而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力气,更是气势汹汹势如惊涛。凌月心头一阵酸涩,自己似是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也能体会到他硬生生压抑下去的悲痛和怨恨。

司马皓正竟真能做到弑父杀兄,他如何做的出来?

一想到那个人的面孔,他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奸诈,心中的怒火一瞬间也被勾起。突然间好恨,恨自己不在京城,不能直接潜入他府上直接要了他的狗命。这样蛇蝎心肠之人,就算真的做了皇帝,怕也只是会荼毒众生,为祸百姓吧。

脑海中又浮现方楚的脸,还有那天在云霞山庄时的情形。

司马皓正脸上的轻蔑嘲笑,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她的心口,剜下一块,顿时鲜血淋漓,疼痛到几近昏厥。身子微微摇晃两下,凌月深深吸进一口气,闭上双眼,仰起头,压抑住自己内心几欲令他崩溃的悲痛和愤恨。

无边无际的沉默蔓延开去,不大的空间内顿时被一阵又一阵的戾气席卷而过。

楚将微微愣神,看着眼前这两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慰。心中明白面前两位都不是等闲之辈,倘若用词不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自己不敢想象,但是眼下形势如此严峻,定然不适合在此时发泄心中情绪,最重要的是如何化解眼前困局。

“呃——那个——”楚江轻咳一声,略微有些尴尬,“我知道您二位现在心情都非常不好,但是咱能不能先把情绪放在一边,冷静理智的分析一下局势,以作最佳判断。”

司马皓轩和凌月顿时愣住,一齐看向坐在一旁的楚江,各自身上的戾气似乎波动了一下,渐渐收敛起来。楚江表情一僵,嘴角忍不出抽动两下,心说以后招惹谁都千万不要招惹面前这二位,不然定然是尸骨无存。

“王爷,依您之见,我们现在该当如何?”楚江迟疑片刻开口,看住已经恢复平静的司马皓轩。

司马皓轩凝眉沉思一阵,开口道:“今日围困我们的人必然是受司马皓正指使,倘若真如我所想,他已经杀害了父皇,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回去。而他必然也会继续派人追杀我们。在者说,今日围困之势何等凶险,要在这边疆地区调集两千余人也是不易,距离此地最近的莫过于边城大军,倘若他们已然倒戈司马皓正,那么此时我们是万万不能前去寻求庇佑的。”

“这话不错。”凌月细想了一下接腔:“其实仔细想想,司马皓正此番一石二鸟之计确实绝妙。戮原本是陆正源的人,不知道为何易主跟随了司马皓正。所以从方书恒和刘如是被杀之事开始就是司马皓正布下的局。先是借你司马皓轩的手抓了陆正源,再派了戮救他出来,护送他来北域寻求藩国帮助。然后再在玉枫阁设计让自己受伤······”脑海中映出那日在玉枫阁的情形,早就奇怪他司马皓正怎么会到的那么巧,现在看来原来是蓄谋已久的,还有那个在死门出现的黑衣人,分明就是他的人,所以最后才能那么不偏不倚的射到他,心头猛然一动,“很有可能他早就知道玉枫阁的陆正源是假的,为的就是拖住我们,以便他实行后面的计划。”

“所以才有了今日。” 越想心思越是沉下几分,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他司马皓正的计谋,而他司马皓轩却丝毫未觉。

一瞬间怒极反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此分析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凌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一时间很是纠结,却是有些无奈。

“如若如此,咱们岂不是连半分机会都没有了?”凌月急急说道:“司马皓正现在人在京城,坐拥玉玺,他要灭我们岂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呵?”司马皓轩轻笑一声,抬眼看出凌月:“未必,有些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