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两句话，李有钱被成功晕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活的太久，脑子退化，怎么听不懂景明话中意思。
身边的顾楠稍作思索，语气平淡地说：“字面意思，很好理解。”
她说完眼神斜斜瞥了眼景明，重新审视眼前人。
李有钱表示不理解。
他心中不乐意了，“一臣不事二主，你这和墙头草两边倒有啥区别？”
李有钱是士兵，在他的心目中，只有誓死效忠这一个选项。
景明早就料到他会质问，声音平缓再次解释。
“比起君主是谁，我更关心天下百姓过得怎么样。”
“别扯百姓当旗，你明明更关心殿下。”李有钱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有理有据指出。
“二百年前，都在传你喜欢殿下，否则怎么可能与天下为敌，鼎力相助她登基为帝？”
识海里的白菜瞬间来精神，竖起耳朵准备吃瓜。
“大大一起来吃瓜！”它还不忘分享。
顾楠面无表情拒绝，“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我没兴趣。”
白菜“唔”了一声，好像是的耶。
一人一统对话完，对面的景明眉间皱起。
“这些都是谣言。”他脸上明显不悦，不得不再次下场辟谣。
“我与殿下两人只是盟友，清清白白，谁都不曾对对方动过心思。”
李有钱不信，“无风不起浪，你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出这种谣言？”
当年他和一大群士兵都在猜，长公主殿下最后会不会嫁给丞相？
现在见到真人可不得把事情问清楚。
景明本就蹙着的眉头，这下直接拧巴成个川字，“这些谣言是苏澜命人传播。”
“苏澜？”李有钱和顾楠同时开口，这件事又和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
“是他散播谣言，诋毁长公主以色侍人，出卖肉体换取我在背后支持她登基为帝。”
景明谈起这件陈年旧事，脸上越发不爽。
李有钱等人还好，只是以为两人暗生情愫。
但在当年政敌对手故意抹黑长公主，说她不知廉耻，下贱荡妇……
在旁边沉默许久的顾楠此时突然嗤笑一声。
“姑娘在笑什么？”李有钱好奇地问。
“我笑过了千百年，对付女性还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当一个女人太过优秀，世人找不到攻击方向的时候，就会在容貌与情史上大做文章。”
就像苏楠和景明。
她能获得景明的支持，肯定靠的是脸。
继而延伸到以色侍人，睡的还不止景明一个，背后睡过的男人数不胜数。
像这种女人，怎么配当灵国的皇帝？
当流言蜚语接踵而至，人们谈起苏楠，第一时间想的都是她的风流史。
忘记她本身拥有强大的实力，足以和天下男儿争锋，足以登基为帝！
方才还热闹吃瓜的白菜，握紧拳头，“散布谣言的苏澜真可恶！”
李有钱知道真相顿时不说话，四周静悄悄陷入沉默。
板凳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所以你们两个没有关系，那景明大人为什么支持殿下？”
他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好奇。
“长公主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有君王的威严又不失仁慈。
她当上君主，灵国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末尾，景明温润的声音停顿一下，“毕竟我不在乎登基者是男是女，只要能够善待百姓，行事英明，我就支持她为帝。”
“臣为百姓臣，不为君王臣。”顾楠凝视过去，开始有点懂眼前人。
景明点点头，毫不避讳地回答说：“是。”
“懂了。”顾楠颔首。
臣子分两种，一种只忠心于君主，另一种为百姓服务。
前者多见，后者少见。
景明属于后者。
两百年前，他认定苏楠是位好君主，所以甘愿与文武百官为敌，支持她登基。
这一切无关风月，只是因为苏楠登基，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如果对方不是苏楠，是另一个人，百姓支持，景明同样会全力支持。
苏楠是最优选择，不是唯一选择。
只要登基之人，广施仁政，对天下百姓好，是谁景明都支持。
李有钱听了半晌，渐渐想明白。
“我还有个问题。”这个时候板凳再次举手，想要发言。
景明颔首让他说。
“找人那么累，大人为什么不自己起义造反？”
景明的实力，起义应该很容易成功吧？
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不是更好？
这个问题，二百年来景明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认真沉思片刻，“那你猜诸葛亮那么厉害，为什么自己不当皇帝？”
古往今来，多少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他们明明能够干掉君王，为什么选择辅佐？
板凳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不明白。
“大大，到底为什么吖？”白菜也好想知道。
顾楠拍了拍它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个快要满级的统子了，该学会自己悟。”
白菜：“……”
呜呜呜，大佬欺负统。
人的心思九曲十八弯，它哪里猜的出来。
顾楠笑而不语，就是不告诉它答案，想另外一个问题。
她要不要把自己是苏楠转世的事情，告诉景明？
不等她想好，远处的森林里再次传来野兽撕咬的低吼声。
板凳刚脱离狼口，此刻听到动静两腿发软，躲到李有钱身后。
“掌柜，咱们赶快走吧，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有钱心里苦，一个眼神甩过去。
你和我说有用吗？你得和这两位大人说啊！
板凳立马明白，两眼巴巴看向两人。
“走吧。”顾楠现在也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至于转世的事情，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说。
一行四人刚靠近营地，立刻引起巡逻小队注意，确认是顾楠后才放行。
顾楠命人给李有钱等人安排住所，自己独自回到小木屋。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深夜赶到皇宫。
“启禀皇上，边陲柳镇近来有异常。
先是顾夜全家深夜被人灭门。
后来送往边陲的两千流民女被人救走。”
宽大的软榻上，苏澜身穿明黄色龙袍，面如傅粉，口若涂丹，一双狭长丹凤眼阴鸷可怖，“这群人还真是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