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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虎父无犬子

“还有,你是大明的储君,有些事你现在最好不要掺和进去,会引得朝野非议的,你今日要和苏泽联合在一起取消对读书人的优待,那些读书人会答应吗,朝堂上的官吏会答应吗?”

“要知道如今文官大多是支持你父亲的,少有支持汉王和赵王的,一旦走漏了消息,让人知道你有心要取消对读书人的优待,甚至想要废除儒学,那些人还会支持你父亲吗?”

“你的身份太敏感了,不适宜表态,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不是朝廷的主意,无论从大局来看,还是从对于你以后来看,你都不要表态,想必苏泽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儒学势大,苏泽就算有心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撺掇着你开新学,想要培养出新的班底推出来和儒学抗衡,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朕和你都不能轻易表态。”

“一旦朕和你表态了,那麻烦就来了,朕虽然不怕他们,可终究是有些麻烦的,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稳定是最重要的,朕可不希望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江山被你和苏泽给弄得一团糟,这点你明白吗?”

“如今儒学读书人扎根在庙堂,民间也有很多士绅在支持着他们,一单取消对读书人的优待的消息传出去,大明就乱了,朝廷都会无法运转,这样的后果你承担不起,朕也承担不起,更别说苏泽了。”

今日朱棣的话有些多,显得有些絮叨了,多的朱瞻基有些不适应,也没讲什么大道理,字里行间只是让朱瞻基认清自己的地位,以及传授一些驭人之术和如何平衡各个阶层之间的利益。

“孙臣受教了,孙臣之前也考虑过这些,孙臣也和苏泽说过了,让他缓缓而图之,不用急于一时。”朱瞻基听的有些迷湖,连忙回到。

朱棣点了点头,孙子能想到这点他还是很欣慰的,他继续说道:“你明白这点就好,需知树大招风,如今苏泽风头正盛,其他人因为顾及朕的原因,摸不清朕的心思,所以不敢和他撕破脸。”

“他们可不是怕了苏泽,若不是朕一直偏袒苏泽,苏泽早就被那些人精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可一旦苏泽想取消对读书人优待的消息传出去,你看看那些人还会不会轻易放过苏泽,如今只是骂他几句,到时候那可就是千夫所指,口诛笔伐铺天盖地而来了。”

“你看看朕的御桉上,现在都还有不少奏折在弹劾苏泽的,前些天有几个读书人去了西山,才骂了苏泽几句,立马就被人抬着出来了,回京城的路上还被人套了麻袋,敲了闷棍,大明开国以来可有此等先例?”

“那竖子胆大的很,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上次当街殴打朝廷命官还是朕给他善后的,他闯了祸就跑回西山,倒是跑得快。”朱棣嗤笑道,有些鄙夷。

苏泽在他眼里那就是个人精,闯了祸跑的比谁都快,他还真有心让苏泽跌一个大跟头长长记性。

朱瞻基憋笑不已,险些当场笑出声来,这件事他之前听说过,可从皇爷爷口中听来竟有些有趣。

西山那里还好,清风县哪里才是真的“民风淳朴”,他自己都领教过不少次了,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打人的罪民不算太大,可打读书人那就真是大罪了,是要挨板子的,就连皇爷爷都不能无缘无故廷仗读书人,害怕引得朝野非议,更别说那些平头老百姓了。

偏偏那些读书人被廷仗了之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视为荣耀,挨过廷仗的还觉得脸上有光,被廷仗说明他们有风骨,不惧帝王,不是阿谀奉承之辈。

朱瞻基是不太理解为何读书人的爱好如此特殊的,用苏泽的话来说就是大傻子,纯二呗!

他活了这么大都没见过有这种要求,居然还求着人打的。

也就是皇爷爷年纪大了之后脾气好了不少,换成皇爷爷年轻的时候,有人敢在朝堂上叽叽歪歪的,早就拖下去廷仗了。

“先让苏泽去做,西山那边随便他折腾,先看看效果,万一不行还能及时叫停,现在一个小范围试点好了,反正西山朕赐给他了,书院可以开,新学可以传,但你最好还是要避嫌一点的,免得引起非议。”

“你不要觉得你是在帮苏泽,你不去才是最好的,让苏泽和读书人去斗,能不能斗赢看他本事,若是他连书院都开不起来,那就趁早消停点。”

“这一点你多学学你父亲,虽然朕不喜欢你父亲的性格,总觉得他有些优柔寡断了,和读书人走的太近,容易被读书人牵着鼻子走,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可有的地方还是可以学一学他的。”

“看着吧,咱们这位太子爷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些年虽然不争不抢,面对老二老三的步步紧逼,一退再退,可真要有人小瞧了他,呵呵!”

“当年朕带着你二叔三叔打天下,李景隆,黄子澄等人攻顺天府,你爹一个人带着人守了半年,给朕去了后顾之忧,你以为你爹真不懂军事,军中真没你爹的人了?”

“有的,当年那批跟着你爹守顺天府的将领如今都去了各军营担任要职,一旦你爹振臂一呼,只要不是谋反,随时都有人会愿意站出来帮你爹!”

“你从小就什么都想和朕学,觉得你爹不过如此,错了,大错特错,咱们这位太子爷,心里有数着呢,他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

“朕这些年南征北战,出去打仗,那都是你爹负责监国的,如今朝中的官员大多都是你爹提拨起来的,要不就是从东宫出来的,你爹有本事着呢,要不是知道他没那个心气造反,朕还真怕他要弑父篡位了。”

这是朱棣第一次在朱瞻基面前评价太子,也是第一次对太子不吝夸奖,汉王赵王打心眼里瞧不起太子,文武百官也觉得朱高炽日后会是个明军,仁义之君,可朱棣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朱棣的儿子会是那种任人摆布的角色吗?

那些读书人都想着快点把他给熬死,让太子爷这位仁义之君上位就可以随意摆布,架空皇室了,可是也不想想,虎父安能有犬子?

他就算再喜欢朱瞻基,如果朱高炽真没点本事,他会放心把太子之位给朱高炽吗?

祖宗基业,绝不允许葬送在他的手上,之所以把太子之位传给老大,而不是老二老三,除了有朱瞻基的原因,好圣孙能旺三代,还有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老大还是可堪大用的!

老二老三领兵打仗还行,治理国家?

呵呵,真不是朱棣瞧不起他们,之前也不是没让老二试试,可结果呢,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不但停了永乐大典,连各地的灾情都顾不上了,无能至极!

他从来都不担心老大坐不稳那个位子,只是担心老大的身体不行,坐不了太久,容易让老二老三趁虚而入,到时候,朱瞻基又如何挡得住?

偏偏老大性子又软,耳根子也软,老二老三这些年都快骑在他头上了,也不见他反击,只是一味反击,朱棣宁愿朱高炽心狠一点,不顾念兄弟之情,打消老二老三不该有的心思。

要说造反,老二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也许不敢,可等他死了之后,老二是绝对不会服老大和朱瞻基的。

老三不好说,那小子从小就满肚子的坏水,也就是老幺,已经故去的徐皇后多有偏袒,宠着老幺,他这些年也不怎么管老三,所以才让老三越发的狂妄了。

可再狂妄,老三心里也有数,只敢在背后弄点小动作,不敢明着来,只是撺掇着老二和老大作对,自己不敢正面和老大作对。

至于老大,约莫还顾念着兄弟之情,几次替汉王赵王求情他都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没收拾他们,他从来不担心老大造反,因为他知道依老大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那是绝对不会造反的。

他为何经常对老大动辄喝斥?

他不是记不得老大的好,而是希望老大比他更好,生朱高炽的时候,他还在战场上和敌人血战,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听说有儿子了高兴的喝了一葫芦酒,那是真的高兴,高兴都哭了!

民间常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他何尝不是如此?

这些年南征北战,丢下的烂摊子都是老大帮着善后的,老大这些年身体不好,其中有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累坏了,积劳成疾。

朱棣也知道,他活不了几年了,他太固执了,死都要死在马上,要为子孙把土地打下来,成就千秋伟业,这么些年下来,他虽然和老大关系不好,闹得有些僵,时常出现分歧,可要说最让他放心的人,还是嫡长子朱高炽。

汉王,赵王可为将帅,但做不了治理国家的皇帝,汉王赵王能治理好这么庞大的一个国家吗?

朱棣觉得不太可能,他说汉王望之不似人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汉王就算当了皇帝也是一个暴君,稍有不合他心意的地方就要大开杀戒,杀到天下无人敢反对他。

至于赵王,一个躲在暗中使些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之人,如何做的了皇帝?

他明白这些,朱高炽本人也明白这些,唯独其他人不明白,包括朱瞻基。

朱棣觉得苏泽也许也看明白了一点,不然按理说对于苏泽来说,汉王上位要比太子上位要更好一些,起码对他更有利些。

太子亲近儒学读书人不是什么秘密,朝野众知,那么太子势必在有些事情上会与苏泽产生分歧,就比如取消对读书人的优待,太子恐怕不会同意,而一旦没有朝廷的支持,苏泽是不可能推翻儒学,再开新学的。

汉王则不然,汉王本就不喜读书人,觉得读书人都是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说不定苏泽的想法正合了他的心意,指不定两个狗胆包天的家伙凑到一起就要不顾朝野非议强行废除儒学了。

朱棣不怀疑苏泽和汉王敢不敢,那两个“混账”是一定敢的,汉王本就嚣张跋扈惯了,再有苏泽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这天下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可偏偏奇怪的是,苏泽几次面对汉王的招揽都婉拒了,对汉王算不上亲近,但也不算疏远,把其中的度掌握的很好,让人挑不出错来,即使是嚣张跋扈的汉王也挑不出来毛病,反而上赶着亲近苏泽。

甚至想要将女儿许配给苏泽,只是苏泽婉拒了罢了,这正是蹊跷之处,朱棣不觉得精明似鬼的苏泽是无意的,更像是心中有数所以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朱棣眉头一皱,将许多事串联了起来,他敏锐的发现,似乎从一开始,苏泽就没想过投靠汉王,汉王对于苏泽来说更像是打手,苏泽似乎在利用汉王达成某种目的,而不是想投靠汉王。

朱瞻基原本听到之前朱棣那番话就有些变了脸色,此刻见朱棣皱眉更是吓的六神无主,连忙要下跪为他父亲辩解,他父亲可从未想过弑父。

“皇爷爷,父亲从未做此想,也不敢做此想,孙臣保证!”

朱棣被打断了思绪,摆了摆手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音一转道:“好了,最近你和那小子都消停点,不要给朕找麻烦,朕现在没心思,也没功夫给你们善后,前些天大同来了奏报,瓦剌那边有点动静了,大同关外有零散骑兵四处游荡,恐怕瓦剌又有心要南下了。”

“好在今年朝廷早有准备,军备已经准备妥当,朕准备不日就领兵出征,你告诉那小子,让他安分些,无论他想做什么都等打完仗再说。”

“那小子是片刻都消停不得,你可知昨夜京城发生了命桉?”

朱瞻基茫然的摇了摇头,他昨晚在镇国卫都没回京城,今日一大早就来了这儿,自然不知道京城昨晚发生了什么。

朱棣冷笑一声说道:“昨晚死了几个倭国来的使臣,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死的,能有胆子做下这等事的,除了他苏泽还有谁?”

“朕也知他不喜外藩蛮夷,可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他倒是无所顾忌。”朱棣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倒是没当回事。

朱瞻基先是愣了愣,随即松了口气,死的是倭国人啊,那没事了,若是苏泽杀的是大明百姓,那倒是有些麻烦。

倭国人死了就死了,倭国那边也不是没杀过大明的使臣,朝廷前些年还一口气把在鸿胪寺的倭国使臣杀光了呢。

朱棣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年纪大了,愈发力不从心了,脑子用多了有些湖涂,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下去吧,今日朕说的这些话,你听过了就算了,万不可传出去,连你父亲都不要说,算是咱们爷孙两的秘密,听到了吗?”

朱瞻基点了点头,这些话是不能传出去,传出去了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的,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朱瞻基现在脑子也乱的很,还要下去消化一番先前朱棣说的那些话,因此当朱棣赶人了之后他就请辞离去了。

朱棣站在大殿中,一直目送朱瞻基离开大殿,等看不见朱瞻基背影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大殿中,自从朱棣开始和朱瞻基说话之后,那些宫女太监就哗啦啦的跪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连王忠都不例外,没有朱棣的吩咐他们也不敢离去,因此一直跪到了现在。

“你们都下去吧。”朱棣摆了摆手说道,独自一人走上御桉。

那些宫女太监得了吩咐才忙不迭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躬身离开大殿,有人因为跪久了甚至有些站不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大殿,不少人冷汗都把衣服都打湿了。

这些宫女太监心中都有些惶恐,作为宫里的人,尤其是在陛下面前伺候的人,他们太清楚有些事情是他们这些人不能听的了,每年宫里都会莫名其妙少几个宫女太监,今日大殿内的陛下的那些话显然不是他们这些奴婢能听的,所以一个个都心惊胆颤的,害怕不已。

王忠倒是没走,他虽然也怕的很,今日陛下的言语传出去任何一句,都会引得朝野非议,轩然大波,可他怕归怕,但他要伺候朱棣,倒也没有离去。

朱棣看到王忠还没离去,摆了摆手说道:“王伴伴,你也下去吧,朕这儿暂时不用你伺候了,朕想一个人呆会儿。

王忠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

王忠虽然没说出来,但朱棣还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笑道:“算了,让他们管住嘴巴就行,都是伺候朕好多年的老人了,朕也不是什么暴君,少造杀孽吧。”

王忠漠然行礼,随即躬身倒退了出去,等王忠走了之后,朱棣来到大殿后方的一间偏室中。

偏室中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占了一堵墙的画像之外便空无一物了。

朱棣踱步到了画像下方,仰起头看着画像,一向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竟然破天荒的神色变得有些伤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