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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时限

贾靖被安置在棉垫大床上,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而眼前王婆那自以为的慈祥在他眼里完全就是在狞笑。他的身侧是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颜色深红,中央有个大大的喜字,十分地扎眼与讽刺。

她是真的想永远地留下贾靖!

这里屋只有一张床,那就意味着他就要和一个已死的老太婆同床共枕。想到这里,他便一阵恶寒。

她把脸贴近到贾靖的面前,呼出的气都能喷到贾靖的眉睫,才“慈爱”地问道:“饿了吗?十点半了,要不要先吃饭?”

贾靖沉着脸,闭上眼别过头去,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一是不想再恶心自己去讨好这个鬼,二是他需要找到机会去反击。他现在弄清楚了,这个王婆的能力应该是折纸成物以及控制视角内的一个活物,只要她一直盯着自己,那么他根本找不到翻盘的点。

“不吃饭?一点也不听话!”老太太的语气陡然变化,变得极为凶狠,“那你就睡觉吧,生命在梦里度过的快一些不是吗?等我烧好了饭,自然能喂你吃下去!”说罢,一股极强的睡意涌来,所有的细胞都在传递着放松精神的信号,很快就渲染到全身。

贾靖有些愤恨,却又束手无策。夸张地说,她就是一块砧板,时间就是刀,贾靖只能僵硬地躺在上方,等待着终将到来的屠杀。

这一切都是在贾靖失去意识前的灵光一闪,他捱不住那沉重的眼睑,闭眼时满眼都是王婆婆奸黠的脸。

来了,他们又来了,耳旁的碎语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意识完全的沉浸在此,所以无比的清晰。贾靖听到的,正是四个人请碟仙时心里所默念的问题。只不过在浴室事件的助推下,不知道它们提问是否有了改变。

慢慢倾听,三个人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变化,除了那个暴发户男子,他原本问的问题全部改变了,成了“你是谁?你几岁死的?你是怎么死的?”他每一次发问,贾靖就感觉脑袋要炸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灵魂深处开始蔓延,一种无名的怒火在心口燃烧,自己的情绪都开始无法控制,好像本我很厌恶这种问题。

原来是你!之前的电话那端的人就是你啊!

渐渐的,其他三人的发问声都被压了下去,只有那一句句“你是谁”、“你怎么死的”在头脑中无限循环。

为什么要问我?仅仅是督促自己去用这种方法解决王婆的隐患吗?贾靖相信自己离答案已经很近了,生路就只有半步之遥,而自己总是踢不出那临门一脚。

正如人们所知,碟仙会附身于碟子上以赋予解惑的能力,而他们四人手中的碟子根本没有附上魂魄,因为在这一头,没有鬼魂去响应上它。这也就衍生出贾靖设想的求生之法:既然对面缺少鬼物,这边受鬼所扰,那么让王婆传过去岂不一举两得?

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法去验证,其中不乏轻敌的元素……

不知过了多久,久违的失重感席卷而来,他从梦里醒过来了!现在的自己正坐在床头,旁边坐着那个王婆婆,她手里端着一个空碗,手上的汤匙刚刚抽离,勺子里还有一点剩下的汤水,黄褐色的,上面漂浮着许多细小的黑色颗粒物。

贾靖脸色十分不好看,甚至有些苍白。他嘴里弥散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咸咸的,还有一种半腐败的恶臭,这老婆子趁着自己没有意识,逼自己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纸还好说,更不能忍受的是死去的动物尸体。

他现在只想呕吐,胃里不住地翻腾,隔着胸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瞧瞧看,你还没吃饱哩,肚子叫的正欢。”王婆婆欣慰地拍了拍贾靖的胸膛,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婆婆我呀,怕你吃不饱,特地给你找了点肉吃。快到十二点了,也该熬到头了。”

“你……”贾靖瞪向王婆婆,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恨意就直窜发梢。突然他心底一凉,仿佛被扼住了命脉。

快到十二点,怎么就称作熬出头了?

他知道,这里是早晚颠倒的,也就是说这里的白天是同一天的晚上,也就是时间要向后推12小时。也就是说现在才是第四天晚上才对啊!

“今天,是你来的第五天了……”

王婆阴笑着,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只得冷哼一声,将碗放下,穿着一件黄色的寿衣就离开了卧室,独留贾靖一人恍惚地坐着。

是什么时候多过了一天?

难道!是自己复活的那次!那时候并不是早市的同一天,而是第四天的晚上。贾靖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腕表,离任务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不知道是否是脱离王婆束缚的原因,他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

同时,他自己也很清楚,王婆为什么要在这一刻唤醒他:她只想让他看着时间过去,然后绝望地死去。

外头貌似有谁来做客了,王婆开心地将对方迎进来,双方侃侃而谈好不热切,没过多久,王婆似乎起身进了厨房,他能隐约听见对方点燃电灶炉的声音。而客人则是安静地看着电视,尽管那台电视什么也没得看,只有几个循环播放的戏剧。

“钥匙不在这里……”贾靖环顾四周,碍于锁链限制住了手腕,根本离不开多远。他尝试着去拖动床板,可是它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几乎每拖动一小段距离都要支付上数倍的精力。而且,贾靖还要把控着声响,他不敢把声音闹得太大,万一引来了王婆,那可就真的完了。

在他的刻意消声下,床一直被移开了一段距离,而他也能成功够到不远处的木柜。

他认识这种单双保险的手铐,只有有一些恰当的工具,比如铁丝锡纸等能变形的道具去当填充物来反推齿槽,他还是能解开的。只不过这段过程真的很难熬,不仅是对技术上的考量,更是一种对心理的挑战。

薄汗顺着发尖滴下,打在他的衣襟上,这些天的奔波已经让他邋遢不堪,出些汗后更是显得味道难闻。贾靖唾了一口,说实在的,这种味道和这个地方还真配。

正当他蹲下身想去翻找些趁手的工具时,他赫然发现,原本放置床的位置,地上躺着一个布满尸斑的男人,他身躯破损,死不瞑目的眼一直盯着天花板,仿佛透过去看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