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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冀、并连横

“大都护,此人如此卑劣,小心留下后患啊。”丘力居在旁劝道

“此人越是卑劣,我越不想欠他的,诸位放心,我和岳父的缴获就足够了。”赵越说道,心里却早已算计好,乌桓和鲜卑的实力,控制在伯仲之间最是稳妥。

丘力居等人闻言急忙客气一番,最后见赵越主意已定,遂不再说什么,反正不是他们出钱,随便赵越折腾吧。

一段扫兴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众人大胜后的喜悦,苏仆延做为犷平之主,命人大肆宰杀牲畜,犒劳大军,一连庆贺了三日,丘力居等人才陆续领军而回。

赵越依照前言,只给自己留下了五千匹战马,其余的战马、降卒和大批牲畜都交给了萧逸云。

萧逸云领着这些人一路赶着牲畜,在冬雪中,缓缓踏上北归之路,至于萧逸云如何对这些个降卒解释,那就不得而知了。

“子兴啊,此番大败鲜卑,各部收获不小,对你可是真心敬服,我看前些日子,众人的意思倒是很想重归一统,他们既然推荐你来当这个天可汗,你当了便是。”苏仆延与赵越坐在偏堂内,旁边苏娜拉为二人斟着酒,边喝边谈道。

“呵呵,毕竟我是汉人,插手乌桓族的事物,难免令乌桓百姓心中生冤,眼下这般倒是挺好的,有岳父的苏部横在东西乌桓之间,乌桓暂时还是能够保持和平局势的,至于一统之言,也只是戏言尔,说说而已,非是他们的心里话。”赵越笑道

“哎,也是,他们都坐惯了当家的,怎么会甘愿称臣?子兴啊,虽说有我在这中间隔着,可也多借助你的威势,他们也只是心有怨气而不敢言罢了,我想了多日,打算将毛皮和药材等生意让出去,也省得他们整日惦记着。”苏仆延叹道

“嗯,岳父想的周全,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记着,中原已乱,我不能时刻关注北地,所以岳父还得万事小心,此番我会留下一万人马,再加上俊靡的守军,想来可保苏部无事。”赵越点头说道,至于苏仆延的想法,赵越并不反对,换做是他赵越,也不会将整个部落的安危系在一个人身上,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婿,所以他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想与其它部落闹的太僵。

二人聊了许久,直到夜深了,赵越才与苏娜拉回房睡下。

大军在犷平一连驻扎了数日,期间关羽、张郃也从俊靡赶来,汇报了一下玄菟郡和阳乐的情况,赵越加封关羽为玄菟郡太守,张郃为乌桓校尉,仍就驻守二地,又封张燕为中山国都尉,并命人将请封的奏疏送往长安,虽说朝廷形同虚设,可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

董卓在长安正逍遥快活呢,听闻赵越击退了十万鲜卑,震惊之余,又多了许多理所当然之感,接到赵越命人送来的奏疏后,毫不犹豫的就下诏同意了赵越所请,并下诏加封赵越为镇北将军。

消息一路传回幽州,冀州的韩馥听闻后,忧心不已,召荀湛相商,问道“友若,如今连董卓都惧怕那赵越,毫不犹豫的将中山国封给了其麾下驻守,你说,来日若是赵越想要邺城了,我该怎么办呢?”

荀湛心得话,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还不能不答,不然显得自己多无能,于是开口说道“打自然是打不过了,如今董卓明显不敢惹赵越,朝廷向着赵越,这道义上,我们也比不得,剩下的只有一法,可保太平了。”

“何法子?”韩馥急忙起身来到荀湛身边问道

“服软!”荀湛说道

“额”韩馥闻言一怔,而后一脸疑惑的说道“我韩文节至始至终也从来没和他赵越硬过啊,一直软着呢。”

荀湛听着暗暗摇头,很是同情韩馥,好好的一个地方大员,活的也够窝囊了,整日提心吊胆的,还不肯放手舍下这个官爵。

“您说的这些还不够,这些只是您心里想的,旁人没有看到,也不知道,属下的意思,就是刺史能够自降身份,像属下对待上官一样,去对待赵越,每月初去他赵越府上述职,大事小情的汇报一下,如此一来,属下敢保证,赵越绝对不敢染指冀州,更不会对刺史您不利。”荀湛缓缓说道

“这……未免也太过窝囊了吧,有失体面啊。”韩馥哭丧着脸,负手在堂内走来走去的嘟囔道。

“刺史虽失去一时的体面,却能换得一世平安,而他赵越虽脸面有光,却难免落下个倚强凌弱的名声。”荀湛劝道

“哎,也罢,等他从北地回来时,我亲自去幽州向他道贺。”韩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这只是以名声累其人,使他有所顾忌,不敢对刺史如何,可为了以防万一,还需要与并州刺史孔伷结盟,共同防范赵越。”荀湛言道

“嗯,这个办法不错,正合我意,我即刻书信一封,让辛评去一趟并州。”韩馥说着回到案后坐下,提笔匆匆写下一封信,又命人唤来辛评,将二人所商议之事,告知了辛评一番,辛评听后无有异议,欣然领命,接过信件而退。

并州刺史孔伷比韩馥还要忧心,韩馥至多怕一个赵越,而他孔伷西面防着上党郡的张扬,北面防着匈奴,而东面那是防都放防不住的赵越。

不过孔伷相比韩馥却是血气了一些,麾下虽无大将,可良将也还是有的,孔伷命其各领军马驻守在雁门郡与幽州交界处的各个县城,大有严防死堵之势,较之防范匈奴还要谨慎了许多。

待接到韩馥之信后,还未等辛评劝说,便拍案说道“韩文节此举,与我不谋而合,先生回去后,可告诉韩兄,只要我们两州联手,互为援助,他赵越纵然再勇猛,也拿我们无法,何况他也是汉臣,多少也要有所顾忌,我们万不能让他寻到把柄。”

辛评随口附和了一句“孔刺史所言极是,那属下先回冀州了。”

孔伷将辛评送出府门外后,辛评冲着孔伷躬身而别,坐进车内后,闭眼沉思着家族及自己的前程“赵越尚在北地未归,孔伷和韩馥就已经惧怕如此,倘若赵越真的领军攻来,他们岂有反抗之力?而以如今天下之势,赵越早晚会来的。”

半月后,辛评访幽州而回,回到邺城的辛评并未着急去见韩馥,而是在堂内,命人将其弟辛毗唤来。

辛毗进了堂内后,随意坐在辛评对面,开口笑道“兄长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叫人告诉一声,我也好出城相迎啊。”

“刚刚回来,我又非出征凯旋,迎个甚?”辛评没好气的说道

“这话说得可不对,兄长替韩文节出访孔伷,与并州联盟,得了强力的外援,这不叫凯旋叫什么?”辛毗摇头笑道

“我若说孔伷想奉赵越为主呢?”辛评淡淡的开口言道

“呵呵,那韩馥明日便会捧着刺史大印去幽州,不过兄长,以弟所知,孔伷不似这种人,若说韩馥嘛,我还能信。”辛毗笑道

“哎,既然你都说此言不可信了,那此言便作罢好了。”辛评叹道

辛毗听后,连忙起身将堂门关紧,凑到辛评身旁,低声问道“兄长想将冀州交给赵越?”

“不然呢?韩馥平庸之辈,勉强算是治理有方,可终归不是守土之人,一旦赵越南下,恐怕其便会投降归顺赵越,于其那般,不若我等劝降韩馥,令其早早归顺赵越。”辛评沉声说道

“弟弟有一语,兄长为何不考虑袁绍、袁本初呢?”辛毗一脸疑惑的反问道

“袁绍?”辛评双目一抬,惊讶的看着辛毗,而后缓缓摇头言道“袁家四世三公,海内望族,袁绍又是讨董联军的盟主,他倒是也可以,不过家世虽强过赵越,可武略差了不少啊,恐非赵越敌手啊。”

“兄长此言差矣,武略不足,只是天下豪杰还未至,而以袁绍的家世,只需登高一呼,便有天下名士和英雄来投,反观赵越呢?麾下不是掘土盗墓,就是杀猪卖豆的,连他赵越本人都是个卖油伞出身的,如今闯下这么大名望,除了被其奉为师尊的沮授,可还有名士?兄长,治理天下最后还是靠着世家名士,如赵越那般也只能偏安一隅,称霸一地罢了。”辛毗侃侃而谈的说道

辛评闻言,眉头紧皱,久久不语,似乎弟弟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最后无奈一叹,说道“此事不急,我们等等再说吧,我先去回报韩馥。”

韩馥这两日正于刺史府内忙于筹备钱粮呢,准备在赵越从北地回幽州时,自己好前去犒劳大军。

闻听辛评从并州回来了,急忙命人召唤其入内,辛评刚刚迈步走了进来,韩馥稍显肥胖的身子便跃到赵越身旁,开口说道“仲治啊,真是辛苦你了,事情如何?孔伷怎么说的?”

辛评瞧了瞧韩馥一脸紧张的模样,心中暗叹道“此人虽说无能,但是待人倒是颇为礼贤下士,也非恶人,偏遇到乱世,倒是可惜了。”

想罢,对韩馥言道“孔刺史同意与冀州联盟,只要赵越南下冀州,他并州兵马便会直捣黄龙,攻打涿郡,反之亦然。”

“呵呵,太好了,我便知晓他孔伷与我的想法一般无二,仲治啊,你先回去歇息吧。”韩馥一脸笑意的冲着辛评言道。

人家下了逐客令啦,辛评怎会再逗留不走,于是拱了拱手出府回家。

韩馥紧接着一面命麾下将领率军分别驻扎在河间、常山、巨鹿三地,将中山国和幽州挡在外面,一面又率军赶着马车向幽州赶去。

冀州和并州兵马的调动,镇守在幽州的沮授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心知这两州刺史是担心赵越南下,防着幽州兵马呢,于是并未过多在意,也不向交界处增兵,更没有调动兵马的迹象,只是写了封书信将此事告知了赵越。

赵越这时已经领军出了平奚关,正往赶回涿郡,路上扎下营盘歇息,沮授的信也在此时送到。

赵越看了看书信后,递给戏志才笑道“你还说要找机会夺此二州之地,以成大业,可咱们刚出平奚关,他们便已经提防上了。”

戏志才看完书信后,摇头苦笑道“只怪主公威名太盛了,他二人惧怕之下,怎会不防范?”

“那眼下怎么办?先看着?”赵越疑惑的问道

“眼下已是冬季,将士们连年征战,早已疲惫不堪,不若休养生息,待其生变后,再做计较吧。”戏志才言道

“嗯,你所言不错,别说将士们了,连我自己都有些倦了,是该休息休息了。”赵越深以为然的说道,从举事之初,一场接一场的大战,大军毫没有停歇,如今鲜卑被击退,乌桓臣服,是该让弟兄们好好歇息一下了。

赵越领着大军缓缓路过渔阳、广阳,最后大队在前开路,众人渐渐走进涿县境内。

还没等赵越麾下来接,冀州刺史韩馥便率军赶着数十辆马车,来到大军前头。

韩馥令军士停下,急忙拍马迎向一脸惊讶的赵越,来到赵越马前,翻身下马,紧走了两步,在赵越疑惑的目光中,竟然双膝跪倒,口中呼道“冀州刺史韩馥,拜见大都护,因凑备粮草故迎接来迟,还望大都护恕罪。”

“唉呀我去,这韩馥有毛病?一个刺史给另一个刺史下跪执大礼,简直闻所未闻。”

赵越连忙举止惊慌的下马跑到韩馥身前,双手扶起韩馥,说道“韩刺史,您这样岂不是要折煞我赵越吗?”

“大都护多虑了,以大都护的功绩和盖世的英雄豪气,属下执此大礼也是应当的啊。”韩馥拱着手,看着赵越一脸正色的说道。

赵越与戏志才相视一眼,赵越对韩馥问道“韩刺史,你身后这些粮草皆是给我军送来的?”

“哦,正是,幽州一向贫瘠,属下恐大都护粮草不济,遂急忙筹备了一些,送了过来。”韩馥依然那般毕恭毕敬的说道。

韩馥一口一个属下,听的赵越心里一阵厌烦“这韩馥要玩什么套路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