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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忽悠孔豹

道教,中国的本土教派。

东汉刘秀政权在豪强地主集团支持下建立起来,地主势力膨胀发展,政治上把持朝政,经济上疯狂地兼并和掠夺土地,建立大大小小的庄园。从和帝始,宦官、外戚交替执政,政治统治腐朽黑暗,社会秩序紊乱。广大农民纷纷破产流亡,沦落为豪强地主的徒附和部曲(依附农民)。劳苦大众渴望摆脱苦难,但又看不到自己的力量,找不到自己的出路,他们就希望借助宗教得到精神安慰,甚至幻想一种宗教来拯救自己。而无能的统治者又只能用宗教来麻醉自己、欺骗民众。这样的社会条件为道教在顺帝、桓帝时的产生准备了客观条件。

董仲舒援引阴阳五行学说,重新解释儒家经典,建立起了一套“天人感应”的神学体系,儒学神学化,从而催生了“道教”。同时佛教的传入也刺激和加快了道教的建立。

以“道”为最高信仰,认为“道”是化生宇宙万物的本原。东汉张道陵创立的“五斗米道”为道教之始。奉老聃为教祖,尊称“太上老君”。以《道德经》(即《老子》)、《正一经》和《太平洞经》为主要经典。奉三清为最高的神。先天地生、亘古不变、运转不息、包容天地万物,不可名状。

张道陵后人张鲁掌持“五斗米道”,张角为“太平道”。

张角信奉黄帝和老子,认为黄帝时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人类最美好的时期。在这个太平世界里,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而代表朝廷的“苍”已经腐朽不能为天下人带来福祉,因此需要至上神“黄”来替代“苍”。在此基础上,张角提出了“致太平”理想。这也是太平道的基本教义和宗教理想。其传教方式为“师持九节杖为符祝,教病人叩头思过,因以符水饮之,得病或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为不信道。”

为反抗汉朝政权达到理想的“太平世界”,张角将各地信徒以“方”为单位组织,每方设“渠帅”统领。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共建三十六方三十六万大军,但是真正能与汉朝正兵抗衡的也不过五六万。在其后战争过程中为表现所谓的平等,往往一万军队后面就跟着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拖家带口的平民。这些平民不仅没有战斗力,同时还消耗着大量的资源,给黄巾军的后勤保障带来极大的困难。这也是黄巾军最后失败的原因之一。当然,也正因为如此,黄巾军也就没有后勤。没有后勤保障,没有稳定的通知区域提供粮草,自然就养不活那么多的人,同时正兵稀缺,将这些百姓当做炮灰也是不得不行了。

“五斗米道”和“太平道”作为早期的道教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和佛教千年的斗争和与统治阶级分分合合中逐渐完善并形成了今天的道教。千年之后太平天国同样先宗教后建军并终于成功建立了临时政权,尽管时间不长,依旧是政权不是。

“孔豹见过村长大人。”太平道平原镇掌事孔豹带着孔别在领主府外朝白沙一躬。不管怎么说白沙还是一个“国家干部”,即便是最小的那种,孔豹还是得老老实实得按规矩拜见。

实际上孔豹应该是太平道(起义后才改名“黄巾军”)平原郡总负责人,孔别既是他兄弟也是他的副手。由于郡城县城的朝廷军事力量比较强大,所以一般太平道地方领导都居住在镇上,有点像红军。

“两位掌事请。”白沙把两位让进府内。这两位现在可不敢得罪,说不准因玩家的“蝴蝶效应”或者某位王八之气一发,挣臂一呼把东汉朝廷搞下去那就不好玩了。人的力量是无穷的,尤其是游戏里面。

“白村长,上次草民前来时听说村长去剿匪了,白村长为了百姓真是呕心沥血啊,佩服,佩服。”

“孔掌事见笑了。倒是我实在对不住孔掌事,让孔掌事空跑一趟。”

“哪里,草民还要感谢白村长救了波才兄弟,草民代表太平道教众感激不尽。”

“呵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举手之劳而已。波才兄弟伤势未曾痊愈就急匆匆的走了,我还没尽地主之宜呢。”

“白村长过谦,要不是白村长援手救治,波才兄弟怕是现在都起不了床。”

“孔掌事言重了。不过本村的郎中实在是……唉,小村子没好郎中也没好的医疗条件……”

“呵呵,小的正是来感谢白村长的。略备薄礼,请白村长千万收下手下。”

白沙接过礼单迫不及待的打开登时眉开眼笑:白银一百两,二石大黄弩(配矢二十支)三把。

大黄弩可是好东西,在三国时期那是出名的牛气。

“孔掌事,这,小弟受不起啊……”靠!“我”变“小弟”了!“如果孔兄不介意,咱们不如以兄弟相称?”

“这……村长可是朝廷命官,草民无权无势怎敢高攀……”孔豹谦虚之余眼神却出卖了内心——能拉拢一位官员哪怕是小小的村长也是对大业的一分支持,尤其是目前正在蓄力之时。兄弟手足,最好的关系还是兄弟,不管这兄弟是真心还是假意,少一分掣肘就多一分希望!

其实白沙的主意很简单,就是在即将到来的黄巾起义中确保领地能幸存下来,就必须和太平道搞好关系,因此孔氏兄弟必然成为和波才的联系人。这一点孔豹自然不会明白。既然是号称“最接近现实的游戏”,当然NPC是不能提前知道自己的命运,否则黄巾起义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了,或者张角绝对会先杀掉叛徒唐周而不是派他上京。

“我这小小的村长哪里算什么朝廷命官,孔掌事说笑。要不我就称孔掌事为大哥,副掌事二哥?”貌似白沙这个村长还真没接到过什么所谓的公文,“村长”名衔也算是自封的。

“使不得,使不得……”

“就这么说定了!大哥!二哥!”一个小小的道士而已,又不是什么历史名人,吃掉他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惜白沙没有传说中的“雄辩”,只有慢慢的忽悠。

倒是孔豹身后的孔别咧着大嘴呵呵一笑,自顾的找张椅子坐下了:“三弟早说嘛,俺也不用站这么久了!”敢情这家伙是自来熟!

“二弟!”孔豹有点挂不住,自家兄弟只喜欢和人家比拳头大,没有自己压着带着还不知道捅出多少漏子来。

“孔二哥乃性情中人,小弟喜欢!二哥喝水,咱村子穷,没酒,改天我叫人买几斤酒来给二哥存着!”一个马屁过去孔别笑得门都找不到了。

“好!”孔别一拍桌子,“有二哥在,谁敢找俺三弟麻烦俺揍谁!”一个典型的武夫,这种人最好忽悠。

孔豹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喝口水算是默认。

“白……三弟……上次三弟说的那些话大哥回去后想了很久,似乎……似乎……”孔豹半天也没似乎出来,教主远大的目标他也是无意见听渠帅语焉不详的提过,他不明白连弟弟孔别都没有资格知道的内幕白沙又怎么晓得。虽然孔豹更愿意研究《太平经》,但是必要他还是同意白沙消失的。

“什么话?”白沙当初完全是为了在简雍面前表现而已,事后就完全忘到爪哇国去了。

孔豹有些为难,毕竟有些话还真不好说,想了想还是说道:“‘天之下,为民。民之生,则天生;民之死,则天死’,还有苍天黄天之别……为兄愚钝,总是抓不住要领……”

“哦,那不是我说的,是我死鬼师傅说的!”忽悠开始。

“死鬼……师傅?”

“啊,就是那个老不死的,说什么自己是老聃(就是老子)的十几代孙子,还给自己取了个为老不尊的号,叫什么‘重阳真人’。”

“老聃圣人(这时候老子已经攀上教祖宝座但是一气化三清还没出来)?重阳真人?没听说啊……”孔豹有些迷糊,但冲着老聃的孙子的徒弟,眼中的白沙立马高大上了!

“嗨,别提哪老不死的,整天在我耳边唠叨些什么‘天纲大乱,帝气消散’的,我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才跑下山……”白沙心里偷着乐,自己对道教不熟悉,但是不还有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嘛,而且还有两千年的知识,嘿嘿……

“啊呀!原来先生竟然是圣人门下!先生面前我怎敢当大哥!”

赛貂蝉在白沙背后浑身打颤,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不顾形象的在地上乱滚——白哥哥太有才了——唔,憋得好辛苦!

“咳!咳!”如果白沙在喝茶绝对喷了出来!圣人啦,老子居然成了圣人的门生!我靠!这也太简单了!

“大哥我告诉你啊,千万帮我保密。我现在最怕就是哪老不死的下山把我抓回去,天天叫我出世叫我隐居的,说好听点青山绿水消遥自在,说不好听就是他妈的穷山窝一个!”白沙一本正经说道。

“一定,一定!二弟,你也是!”孔豹把那一丝杀人之心早抛到了九霄云外,果然是圣人门下,说的话都字字珠玑!

“好了大哥,本来呢,有些东西那老不死的是不准我说的,但是咱们是兄弟不是,我就悄悄的告诉你一点,就一点啊。还有,大哥若是不相信也千万别乱说,泄漏天机要遭雷劈的。”白沙左看右看小心谨慎吞吞吐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是是是,我保证……二弟,到外面守着!”

“貂蝉妹妹,你也出去吧。”

赛貂蝉哪里还忍得住,一路小跑回家狂笑去了!

“三弟……白先生请讲!”这下孔豹只敢坐半边屁股了,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大哥,我师傅说……大哥,你发誓一定不能告诉别人!”

孔豹食指朝天,“呃,我孔豹对天发誓……”

“别!别对天发誓!”白沙抓住孔豹的食指,声音压低了八分:“大哥啊,天机之事怎么能对天发誓呢,不是摆明了要害我吗?”

孔豹尴尬万分,转眼一想仿佛也是这个道理。

感觉忽悠的差不多了,白沙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好了,我相信大哥。我告诉你啊,我师傅在一年前告诉我三条天机。第一,这汉朝气数将尽,奸佞当道,兵祸四起,民不聊生,乱起于张而止于司马;第二,苍天必死,黄天难立,我辈当清净无为,广结善缘,方可顺应天意,羽化升天;第三……这第三嘛……”

孔豹心中大为震惊,圣人不愧为圣人,竟然算得如此清楚!“乱起于张”的这个“张”似乎正应了教主张角,但是“司马”又是何许人也?“苍天必死黄天难立”,难道说……

“第三……兄弟,第三是什么?”孔豹见白沙吞吞吐吐,心中有如猫挠,偏偏对方又是圣人门下,就凭这点即便教主来了也不敢催促,只好半吞着口水希望白沙能干干脆脆的说出来。

“这第三嘛……”白沙装模作样的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其实第三条也没什么……”

即便主要致力于研究教义而练得性子沉稳的孔豹都几乎想掐着白沙的脖子将他肚子里的话给挤出来,不过白沙刚才“清净无为”四个字显然起了作用,他深深的吸了口大气,压制住强烈的冲动道:“三弟宽心,为兄若将今日之事泄漏半句,定当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咳咳,大哥言重了。”白沙一阵窃喜,心道“NPC就是NPC,AI还是不高!”,嘴里却说道:“第三是师傅给我算的。说我虽然终日修行,然在人间仍有一生死劫。本来呢师傅嘱咐我晚几年等新朝建立后再下山应劫,不过我觉得反正要应,晚应不如早应,再说了天天被那个老不死的唠叨我耳朵里茧子都一寸厚了,这不,趁他云游的时候悄悄溜了出来,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孔豹的身子顿时端正了几分。生死劫,那是九死一生啦,白沙居然主动下山应劫来了!不愧是圣人门生,要换做孔豹自己估计都是扭扭捏捏拖着赖着晚几年才好。

“三弟胸襟,愚兄自愧不如啊。愚兄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二……”

“诶,大哥严重了。小弟还要向大哥学习,怎敢指教。咱们探讨,探讨而已。”白沙已经乐开了花,既然孔豹已经给忽悠住了,那么后面就随便自己怎么吹了,哦不,是探讨,嘿嘿。

“愚兄曾有幸听教主开坛**,说‘道者,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何解?”

靠!考我啦

“这个……小弟我资质愚钝,师傅说师傅带进门修行在个人,又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样,我就把师傅的话说一说,如何?如果有什么偏颇可别怪我啊!”

“圣人言当洗耳恭听,在下岂敢怀疑!”说完,孔豹竟起身朝白沙躬了三躬!

白沙肚子里那个贼笑啊,不过仍装作一本正经的受了,然后借不存在的“师傅”之口说道“道祖太上老君有曰,道乃宇宙万化之本源,宇宙万物皆由道化生。分天道、地道、人道、鬼道。人法地,地法天,天发道,道法自然。天道阳,至高至上,知人事,掌赏罚;地道阴,统五岳,分时节,保安康;人道秉阴阳而生,死后即为入鬼道,人之祸福由神明掌控,鬼之善戾以人之性来判定。”

这不废话嘛!东汉末年道教才刚刚兴起,《道德经》还没影呢,加上道教中人千年来对其教义理论的梳理拓展和总结,自然不是孔豹所能参悟得到的。

见孔豹陷入沉思,白沙也不急于开口。欲擒故纵,总要先“纵”,要想在黄巾起义中保全自己最好就是在黄巾军中找个靠山,最好还是大靠山。孔豹虽说算不上“大靠山”,却也不错了。要是能让靠山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唔,是香港脚下,那才是忽悠之至高境界,比起某某某某卖拐卖车来更显“忽悠”之大师能耐。

仿佛看见了迷雾中的灯塔,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出浴美女的香腿,孔豹突然一拍桌子,大叫道:“妙!妙啊!”

“噗!”白沙一口水全喷到了孔豹的脸上!

孔豹兴奋得擦都没擦,抓住白沙的手大摇:“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圣人!圣人啦!”

白沙那个汗啊,就这么几句话就搞定了?佛教宗旨天主教教义4K党党章,不是白准备了吗?

“淡定!淡定!”白沙甩了个白眼:“大哥,道之大义,非你我凡人所能讲个明白研究透彻,否则必有违天道啊!”砝码好像还不够,白沙这厮还梦想孔豹能拜自己为“主公”!

“是是是,先生教训得是!”孔豹冷静下来,但是满脸的笑容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请教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做?”好嘛,兄弟变先生了。

“修持、养生,崇尚自然,清静无为,寡欲不争,慈俭济人,以求长生,返璞归真。我师傅是这么教训我的!”

“养生,清静,不争,济人......妙,妙啊!”孔豹眼中迸发出精光,全身上下跟孙猴子偷吃了蟠桃一般畅快淋漓。从太平道上级发下来的经文更多的是讲政治斗争,而对“道”的诠释非常之少,白沙的话无疑就是帮他打开那扇关闭很久的大门的钥匙,让他第一次见到了“道”的玄机!

“厄,如先生不嫌弃,请允许晚辈拜先生为师!”孔豹热切的目光表明他绝对没有说谎。

收徒弟?开什么国际玩笑吧!白沙对道教本来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再说了作为新时代红旗下的蛋怎么可能去迷恋那些所谓的宗教?

“哎呀......”白沙一拍脑袋哭丧着脸道:“惨了!师傅千叮万嘱要我不准说的,你看我......完了完了,叫师傅晓得了我又要给关后山了。大哥,我今天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见过你,对吧?”

孔豹也不是迂腐之人,转眼就前后想了个明白,天机,天机呀!抖抖衣裳自言自语道:“哎呀,今天不是要去拜见郡守大人吗?”说完就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大声说:“对了,岳沙村救了波头领,那点谢礼是不是少了点?”

正在这时,门却自己开了,孔别一脸不爽的闯进来嚷嚷道:“大哥,梁福狗贼来了!”(未完待续)