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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怎么办(下)

第三十章怎么办(下)

金英哲和英浩哥还有秀妍分手后,坐上一辆客运马车去萨哈罗夫家。路上,他还是琢磨着他和柳芭的事。刚才在宾馆餐厅吃早餐时,英浩哥给他出了一个可行的主意,就是取道日本或者是取道香港前往欧洲亦或是前往美国,这个主意非常诱人,甚至可以说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可以留学,学习音乐,更重要的是有机会向那些小提琴大师学习,进一步提高小提琴演奏水平,并且借机也寻找到一个未来可以施展才华的大舞台;还有就是等柳芭大学毕业后,说服他前往欧洲或者美国与他会合,然后好好经营他和柳芭的婚姻,他们俩一定会白头偕老,儿女成群,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到时候,再把自己和柳芭的爸爸妈妈都接到国外去,两家在一起生活,也可以住得距离不远,来往方便

驾辕马在路上呱呱哒哒地小跑着,客运马车有点颠簸,金英哲靠坐在马车车厢的座椅上,美美地想着心事,就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似的。他哪里知道,他的人生磨难才刚刚开始

当客运马车在萨哈罗夫家门口停下来时,英哲好像是有点打盹了。车把式大声招呼道:“先生,您老到了!”

金英哲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把车钱递给车把式,说:“不用找了。”

“谢谢了。”车把式接过钱,高高兴兴地赶车离开了萨哈罗夫家门口。

见马车走了,英哲才走过去,摁响了门铃。

应声来开门的正是他希望见到的柳芭。柳芭并没有让英哲进门,而是往门外轻轻推了推英哲,然后她自己走出院子,再随手虚掩上了大门,跟着就把英哲拉到门旁边,急切地小声问英说:“怎么样,结婚那事和妈妈里说了吗?”

英哲也压低声音回答说:“和妈妈说了……”

“她怎么说?”

“妈妈说,她说是爷爷定下了个规矩,家里不容许娶俄国媳妇……”英哲说,“实在对不起,我都觉得这规矩没有一点道理,请放心,我是绝不会认同这个莫名其妙的规矩,不管是谁制定的。”

“咦——”柳芭眼睛瞪得老大,“这个爷爷不讲道理,我觉得!”

“就是!”英哲附和道,“这是什么规矩呀,都而是世纪了,还有这么封建迷信的规矩,简直匪夷所思!”

“那你怎么说?”柳芭盯着英哲问。

“昨天晚上没有机会再和妈妈说这事了,另外我考虑追着妈妈谈这事,也不是合适的办法,所以后来没再下楼去找妈妈。”英哲给柳芭介绍着他的思路,“不过,后来我去找英浩哥了,我想请英浩哥帮忙出出主意”

“哦?”柳芭明显对英哲这个举措很满意,有些急切地叮问,“英浩哥怎么说的?”

“不巧的是,英浩哥当时不在家,孝珠嫂让我今天一早再找英浩哥商量这事。”

“那就是说,你今天一早找英浩哥了,是不是这样?”

“是,今天一大早我就找英浩哥了。”

“他怎么说的?”

“还没等英浩哥说什么,秀妍就立刻建议咱们俩私奔”

“怎么,当时秀妍也在你们身边?”

“是英浩哥带我去外面吃早餐,秀妍也非要去,所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餐厅。”

“私奔肯定不行,秀妍诗出了个馊主意。”

“英浩哥和我也不同意秀妍的主意。”英哲说。

“英浩哥是怎么说的?”柳芭有点着急地问英哲。

“英浩哥建议我去欧洲或美国学习,你可以大学毕业后去欧美找我,或者索性咱俩一起出国,他负责安排咱们的行程。”

这一切都出乎柳芭的意料,她还从没想过去欧洲或美国留学的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一时间,柳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微微蹙着眉头,琢磨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切都出乎她的想象。

“你和爸爸妈妈说了吗?”英哲轻声问柳芭。

柳芭摇摇头说:“我想先听听你这边的情况再说的。”

“呆一会儿课间时,我会和萨沙大叔打听找工作的事,实在不行我就先工作然后再考虑结婚的事。”英哲既像是和柳芭说又像是和自己说,“总之,咱们要广开思路,寻找一个突破口。”

“千万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和家里把关系搞僵……至于结婚,咱们俩努力争取好了。”柳芭也像是既对英哲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这时,他俩听见伊莲娜在院子里大声问话:“柳芭,你在和谁说话?”

“来啦,妈妈。”柳芭应道。

柳芭和英哲俩人一同走进院子,英哲立刻给伊莲娜鞠躬问安:“早上好,伊莲娜大婶。”

“干嘛不进来,在外边说什么?”伊莲娜有些奇怪地问道。

“是说秀妍让我给她补习功课的事。”柳芭的脑筋比英哲灵活多了,随口应付了一句。

这时,萨哈罗夫在书房里招呼英哲道:“英哲,上课吧!”

“是,来啦!”英哲小跑着进了萨哈罗夫的书房。

萨哈罗夫看着走进屋子的英哲,不满地说:“你今天迟到了。”

“是,萨沙大叔。”英哲向萨哈罗夫鞠躬道歉,“对不起,再不会了。”

“你有什么事吗?”萨哈罗夫感觉到英哲有心事。

“萨沙大叔,我可以坐下吗?”听到萨哈罗夫的问话,英哲忽然就想干嘛不就此机会问问找工作的事呢?于是在征得萨哈罗夫同意后,他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把琴盒放到茶几上,然后试探着问萨哈罗夫,“萨沙大叔,您觉得以我现在的水平可以找份工作吗?”

听到英哲提出的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萨哈罗夫一时语塞,他疑惑地望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问道:“你是说你要找工作?”

“是。”

“为什么?”

“是这样,萨沙大叔,我就是想知道我的小提琴演奏水平是不是已经达到找工作的程度了。”

萨哈罗夫略微想了一想后说:“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而产生要找工作这样的想法,都让我感到很震惊。你可能还不知道,虽然你和我学习了近10年的小提琴,也达到了相当不错的水平,但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实际问题始终在阻碍你向更高层次发展,这就是新京没有一个可供你进一步提升艺术修养与演奏水平的大环境,这才是你最应该需要解决的问题,而不是急着找什么工作!”萨哈罗夫皱着眉头看着英哲,有些不满地摇摇头继续说,“咱们退一步讲,你不再考虑提高小提琴演奏水平而是找工作,可这里没有一个像样的管弦乐队更不用说高水准的交响乐团了,这就是说你连一个乐团演奏员的工作都找不到,难道你甘愿去舞厅做个庸碌的提琴手混日子?你知道吗,其实我对你的前途是有所考虑的,我计划再教你一年最多两年,然后我会设法送你去欧洲或美国深造,那里才是培养艺术大师的圣殿,可以为你提供展示才华的舞台。我记得和你说过,在欧美我有好几个同学还有几个好朋友,他们都是了不起的音乐教育家和小提琴演奏家,我会把你引荐个他们。我相信你是个天才,伊莲娜大婶也相信这一点,孩子,我们不会看走眼的。你自己也一定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绝不可以中途放弃,动什么找工作之类的歪脑筋,这样会毁了你一生的。请相信萨沙大叔说的话,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小提琴家!”

萨哈罗夫一席肺腑之言把金英哲感动了。当年他偶然走进萨哈罗夫的乐器店动了买小提琴的念头,后来见到了同龄的柳芭并在瞬间就懵懵懂懂产生了想接近她的想法,因而以拜柳芭的爸爸萨沙大叔学琴为由接近柳芭,再到后来才发现自己真的喜爱小提琴喜爱音乐并作出了以此为终生职业的决定,这样一步一步走下来直到今天,他已经离不开音乐了……可是——可是还有一个他深深爱恋的柳芭呢,音乐和柳芭,这二者他都不能放弃,不能!英哲头脑中飞快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就好像是约好了似的,英浩哥和萨沙大叔都和他提起到欧洲或美国留学的事,看来是真应该好好想想这件事了,要说服妈妈……可是,刚才和柳芭说到英浩哥建议他出国留学时,她似乎并没有积极回应,难道柳芭不赞同他留学吗……今天要找机会把这件事搞清楚。

想到这,英哲看着萨哈罗夫,点点头,含混地“嗯”了一声,同样是含混地说:“是,萨沙大叔,我知道了。”

萨哈罗夫只当是英哲同意了他提出的出国留学的建议,也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开始上课。”

世间有许多事情的发展轨迹往往会与当事者最初的构想背道而驰。

就在萨哈罗夫与英哲谈话时,伊莲娜鬼使神差地走进柳芭的房间,没话找话地问坐在沙发上看《安娜·卡列尼娜》的柳芭:“秀妍找你补习哪门功课?”

柳芭头也没抬,心不在焉地反问了一句:“秀妍找我补什么课?”

“刚才在大门外,你和英哲在说什么?”伊莲娜问道。

听妈妈这样一问,柳芭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抬起头看着妈妈,然后就如同有个骑着扫帚的女巫引路似的说了一句令自己都始料不及的话:“结婚的事……”

虽然柳芭已经暗自作出了暂时不和家里说英哲提出结婚的事,可是——可是,聪明过人的柳芭自己就把自己出卖了。

话已出口,柳芭就暗暗叫苦,真应了中国一句老话——覆水难收!她双手把打开的《安娜·卡列尼娜》挡在自己的脸前,不知如何是好。

做母亲的对女儿婚事的初衷大抵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哪国人或者哪个阶层人都一样,就是希望她嫁个好人家,有个好的归宿,伊莲娜自然也是如此。她很庆幸认识英哲一家人。他的家人都很友善,知书达理,英哲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不仅有教养,更让伊莲娜看中的就是他有不寻常的对音乐的感知能力,身为一个音乐教育家,伊莲娜很欣赏英哲身上具有的这个特质。那么,问题来了。英哲是柳芭的初恋,伊莲娜也相信柳芭是英哲的初恋,这两个年轻人真的就能走到一起吗?随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这个问题时不时困扰着伊莲娜。每当她和丈夫不无担忧地说起这件事时,萨沙大叔总是重复一句话:“顺其自然吧。”

伊莲娜有时就想,上帝,两个孩子的这个“自然”会归于何处呢?

“你现在很清醒吗,柳芭?”伊莲娜责怪地说,“这样一件大事,你这个死丫头就那么随随便便脱口而出!”

柳芭放下挡着脸的书,起身走到伊莲娜面前,紧紧抱住妈妈,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好妈妈,请别生气,我还没想好该怎样和你们说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