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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二章 半年

半年的时间很短,短到一个胎儿从着床到出世的时间都不够。

半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能种两茬春小麦。

半年的时间,扬州的孙策在鹤舞、但小波和白沙的逼迫下不得不退出豫章,投靠刘表,成了荆州客军。乾龙营从九江郡强行“借道”返回岳沙,取了沛国郡,转手交给兖州。最新的消息传来,孙策在长沙反客为主,韩玄被自杀。零陵刘度、桂阳赵范联合以自保。鹤舞得到岳沙海军提供的海量的援助下,占据了扬州长江以南大片地区,大量的岳沙和兖州官吏南下,帮助鹤舞,或者干脆说就是岳沙,初步建立统治。北方的鲜卑、乌桓、匈奴等等异族的现身说法和鹤舞的鼓吹,让南方蛮族(山越)逐渐开始接受岳沙的民族制度。山贼祖郎、严白虎、潘临、尤突、彭绮等或被斩杀或被擒获投降,扬州长江以南迅速得以安定。

半年时间,徐州刘备一度进攻到九江郡寿春城下,也就是袁术最后的巢穴。但得到兖州已归附岳沙的消息,刘备悲愤欲绝,剑指北方,摔于马下,昏迷不醒。刘备退出扬州,袁术认为寿春距离徐州太近,遂留大将张勋为九江太守,自己去了庐江郡治所六安。因此,未来的扬州此刻正成为岳沙的一块飞地——中间隔着豫州和袁术。当然,岳沙要想得到扬州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没有弄清楚能否回到原先的世界之前,或者说在明确辰飞霜真实身份之前,扬州还是鹤舞的,岳沙得不到扬州的任何一点好处,相反岳沙还得从人口、粮食和经济上进行补贴。兖州归附岳沙,刘备和白沙的关系也告彻底的破裂。好在其中还有关羽张飞在劝解调和,勉强还相互维持着友好的关系——荀攸贾诩还没有决定在青州北海国,也就是徐州琅琊国以北是否驻军。

半年时间,岳沙各支部队整编完毕,荀攸、贾诩、陈宫三人也向白沙提交了讨伐曹操的方案——以贾诩为军师的乾龙营和忠义营作为主力从濮阳向南攻入陈留;以荀攸为军师东胜营和宝华营从邺城南下攻打颍川;合义营、陷阵营出兵司隶占据虎牢关。兖州整顿后分为三部,一部以关羽为主将陈宫为军师领三万人攻打梁国、陈国,一部以卢鑫为主将满宠为军师领一万驻济阴郡定陶防备曹操东进。

岳沙明火执仗的宣布南下攻伐曹操。面对咄咄逼人的态势,曹操干错舍弃了司隶,最大可能的将司隶的人口和财富搬走,填水井,烧村寨,坚壁清野,一边又向袁术、刘表、刘备求援。但小波的“阴谋”和白沙的“背叛”令刘备极为气愤和恼怒,但还称不上仇恨。从关羽的信件中刘备知道阴谋自始至终都是但小波和贾诩在其中操作,自己的四弟确实是不知情的。要他攻打青州,素来将“仁义”放在首位的刘备很是犹豫。军师陈群认为刚和袁术大战方休,再匆忙和青州开战胜算不大,何况身边有个袁术,身后还有鹤舞,徐州的兵力确实捉襟见肘,加上张飞的坚决反对,刘备还是拒绝了曹操,保持中立。至于袁术,北有兖州,东有徐州,南有扬州,三州包围两郡,水师又折损大半,袁术也需要休整,舔舐伤口。最后是刘表,这位完全符合历史评价“守成之犬”,本就和岳沙有暗地交易,刘表直接将使者赶出了江陵,命令镇守宛城的大将文聘领兵两万随时准备入侵汝南。

半年时间,幽州北部有鲜卑、乌桓叛乱,幽州长史、固北郡太守、镇南将军阿乌哈轻巧灭之。

大军出征,岳沙由亲卫虎贲营留守,城外的军营空空荡荡。

手握青冀幽并兖扬六州,劝进之声越发的高涨,但是白沙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一方面称帝任务只能领取一次,任何准备都不能说充分,在军队出征期间,别说白沙,就是荀彧简雍都在阻止白沙领取。另一方面,由于群臣逼宫,使得蔡邕蔡阳对白沙的印象大坏,尽管蔡媚儿在其中劝说,蔡邕还是辞去一切职务闭门不出,除了朝会蔡阳也坚决不与白沙碰面,连带着姜维和蔡琰的婚事也不得不推迟。最主要的是蔡媚儿被蔡邕强令搬进了他的府中,没有准许不准出门,这令精灵活跃的蔡媚儿也很是郁郁寡欢。

被所有岳沙文臣武将敌视的但小波搬进了王府,由此也背上了“佞臣”的骂名。对此但小波既不解释也不发怒,对谁都笑脸以待,让荀攸等感觉就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之上。任谁都想不到的是,这位佞臣和从洛阳返回的吕布居然一见如故。话说白沙招揽吕布,岳沙众臣起码有一半心中都带着一根刺,尤其是刘辩。吕布先杀丁原,再嗜董卓,最后又抛弃王允,三次“逆主”,结结实实的将“三姓家奴”帽子给戴上了。更有不知道是谁的间子对刘辩说若无吕布,便无董卓乱政,那么他现在就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尽管刘辩在白沙的强势压迫之下已经不再敢玩什么心思,但是心里的不快还是瞒不住人的。就在某个雷雨的夜里,那位文士被天雷轰成焦炭之后,清河国太守刘辩吓得上书请辞。

此事传出,佞臣的帽子但小波也是再也取不掉了。

八月末,自封“扬州牧”的鹤舞来到岳沙。

九月,荆州牧刘表得重宝“传国玉玺”。传讯天下,定于十二月三十登基,国号“汉”,也称“荆汉”。

九月,徐州牧刘备向荆州传书,上表称臣。

同样是九月,荆州使者蒯良拜见白沙。蒯良以白沙乃大汉朝廷钦封“镇军将军”和“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的大汉祖训为由,要白沙改“岳沙文王”为“岳沙文公”,封地为平原郡全境。青冀幽并兖平州刺史由江陵委派,岳沙各军主将和荆州对调。白沙自然拒绝,然蒯良以“皇室正统说”欺压,言白沙意图谋朝篡位,对此岳沙群臣嗤之以鼻。皇室正统,如今大汉都灭亡了,哪里还有什么皇室。为维护白沙的利益,蔡邕更是亲自出马,对蒯良说按照荆州的理论,只有夏朝姒(读“四”)姓才是真正的皇室正统,就是商周都是伪朝。文有蔡邕的诘问,武有关羽的压迫,蒯良灰头土脸。蔡阳遣人在驿馆中偷听,那蒯良对随从的一句话令荀攸等大为惊怒——“刘玄德怎生给主公出这般主意?”

一时间岳沙群臣义愤填膺,就连关羽都脸色不虞。争夺天下,各种手段尽出,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背后下刀子的行为就令人唾弃了。他们却不想想,但小波不也是如此?只是牵扯到了自己的利益,大家都选择性的忘了,让但小波在一旁窃喜。

讨伐曹操迫在眉睫,各部准备工作业已完备,军队也已就位,天下已众人皆知,可谓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再说刘备现在还只是在搞阴谋诡计,还没有真正动手,一番商议之后,此时最好的对策还是装作不知道,但必要的防备是必须的。白沙下令组建新军,由文丑任主将、刘睿任副将,征新兵五千,屯驻北海高密,再令泰山太守眭元进以三千郡兵为骨干,招收乌桓移民、三韩“罪人”两千在南武阳组建半军半民的泰山义军五千,加紧训练,以防万一。

刘备闻讯,也是惊怒非常,针锋相对的在琅琊莒县和东海兰陵各驻一军。

双方重兵囤积,宣告青徐关系破裂。

还是在九月,鲜卑步度根部和轲比能部双双南下。呼厨泉、刘豹、刘去卑号召四散的匈奴于王庭美稷方向集结,划分势力部落,加上张辽新建所部,四军经过半年以岳沙军训练方法为蓝本的训练,算是成军了,只是没见血而已。秋季,草长莺飞,正是牛羊牲畜肥美的季节,张辽为帅,刘豹刘去卑为副,三军合一,准备出美稷征伐定襄郡各部落。也正是这时,北方步度根南下的消息传来,张辽立即停止出兵,一边向成廉报急,一边整顿美稷、曼柏、箕陵、武成等城防,坚壁清野。冀州刺史吕虔亲领各地郡兵六千北上,于唐县布防,同时必要时策应幽州。幽州蒋奇、牵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除了去年秋鲜卑坐山观虎斗没有行动,几乎每一年都必有一战。

有麴义在柳城,有阿乌哈在固北郡,又才镇压了一次反叛,加上岳沙民族政策确实将异族和汉族一视同仁(前提是归附岳沙),固北郡以东长城以北的异族不说争相投靠辽西和固北两郡,起码草原异族表面上得老老实实的。有固北郡牵制轲比能右翼,使其不能全力南下,秋收又到了尾声,幽州刺史崔林只号令各地百姓尽快就近搬入坚城,同时白沙令阿乌哈将固北郡太守之位交由牵招,鹰营全军向西压迫轲比能,这样暂时不用岳沙再派援军。

至于并州,匈奴本就是被当做抵挡鲜卑的棋子,这么多年下来都没什么大的损伤,岳沙也只去了一封言辞恳切的公文了事。在白沙的记忆中,百年后五胡乱华十六国(十六只是虚指,那时候称王称帝的势力远超这个数字)时匈奴可还建立了北凉、前赵两个政权,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白沙也用不着担心。

就在大军出征的前一天,海军传来噩耗——东海惊现倭寇,海军副都督邓茂所领北方舰队全军覆没,只有奉命送出消息的哨船逃出生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