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
顾楠两人刚刚到民政局门口，就瞧见门口一男一女排起长队，都排到二十米开外。
“这么多人。”顾楠诧异。
而旁边的顾母脸上笑颜如花，看起来非常高兴，“人多也没关系，这不是我们的队伍。”
宽敞明亮的大厅人满人患，顾母挽着她的胳膊，轻车熟路地往左边走。
不到五分钟，身边人越来越少只有寥寥几对情侣，与另一边的热闹天差地别。
顾楠抬头一看，看到前方显示屏上显示——办理离婚。
她心中了然，怪不得人少。
两人随便找位置坐下，九点过十分，这边只剩下她们。
九点半，顾父到了。
他鼻子、眼皮上方、头部，泛起姜黄色，是用药水擦拭过的痕迹，部分伤口用创可贴贴上。
他走进来环顾四周，看到前方坐着的顾楠，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年轻女人。
这人是谁，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越看越觉得眼熟，不禁上前两步，凑近去瞧。
“嘶。”他疑惑一声，把正事抛之脑后，愣是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几天不见，认不出我来了吗？”此时顾母主动开口。
听见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顾父脸色巨变，别提有多精彩。
“你是孩儿她妈？”他语气充满疑惑，这才几天不见，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顾母站起身，挺直腰背，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叫周凤，不叫孩儿她妈。”
自从生下孩子，她的名字奇怪的消失不见，只剩下“孩儿她妈”这个称呼。
她先是她自己，才是孩子的母亲。
现在双方离婚，她该找回自己。
顾黄海不以为然，他哼哼两声，目光在她脸上打转。
看到对方容光焕发，好似重回三十岁左右的状态，心中莫名不舒服。
和自己离婚就这么高兴？
他冷言冷语嘲讽，“一把年纪半截子入土的老女人，还去做美容，也不怕人笑话。”
“没人笑话我，要笑话也是笑话你。”
顾黄海“切”一声，还没来得及嘲讽，突然发现周围人的目光看向他这边。
“跟这种男人过半辈子，真晦气！”
“阿姨离婚离得好！”
顾黄海被四五个人群嘲，张下嘴巴还不等反击，再次挨骂。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出来维持秩序，事情才得到平息。
周凤脸上神清气爽，在他身边嘲讽地说：“丢人现眼。”
“你！”
刚伸出手指，顾楠一个眼神瞪过去，他全身打个冷颤，悻悻把手收回。
排在前面的五对年轻人很快办理好手续，轮到周凤两人。
方才窗口工作人员听见顾黄海说得什么，见两人过来，调解都没有调解，直接走流程。
“结婚证、户口本这些东西带了没？”
“带了。”周凤从包包里把所需要的证件拿出。
看到红本的瞬间，顾黄海动动嘴唇，“你真要离？”
他到现在还以为对方就是装模作样吓唬自己。
“离！”周凤语气坚定。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这么多年，我都没因为你生不出儿子要离婚，现在你要和我离？”
周凤扭头瞪他，声音比先前更大，更加坚定，“离！”
儿子儿子儿子，唠叨半辈子。
她又不是生儿子的机器，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婚。
“离就离！
周凤我告诉你，也就只有我能看上你，离婚后你可别后悔。”
“后悔？你开什么玩笑，我妈漂亮美丽，离婚再找个二十多岁的都不成问题。
摆脱你这个糟老头子，高兴都来不及，倒是你现在一脸褶子，才真没人要！”
顾黄海七窍生烟，气得不行，“你到底是不是我闺女！”
“能选的话，肯定不是。”顾楠冷声回怼。
咔——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工作人员手起章落，把盖好的离婚证递到周凤手中。
“周女士，请拿好。”
“谢谢。”她拿起来道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
顾黄海气呼呼把离婚证和身份证等物品带走。
不就是离婚，能吓到谁，他就不信没了周凤还活不下去。
顾楠母女两人刚回到家，后脚顾黄海也到了。
双方协商财产分割，夫妻共同财产五五分账，不属于自己的钱，周凤一分没要。
而顾黄海故意想要恶心她们母女，“房子有我的一半，今天晚上我要住在这里。”
周凤不想见到他，他就天天在人面前晃悠。
不仅如此，他还要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让她知道知道，老子有多么抢手！
周凤皱眉，她是一秒都不想看到对方。
身边的顾楠却说：“随便住。”
紧接着甩出一张银行卡在桌子上。
“你干什么？”他狐疑道。
顾楠睨对方眼，冷声告诉他“这间四室两厅两卫，目前市场价格三百万，你和我母亲各占一半，也就是每人一百五十万。
你现在把这个钱打到这张卡上，我们马上搬走，到时候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最后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顾黄海就像是一个透明人，被看穿肮脏的心思。
她该不会有读心术，知道他刚才的心思吧？
心中刚生出这么一个想法，顾楠冷声呵斥，“打钱。”
“我，我凭什么打钱？”
顾楠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这张卡上有一百五十万，不想打钱你就拿着这张卡滚出我家。”
“大大，里面真的有一百五十万嘛？”白菜好奇开口问。
“没有。”
白菜：“……”
没有还说得理直气壮，就不怕人家真把卡拿走。
“大大，他如果……”
“顾黄海不会要钱。”顾楠语气十分笃定，一双锐利凤眸看过去。
房价近期有上涨的趋势，以来为前提来看，要钱不如要房子。
果然如同顾楠预想的一样，顾黄海选择要房子。
他咬咬牙，“明天我把钱打给你。”
房子他一定要。
“就现在。”顾楠知道他手头有这么多钱。
顾黄海咬牙切齿，真是他的好闺女，处处把亲爹往绝路上逼。
他越想越气，把刚分到手的存折、银行卡一股脑掏出来。
“一百五十万给你，密码六个八，赶快滚出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