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哀哀，云国营帐当中。
“殿下，现在小白脸已经死了，咱们挥军南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王大河两眼放光，别提多么兴奋。
能够杀人，实在是太爽了！
营帐当中站在前方的陶南山知道他的心思，犹豫一下插嘴提醒。
“你是将军，不是屠夫。”
“一个杀畜牲，一个杀人，都是杀杀杀，有什么两样？”王大河不以为然，声音粗犷。
陶南山本只打算出声提醒下，现在听到他的回答心中恼火。
“人和畜牲当然有区别！”他就差指着王大河的鼻子骂，“你最好给我收收杀心。”
“不收。”
他嘴犟，仗着刚刚立下军功，梗着脖子反而觉得自己有理。
“这次要是没有俺杀心重，也不会追敌百里，杀出威名！”
“咱们两个说的是两件事，现在宁非刚死，正是借机灭梦国的大好时候……”
王大河不等他说完，往下接话，“对啊，所以才要大开杀戒杀人，那才叫痛快！”
顾楠全程在旁边听着，她算是听明白，王大河嗜杀成瘾，满脑子都是杀人。
这货要是不加规劝，以后必定嗜杀成性，沦为杀戮机器。
她将眼神看向陶南山，“军师有什么计策？”
“兵不血刃，为上上策。”他抬头，两人目光对上。
“往下说。”顾楠有几分兴趣。
就听到他说道：“现在宁非已经死，趁着梦国国内动荡，咱们带上他的头颅，前去劝降。”
先前宁非为登上皇位，把梦国皇室一族全部诛杀，无一幸免。
现在的梦国相当于群龙无首，这时候大军压境，进行劝降事半功倍。
顾楠也是如此想，她问：“派谁去？”
“微臣愿意前往。”陶南山沉声说。
顾楠颔首，“传令下去，大军准备行军前进，追过梦国边境线处，进行谈判。”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照俺说的，直接杀人多痛快，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你是要统一天下，还是要杀光梦国人？”顾楠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王大河思考一下，然后回答说：“虽然俺不太喜欢梦国那群杂碎，但是想要把他们杀光不可能。”
他是好杀人，可只杀敌人，连屠村这种事都没干过，更不要说屠杀一国子民！
“所以军师说得对，战场上兵不血刃为上策。”
顾楠瞥他一眼而后特地交代，“收收你身上的杀心，否则日后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刑。”
不知为何，王大河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嗖嗖。
“殿下，你别吓唬人。”他喉咙上下滑动下，感觉后背阴冷之气越发厉害。
王大河心中越来越害怕，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冷不丁来一句。
“怎么觉得背后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俺？”
营帐当中与他交好的将士觉得莫名其妙。
“瞎说什么，你后头一个人都没有。”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
顾楠朝他身后瞥了眼，看到众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眸中一眯，无数死去的厉鬼跟在他的身后。
王大河心中稍微安定下来，就听到顾楠突然开口。
“你身后脏东西不少，以后少杀人，战事平定多多吃斋念佛，超度亡魂。”
这句话把刚安心的王大河，吓得心中一个激灵。
“殿下您别拿俺开玩笑……”
“我这人从不爱开玩笑。”她声音冷淡，确实不像是开玩笑。
本来还准备打趣的几人，顿时都没了声，营帐里面寂静可怕。
陶南山看顾楠一眼，低下头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呼——
一阵冷风吹进营帐，卷着雪花，洋洋洒洒吹落一地，众人只觉得全身阴冷，尤其是王大河。
他五大三粗的人接连打两个哆嗦，“俺……觉得有点冷，先回去了。”
其他将士也纷纷请辞离开，顾楠没有阻拦，很快就只剩下陶南山和她两人。
“你也退下。”顾楠不喜欢同别人共处一室，冷声下令。
陶南山双手拱手，刚走没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
他轻声问：“殿下刚才可是真的看到鬼？”
“是。”顾楠自认为没什么好隐瞒，大方承认。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问。
陶南山倒是没有绕弯子，直言说：“微臣只是有些好奇。
以前从未听殿下说过能够见到鬼魂，觉得……”
他声音停顿下，大胆抬头直视过去。
“觉得殿下近来同以前有些不一样，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顾楠把手中的兵书放下，脸上云淡风轻，没有被拆穿真相的窘迫。
她眸中射出两道寒芒，“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清楚。”
被盯上的那刻，陶南山心中一寒，全身的血液凝固。
他双鬓冷汗直流，无形之中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压得他喘不动气。
他现在敢确定，眼前人绝对不是真的殿下，但是她身上的气势比真的还要恐怖。
此人是谁，为何和殿下长得一模一样？
陶南山心中团团疑问，恨不得现在就找眼前人问个清楚。
过去良久。
他组织语句，开口询问道：“你为何和殿下长得一模一样？”
“不想死就别问。”
顾楠自然知道他后面还想要问什么，但是懒得全部回答，给出个笼统的答案，堵住他的嘴。
“用不了多久你的殿下就能够毫发无损的回来。”
陶南山深深望她两眼，心中犹豫不决，似乎在确定对方心中想法。
半晌，他拱拱手。
“我以后在人前还是尊称你为殿下。
但是如果你做下任何对云国不利的事情，就算是拼上我这条性命，变成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便马上退出去。
顾楠并未把这不痛不痒的威胁放在身上，白菜更是直言说：“变成鬼你还要归大大管～”
这句话正巧被女主听到，她眸中犹豫，最终还是问出口。
“你口中的大大是什么身份？”
白菜哼哼两声，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
“我家大大，那可是阎王的闺女，地府大佬，哪个小鬼见到都要乖乖听话。”
女主心中诧异，没想到她的身份如此强悍。
“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她犹犹豫豫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