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常年不散的鲜血味道，令人胆寒。
顾楠眼神一冷，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听他继续讲下去。
“起初我还能够见到她，可久而久之，院方的人便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不再允许我进行探望。
即使车祸导致腿部受重伤，应该也不会治疗四个月才对，我觉得事有蹊跷便趁着夜色，悄悄地溜进医院。
找遍了医院各个楼层后，最后来到一栋实验楼前。”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很亮，缈缈最喜欢这种月亮。”他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我凭借多年攀爬留下的经验，一路躲过医院的报警器和保安，攀爬到最顶楼，趁着月色透过窗户看到，他们正在给我妹妹注射一种绿色的药剂。”
停顿一下他补充说：“不仅是我妹妹，整个顶楼全部都是准备注射药剂的病人，我数了数，大约有三百个人。”
“半个小时后，三百个被注射药剂的人，有2/3发生全身抽搐呕吐，眼眶流血等情况。
剩下1/3的人也不容乐观，不过最后还是有20多个人挺了下来。”
“我当时在窗外看着，内心无比震惊，恨不得立刻就把缈缈带走，可又硬生生的忍住。
现在冲出去救不出人，还会搭上自己，这样便没人来救她了。
所以我必须制作出一条完美的逃跑路线。”
“我从顶楼下来，白天我隐藏在茂密的树枝上，晚上我就爬到医院的顶楼，小心翼翼的看着缈缈。”
说到这里他哽咽一下，把泪水强忍了回去，“药剂注射了整整三天，缈缈成为三百个人中唯一挺过来的人。
而那些没有挺过来的人，我看到他们面部全部肿烂，被医生堵住嘴，口中流出黄色的液体，眼神凶狠，成为初代丧尸。”
听到这里顾楠心中一紧，只听烟波继续往下说道。
“后来我如愿救出妹妹，却遭到了高云鹤派人追杀。
一年来我们东躲西藏，正当我以为躲不过去的时候，医院爆发丧尸，大量的病人被咬，市中心彻底陷入瘫痪，才躲过一劫。”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丧尸爆发后没多久又爆发异兽，再加上人类自己对环境不多加保护出现极端天气，整个世界陷入末世当中。”
顾楠听完后沉思一下，她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你有一个关键的点没有告诉我。”
烟波眼神不自然，下意识的躲过她的目光，“我把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你到底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顾楠暴喝一声，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冽。
顾楠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问出心中疑惑：“高云鹤说带来能量到底是什么？那些绿色药剂又是什么东西？”
他既然发现高云鹤在做实验，那么不可能不去调查这些事情。
到这个时候他还在隐瞒自己，顾楠怎能不气？
“我……”
烟波面色羞愧的低下头，紧紧的握着拳头。
他不是不想告诉顾楠，而是不敢去赌……
因为代价实在太大了，他根本输不起。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你，再见。”
说完，顾楠干脆的转身离开。
正迈出去一步的时候，烟波把她叫住，“等等！”
他站起来对着顾楠深深鞠了一躬，眼中含泪，“我相信你，希望你也不要辜负我。”
他也看清，现在没有选择，只能去赌，相信顾楠，否则缈缈必死无疑！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才把最核心的关键说出，“那些绿色药剂，可以使人变成异兽和丧尸。”
“你说什么？？”顾楠怀疑自己听错，眼中少有露出震惊之色。
“而缈缈并非三针全部都是打得绿色药剂，她前两针为绿色，第三针为蓝色。”
稍微停顿一下，他说出更加令人难以相信的真相，“其中第一针没熬过去的人变成了初代丧尸。
第二针的人变成了初代异兽。”
虽然这两针颜色都差不多，但从失败的试验品来看，里面的药剂应该天差地别，只不过同为绿色罢了。
“那缈缈的力量……”
“我妹妹挺过了两针，第二天夜里就已经全身兽化成为异人。
第三天打了那支蓝色药剂后，她的力量突然强化，周围的丧尸和异兽发现后，变得异常兴奋。”
“后来，我曾经看到他们做过实验。
抽出缈缈兽化后体内的鲜血，发现原本红色的血液已经变成绿色，就和那些绿色药剂没有任何区别。
医生把缈缈的血注射部分异兽和丧尸体内，他们立刻变得凶猛无比。
同时实验表明，异兽和丧尸还会对缈缈的血产生强烈的依赖性。
而且一段时间就需要再注射一次，若是没有就会异常痛苦。”
听到这里顾楠猛然想起，不久前被注射的那些药剂。
那些是……烟缈的血！
烟波的话还在继续，“同样也是因为缈缈的血对他们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即使是隔着三四间屋子，那些异兽还能嗅到。
所以高云鹤又命人发明出，抑制缈缈变成异兽的药物。
只要不变成异兽，他们就察觉不到。
“这就是这件事情的整个经过，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
顾楠听完陷入深深的沉默，怪不得烟波一直不肯说。
人心叵测，她也是异兽，对力量总会渴求，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害死自己的亲妹妹。
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那这么说，当初在健身馆，你告诉我，想要挖出缈缈的心脏进入塔楼，全部都是骗我的。”
“是。”烟波承认，“我当初确实想来塔楼。
因为外面的生存环境已经越来越难。
缈缈还小，我不可能带着她永远东奔西走，只能选择安稳的塔楼。
而且她的药要吃光了。”
顾楠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医院，那个时候他就是去取药。
烟波必须要想一个长久之策，所以决定一边前往塔楼，一边跟在顾楠身边，想办法知道没有心脏还能存活的秘密。
因为只要没有心脏，便没有力量来源，烟缈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进入塔楼。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不小心，让缈缈很快暴露，再次被人抓走。
想到这里烟波握紧拳头，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求求你救救缈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