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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好过暴露踪迹

西定州乡贤们虽将不少钱粮“折到租子里”,但还是自己掏了粮食出来。若是党项人常驻,倒也罢了,只当是预付一份忠良捐。

可如今风云突变,朝廷官军重整旗鼓,西贼反倒逃却了。那这钱粮说不得就打了水漂。乡贤们都是为了乡亲,怎肯认这糊涂账?

官军守土有责,这笔钱粮补上亦是应该的。难道乡亲们岁岁纳税完粮,年年遵纪守法,若不由官军做主,还有王法吗?

况且,杜乡贤说得极有道理:当日乃官军弃西定州,而非西定州弃官军。

理屈在官军,而直在乡贤。

这赵宋天下,朗朗乾坤,可是道理最大!

濮永道对刘员外与何善绅倒并不歧视,不说两次收复的安西府,便是太平时节,这等士绅良善,他也时有交道,听闻过的更多。

他熟练的应付着,也不说不给,但既不应承给多少,也不明说什么时候给。只说会有公事派往西定州,让刘员外与何善绅静候佳音。

“西定州百姓皆朝廷赤子,本官岂敢轻弃?”

濮永道这话一说,刘员外与何善绅便即告退。

他们有理不假,但他们也不傻,知道权柄在濮永道手里。在西定州他们或敢干预一二,但在这安西府,半分也不敢冒犯。万一遇到“强盗”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刘员外与何善绅对视一眼,都很坦然去馆舍歇息,你调琴,我吟诗,绝不肯上街闲逛。只等代管西定州的人一定下,他们便结伴而行。

濮永道送别西定州二位贤达,便找来徐茂商议。

前番正是徐茂率军去平顺县迎回濮永道行辕诸人。夏将范路所部不过七百余人,且散于两处,监视平顺县中数千锦衣卫。

不妨徐茂与苏哈特率党项降兵,整兵而来。神锐三军指挥使周希文见机出城,率两都人马与徐茂所部夹击夏军。

濮永道于城头见周希文与徐茂得手,便即令神锐三军第二营出北门攻击夏军。范路方欲撤走,却被第二营马军缠住,终为迂回拦截的徐茂所部追斩。濮永道见过徐茂、苏哈特,便顺势回返安西府,只留第二营留驻平顺县,收拢复归兵士与百姓。

经此一战,濮永道对徐茂、周希文颇信赖。那周希文本是第四营第二指挥指挥使,如今却被调入经略司担任中护军,连带着第四营也成了安西府内城驻军。真是羡煞旁人。

徐茂却不是神锐三军将校,濮永道并不想将其放还灵州,便借口需汉将节制番兵,硬把他扣下,邱真倒来过两封公事,但见濮永道执意如此,也不好再讨嫌。

而灵州偃旗息鼓,徐茂也不愿招惹濮经略,毕竟濮永道与他和颜悦色,又颇多勉励,终不能不识好歹。

“今日可有陶都参回讯?”

“未有。”

“西定州那里的夏军可有下落?”

“乡民言其分南北两路,然虎翼军来报,未有西贼过河。”徐茂暗觑濮永道颜色,“卑职以为,党项或未分兵,径直往西去了。”

“贺兰山?”濮永道问道,“为何不是北上?”

徐茂没有回答,濮永道也没追问。他静心细想,便知缘故。

“那陶都参可也是往西去?”

“正是。”

濮永道点头,算是放下一桩心事。此前张忠赵生擒云麾将军纪函德麾下林牙纪崇义,前几日便已送往汴梁。这事自然瞒不过濮永道。

而既然如今北疆无警,不管纪崇义是否自愿,纪函德并没有与党项人合兵。党项人若北去,倒是逼纪函德下决断。

以濮永道想来,高丽、女直战事未平,保州仍陷重围之中,纪函德肯南下的可能很小。因此他认可徐茂的判断,党项人多半是西入贺兰山了。

而在他初回安西府时,便发现自己接手了一座“空城”。在城中维持秩序的不是员外,就是居士,甚或还有番和尚。

而原本应该驻防安西府的振武第一军第五营,却同那陶都参一并消失了。

若非番和尚伍伦贡告知,濮永道还不知道他们出城西去。他本欲发作,令人追回振武第一军,却被徐茂劝住。“陶都参拔营西去,定有深意。”

徐茂倒不是多信任张忠赵,而是他于伍伦贡很警惕。

听闻是他举发其下落动向,徐茂便不由得怀疑。大军拔营这种事,一个番和尚为何晓得?

濮永道不清楚徐茂还查访过一个番和尚。但既知道振武一军第五营也去了贺兰山,他于西贼的担心便放下大半。只要从容布置防务,保障帅司军需就好。

他方送别徐茂,正要措置公文,整治西定州公事,却见徐茂去而复返。

“何事?”

“峡口急报,鸣沙求援。”

衣甲尚在,却难掩狼狈。陈安平舔舔干渴的嘴唇,复下令继续进军。身后一干东京道兵马已是人困马乏,边抱怨边本能的服从军令牵马启程。

陈安平无心以杀伐立威。

他率六七千骑西入贺兰山,粮秣、气力充足,本以为逃出生天。

不料祸从天降,先是飞鹰峪,再是胡茄涧,两次被宋军伏击,如今只余三百余骑,其余的尽数失散,不知散落于贺兰山何处。

倘若再有埋伏,他也只好一死报君王了。

不知是兵力不足,还是陈安平否极泰来,其后道路虽险,却是别无困阻,让他们一路绕到戈壁中。

几位参军算过道理、方位,都说已近边缘,往南或者往西半日,便脱出戈壁。

三百余人欢呼起来。陈安平随即决定下营休息,昼伏夜行。

除了隔壁之中,节约体力、淡水外,重要的是戈壁外是宋军控制的应理、鸣沙地界,恐有军兵逡巡警戒。夜行虽然缓慢,但总好过暴露踪迹。

月冷人稀。秋日凉风有寒意。

陈安平麾下兵马衔枚裹蹄,徐徐西进。

忽听阵阵蹄声。

陈安平暗叫晦气,急忙布阵迎敌。

“来者何人!”

陈安平大喜,这却是党项话。

“吾乃北界安抚使、中书侍郎陈安平。”

应理县城,东墙和西墙各有一处豁口,东城的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